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占据了视野,白茫茫的世界出现在了许零眼前。
许零警惕的扫视周围。
“小子,看这边。”
被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许零连忙回头。
一栋两层高的西式独栋别墅突兀的出现在了这纯白色的世界中,前面是用栅栏围起来的小花园,一张巨大的遮阳伞下正摆着一张桌子,穿着得体的男人正朝着自己看来。
“?”
许零被一个问号撑满整个脑子,身上的帝袍与这个世界似乎格格不入。
“说的就是你。”
那名身穿西装的男人端起桌上一杯咖啡,细细品了一口。
放下咖啡杯,不紧不慢的朝许零示意进来。
许零满头疑惑的推开栅栏门,想要从这里的布局中找出一丝端倪。
直到他飘乎乎的坐在男人对面的时候,他也想不明白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次的他没有像上次一样失去身体的掌控权,记忆似乎也没有丧失。
男人端起还热着的咖啡壶,给许零斟上了一杯:“傻眼了?”
许零警惕的打量起他。
“放心喝,我可不想你这么早就死了。”男人自顾自的给自己续上,居然能把咖啡喝出酒的感觉。
许零试探着问了一句:
“老府君?”
“不错,有悟性。”
男人挥手,桌子上出现了一盘甜点,泡芙,马卡龙,小饼干之类的:“来点?”
许零脑子宕机了几秒,根本无法将眼前这个看起来就是商业精英的人物和自己传承中的那个泰山府君联系起来。
什么东西?
还他娘的挺会享受?
“怎么?觉得有点不符合你的设想?”
老府君左手关节敲了敲桌子:“那,这样呢?”
许零眼中的世界刹那间开始扭曲,变形,包括眼前的老府君本人,当再次睁开眼睛时,整个世界已经换了个模样。
到处弥漫着宛如实质的黑色浓雾,眼前的圆形餐桌变成了一张古朴案几,咖啡成了青铜酒壶,甜点变成了热腾腾的鱼肉,对面坐着的老府君容貌大改,成了一副老年人模样,鹤发飘飘,慈眉善目。
一模一样的府君帝袍着在他身上,较许零的凌厉气势反而呈现出一股大气和从容,整个人的气势也变得深不见底,眼眸中看不出喜怒,飘扬的黑气凝聚成一头玄黑色的老虎头轻轻出现在他身后。
“艹,对味儿了。”
许零也没想到这第三层的关卡竟然是这样的东西,一时间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只有许零。
“何必囿于眼前呢?”
老府君凭空挥来一柄拂尘,可谓是画龙点睛,那种巍峨的气势又增添了些许缥缈,有种泰山本尊立于眼前的感觉。
许零叹了口气道:“您何必如此呢?”
老府君摸了摸身后大猫,语气沉重道:“人生漫漫,本就是不断寻求趣事的路途,若是人类祖先都无欲无求,大家到现在都还是一群猴子呢,哦,说不定早灭绝了。”
“?你搁这说进化论合适吗?”
许零忍不住吐槽。
“小子,又不是什么禁忌,谁规定这偌大的地府不能兴起科学的思想。”老府君语重心长。
“?”
到底谁是现代人?
“这里是什么地方?”按耐住心中的吐槽欲,许零强行把话题掰正。
老府君瞥了他一眼,道:“一个孤家寡人临死前的幻想。”
“挺生龙活虎的啊?”
许零难以置信。
老府君淡淡道:“你也不用骂我,我本体早就死透了,这只是一道残留在往生池水中的神识罢了,这点我向你保证。”
“什么意思?你怕我跟你动心思?”
许零冷笑道。
“你没有吗?”老府君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直言不讳:“这些天,你一直在试图篡改后台的数据,试图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别以为我不知道,许零啊许零,真不知道该怎么‘夸’你,很多权限竟然真的被你拿下了……”
许零眼神逐渐变得危险,要知道这些事就连小黑都不知道。
在自学完了基础阵法雕刻理论后,许零就把目光放到了泰山殿后台上。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一切东西早已被兑换成筹码压在了命运天平的一侧。
许零对自己的定位一直很清晰。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凭什么被这功能逆天的泰山殿所选中?
在许零的假想敌中,最后的boss并非什么十殿阎罗,而是此刻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老府君!
“呵,您谬赞了,我只是……多疑而已。”许零假装喝水掩饰内心的波澜。
“不管怎么说,只有你到了接管泰山殿的门槛,如果你再不行,恐怕我这抹意识都快抹灭了。”
老府君感叹了一句,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只有我?你的意思是……在我之前……还有别人?”
这句话的信息量超乎许零的意料,但这是个好消息。
“不错。”老府君拂尘一挥,一幕幕的电影格子出现在了许零眼前,像极了自己曾经监视玩家那样。
“我死后,共有一千六百三十一人参与泰山殿实验。”
“其中,死于第一关者六百余人。”
许零回忆起来他口中的“第一关”:1天内预约人数≥100人。
“死于第二关者,一百一十人。”
第二关……似乎是那个寄生鬼,挺简单的啊?
“死于第……”
老府君将一幕幕的画面重现给许零,这些都是他所亲身经历的,回忆起来并不费劲,一个个的数字跳动在眼前,那些似乎都是与许零所同列的一任任“泰山府君”。
“最后一关,鬼将徐珂,六人皆亡。”
为许零细数完一切,老府君陷入了长久的叹息。
“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一语惊醒还在回忆的许零,他根本没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竟然有这么惊险,走错一步的下场都会和前任一样,身死道消。
许零微微思索道:“这么多人都曾经通过了一部分考核……你怎么确定这些是一定能完成的?”
老府君白了他一眼:“你能站在我前面,就说明这是有可能的。”
“自阳间回归后,我便携几位故友探究救世之法,但是几经讨论后却一无所获。”
“诡异的存在是个威胁,但是并不算严重,尚存的野心家才是阻挠阴间重塑的最大力量,那时的我已经油尽灯枯,阴神间的制衡一旦被打破,后果就不止一两个暴君的出现,没有人能够在他们的野心下发展起来。”
“尤其是在这个时代,天庭去向未知,阴间被完整隔离,没有人想成为笼中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