第二天上午7.00，顾亦神清气爽的走出办公室。
跟在顾亦身后的冯云燕却是一副被玩坏了模样。
“顾总，公司的提供伙食吗？”
“提供，5元每人，不含早饭。”
“是不是少了点？”
“5块钱能买到不少吃的了，泡面，干面包配矿泉水，没有牛肉的牛肉面。”
“没有牛肉的牛肉面？这个怎么买？”
“不重要，下一项。”
“通勤报销吗？”
“只报销公共交通，地铁，公交车任选。回头你给员工开个会，让他们记得开发票。”
“公司的零食架预算是多少？”
“没有预算，这里是上班的地方，不是吃零食的地方。”
“额....那饮料预算呢？咖啡机里的咖啡豆呢？”
“谁说咖啡机里一定要要放咖啡豆，我看过了，环金大厦提供的咖啡机可以当烧水壶用。年轻人要多喝热水。”
“出差呢？”
“事情紧急，就高铁二等座。不紧急就硬座。出差住宿标准25元每人。如果对方包住宿就不报销了。”
“25能住宿？”
“能，5块都能。火车站外面有床铺出租，5块钱一晚。青旅也很便宜，再不济可以找个网吧办公包夜嘛。”
“环境太差了，员工会有意见的。”
“有意见他们可以自费啊。”
“......商务宴请呢？”
“5元每人，不含早饭。”
“这么低的标准，会影响业务的。有的合作商就好这个。”
“爱干干，不干滚。我们是游戏公司，又不是餐饮公司。”
“团建呢？”
“原则上不搞，要搞的话18每人。”
“18块能干什么？”
“网吧包夜啊？当然员工要是愿意自费，我也没意见，记得带上我，员工请客。”
“生日福利，部门聚餐.....好了，我不问了，都是5块每人是吧。”
......
一想到夜里的对话，冯云燕恨不得穿梭时间，一榔头夯死被顾亦感动的自己。
让你丫冲动。
让你丫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不黑心的老板。
让你丫相信自己的直觉。
想到自己在面试时，信誓旦旦的和顾亦强调，自己懂顾亦，顾亦是一个有良心想要改变世界的老板，冯云燕当场就要抠出一个三室两厅。
你看看你选的老板，昨天一夜说的是人话吗。
年纪轻轻怎么能这么黑心。
公司福利就没有超过30块的项目。
除了医疗。
公司所有员工入职和年中年末，都可以享受超豪华体检套餐一份。
从发烧感冒到重大疾病的，都可以报销。
按照顾亦的话来说。
创业公司除了活着和奋斗，什么都不需要。因为需要活着，所以全面体检还是需要的。
冯云燕觉得顾亦话说了一半。
只有活着，才能被压榨。
......
顾亦能猜到冯云燕内心在上演什么戏码，但这又不是他的锅，也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
环金大厦的租约还有半个月呢，大的还没来呢。
接下来的两天，心悦公司招聘的员工陆续辞掉了原本的工作，办好了入职。
顾亦也在办公室中召开了第一次项目会议。
所有骨干都摩拳擦掌，想要跟着公司大干一番。
“顾总，我们下一个项目是什么？预算是多少？”
岳泉生，42岁，是顾亦从一家国内大厂光影游戏公司挖来的游戏策划。
能干能肝，有很强的业务管理能力，是光影公司旗下重山工作室的负责人。但缺乏创意，没有任何代表作，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工具人角色。
顾亦招来的游戏策划基本都是这样的角色。
那些心思活络，创意非凡的游戏主策们大多做得一手齁甜的豆腐脑，让他们来做苦豆腐脑味道不一定正宗，不如工具人好用。
“下一个项目是《幻兽帕鲁》，首期预算2000万，上不封顶。”
2000万预算，还是首期。
大家知道顾亦起手就会来一发大制作，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豪。
这个投资哪怕在大厂，也算的上是年度之作了。
纠结了两天是否要辞职的冯云燕，也按下了辞职的打算。
她接管了心悦公司的账户，知道像素鸟的收入已经到账，2000万差不多是顾亦所有资金了。
虽然顾亦的福利定的很黑心，但将所有资金拿来发展事业，而不是自己享受，自己之前判断的似乎也没错。
良心顾亦不知道有没有，但想要改变世界似乎是真的。
顾亦很早就做好了《幻兽帕鲁》的策划书，很快便发了下去。
然而，游戏策划们翻了几页，一个个便开始眉头紧锁。
“顾总，逆天堂去年初发布了全新的宝可梦游戏，《宝可梦新世代》，到目前已经销售了1000万份了。我们就算想蹭宝可梦的热度，现在时间也过去了。”
岳泉生之前所在的光影游戏也想做过类宝可梦游戏，但连立项讨论都没通过。
“而且类宝可梦的游戏，做得好和做不好都很麻烦。”
去年《宝可梦新世代》大火，大家都知道，但岳泉生第二句话却是一同开会的其他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做不好公司亏损，做得好怎么也会有麻烦？
顾亦却是心中一动，“你是说版权问题？”
“是的”岳泉生叹了口气，“早期的风雪公司开创了人物升级系统，人物加点系统，引领了一个世代，罗斯方块是现在所有消除类游戏的鼻祖，《推塔2》和《峡谷召唤师》都是脱胎于当年的《魔战3》，这些玩法和机制上的引用在任何国家版权法中，都算不上抄袭。但是宝可梦不一样。”
“逆天堂对宝可梦的版权保护已经远超法律的规定，只要有萌宠，捕捉，对战这些关键要素的游戏，一律会被逆天堂视为侵犯了宝可梦的版权。大公司只要想要开发类宝可梦游戏，逆天堂必然会发起版权诉讼。”
“法律又不保护，打这样的官司有什么意义？”
俞盛兰只是单纯的美工，不了解这些游戏开发方面的历史，不由提出了疑问。
“舆论攻势，天价索赔，巨额诉讼费....”岳泉生随意解释了几句，“总之就是用一切手段，消耗你的时间，精力，和资金，让你放弃这个项目。”
说完后，岳泉生看向顾亦，“顾总，虽然《幻兽帕鲁》这种项目未必会失败，但如果像《flappy bird》那样火的话，我们将会有巨大的麻烦。光影游戏放弃开发类宝可梦游戏，不是开发不出来，而是怕惹上麻烦。”
“这不是耍无赖吗”
一同开会的员工也窃窃私语起来。
正常的商业竞争和欺负人他们还是分得清的，逆天堂在《宝可梦》上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利用自身体量欺负人。
然而，岳泉生的话，在顾亦耳中，却完全是另一种表达。
做《幻兽帕鲁》能引来逆天堂这种全球巨头针对？
还有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