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也跟着起哄起来。
“是啊,我等洗耳恭听林校书的大作!”
“林校书诗才横溢,今晚若是没有林校书的诗,绝对是一大遗憾啊!”
虽说宋延清也很有诗才,但是大家却都不怎么待见他,因为了解的人都知道这货人品不咋地。
就算对宋延清不了解的人知道自己今晚无缘入幕,也乐得看热闹。
至于勋贵子弟们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更看不惯国子监的学子获胜。
至于梓兰姑娘,则是直接急了,她根本就不想让这位国子监的人获胜。
她听过宋延清的才名,不过这还是宋延清第一次来她这儿,一开始见到宋延清长的眉清目秀,她还觉得挺顺眼的。
但是后来宋延清近前来说话她才发现,这人嘴好臭啊。
她顿时就慌了,因为她不想变臭……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宋延清根本就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冲着林景来的。
梓兰姑娘看着林景,目光之中带着一丝祈求:“林校书可有佳作?奴洗耳恭听!”
林景摆手道:“没有没有,我不作诗,真不作诗!”
其他人听了都有些失望,尤其是梓兰姑娘。
不过最失望的却是宋延清,他就是冲着林景来的,恰巧就遇见了林景,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怎么能错过呢?
宋延清似笑非笑道:“林校书不会是怕了吧?如今满长安城的人都在赞扬林校书的诗才,不会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吧?”
“还是林校书瞧不起我等,觉得我等不配与林校书论诗?”
这是激将法。
林景只是一听就明白了,只是他想不明白宋延清为何激将。
他其实很想问问宋延清,你有没有想过有这样一种情况,就是你把我激起来会挨一顿爆锤?
林景还没来得及反应呢,丘兆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宋之问你什么意思?我兄弟想作诗就作诗,不想作诗就不作,你在这儿阴阳怪气的干什么?”
其实丘兆也很想林景作诗吊打这帮文人才子,但是既然林景不想作,他就见不得宋之问阴阳怪气。
等会儿?
宋之问?
这货是宋之问?
林景顿时就来了精神,站起来问道:“你叫宋之问?”
宋之问没有理会丘兆,看向林景,挑衅道:“不错,我就是宋之问,草字延清,在士子中也算薄有才名,还请林校书指点。”
林景上下打量着宋之问,强忍着没有作呕。
看这人长的倒也是眉清目秀一表人才,怎么就那么无耻呢?
要说大唐的诗人谁最无耻,宋之问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这货见外甥的诗写的好,想据为己有,于是就把外甥弄死了。
为了爬上武则天的龙床,他给武则天的男宠张易之、张昌宗兄弟俩端尿壶,还给武则天写艳诗,结果最终武则天嫌弃他有口臭。
张易之、张昌宗被杀之后,宋之问作为党羽被发配岭南,因为无法忍受岭南之苦偷偷跑回来长安,他的好友好心收留了他,然后他转头就把好友举报了,以至于好友全家被杀,他则卖友求荣得了官。
林景挺喜欢《渡汉江》这首诗的,后来查了查宋之问的生平,差点恶心的吐了。
这么好的诗,怎么能和这样的人渣扯上关系呢?
林景笑道:“宋之问是吧,你可曾去过岭南?”
写诗就写诗,为什么要问我去没去过岭南?
宋之问有些不明所以,摇头道:“不曾去过。”
但是其他人一听林景的问话顿时就精神了。
对,就是这个味儿!
尤其是梓兰姑娘更是激动的小手都攥了起来。
林景笑道:“我曾去过岭南,在岭南的时候写过一首诗。”
宋之问听了脸色不由微微一变,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跟那天一模一样啊,所有人都看着林景,期待着他的诗作。
“此诗名为渡汉江。”
“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
“近乡情可怯,不敢问来人。”
厅堂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品味这首诗。
林景则坐下来老神自在的品着果酒,渐渐的厅堂里响起了赞叹声。
这首诗乍听之下觉得很浅显简单,但是仔细品味却发现描写入微,将游子归乡的心情描写的淋漓尽致,回味隽永。
“好诗,好诗啊!”
“看似浅白,意深幽邃,厉害啊!”
“我去年游学归家之时便是这般心情,哎呀,我怎么就没写出这样的佳作!”
梓兰姑娘更是激动的两眼放光,喜滋滋的福身道:“郎君大才!”
宋之问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激将林景,没想到竟然又激将出了一首上乘佳作!
可以肯定,这首诗肯定会以飞快的速度传遍整个长安,甚至传遍天下。
但是宋之问感到很憋屈很愤懑,写了好诗怎么还藏着掖着?
专门留着以后打别人脸是不是?
这世上怎么还有这样的人?
卑鄙!
无耻!
这首诗确实是上乘佳作,他自忖现在也写不出这么好的诗来,但是宋之问可没打算就这么轻易认输。
宋之问认真道:“林校书这首诗确实不错,不过这首诗并不应题,所以不算数!”
其他人听了不由都愣住了,是,这首诗确实不应题,但是这首诗好啊!
这样的好诗,管他应不应题呢,反正是你一辈子都写不出来的好诗。
梓兰姑娘笑道:“虽说不应题,但是这样的佳作,应不应题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在座的都是才子,谁不为这样的诗作折服呢?”
众人不由点头赞同起来,这样的佳作不管应不应题谁都得服气,能听到这样的好诗,本身就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宋之问摇头道:“那不行,规矩就是规矩,如果不按规矩来,如何服人?反正我宋之问不服的。”
丘兆一听顿时怒了,我大哥作了首这么牛逼的诗,你竟然还不服?
我看你找削啊!
丘兆当即撸袖子准备上去干他。
林景一把拉住了丘兆,笑道:“不就是以花和舞为题作首诗嘛,虽然我本不想作,但是你既然非要我作,那我就勉强作一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