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一个张胡子,这边一个立命军,惹不起,总还躲得起吧。
这是那些桃花庒人的普遍想法看,两派打仗,他们能落个什么好?
一个字:跑。
跑?
给我回来!
姚文顺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了李老太公的轿子前,李老太公从轿子里面下来,跪道:“军爷饶命,军爷饶命。”
“你们跑什么?”姚文顺和蔼可亲地问道。
李老太公道:“这里的饭不好吃,想去别处吃去。”
“不是这个理吧,如今的世道可不怎么太平,待在这儿,总还有些地儿,比在外面强些。”
李老太公哭道:“实不相瞒,如今的情况,那张胡子必然要杀光我们庄上的人,求军爷给条生路吧。”
后面的庄人也都跪下来了:“求军爷给条生路。”
看来这个张胡子是必须铲除了,姚文顺笑道:“你们不必担心,我在五台山和智深大师学过说因缘,便是恶鬼我也能说的他向善,诸位放心,且安稳在家歇了。”
“怎么,还不肯给我这个面子?”姚文顺又是一笑,身边的姜白米拔出刀来,岑冷一声刀光,把李老太公吓得往回走了。
李老太公一回去,那些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全部都带着行李回去了。
“还是这玩意好使啊。”姚文顺看着姜白米的雁翅刀发出他的赞叹。
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
晚上松掉裤袋,次日一早系紧腰带,姚文顺看那些人从山上跑回来吃饭,他道:“今天我要请那张胡子吃东西,你们谁去?”
王庆第一个道:“我去。”
他可是了不得的伪钞人才,姚文顺没有看他,而是另外一个人:“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的眼睛圆溜溜的,很灵动,不过面部就比较乏善可陈,属于那种很标准的间谍长相。
那人道:“小的夏奇木。”
姚文顺点头:“会说话,果然是块奇木。”众人听了都笑,姚文顺道:“你过去不必说别的,就说姚文顺请他来吃酒。”
夏奇木领命而去,姚文顺指着姜白米、杨子敬等人道:“全体都有!”
这六百来号人迅速整理好了队列,姚文顺让他们以他为中心,四面坐了。
“今天,我来讲个什么东西呢?我来讲哲学。哲学是什么?哲学就是认识论,就是怎么认识周边的事务,怎么认识世界。客观外界的现象通过人的眼、耳、鼻、舌、身反映到自己的头脑中来,这就是感性认识。感性认识的材料积累多了,“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这就是理性认识。比如说着二十四节气,春夏秋冬,就是从农业生产得出来的认识。再比如说为什么太祖皇帝时候是人人有田,但是如今却没多少人有田。有田的人很少,但这很少的人却占据了大部分的田。这就是因为有田的小农户抵挡不住天灾,那些地主就在荒年大搞兼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那些王爷,进士、举人享有免除杂役的特权。”
历来衙门赚钱的从来不在正税,而是这种谁也说不清楚的摊派,进士举人就不害怕这个,所以投效他们的人多。
当然兼并的根本原因是土地私有制。
······
“奶奶的。”张胡子听了张二麻的话,怒不可遏了,这几年来,他何曾受过这种气。
“大当家,我愿领兄弟,给他们一个教训。”二当家李麻子自告奋勇,他擅使一手铁鞭。
“这可有六百来号人,不容小嘘。”张胡子拈须沉思,李麻子笑道:“他们还能有官军厉害?”
“这可不一样,官军是领着饷银打仗,辛苦的事情不愿意做,可那些立命军一上山就打咱们的脸,这是要鱼死网破。”
张胡子的分析很到位,姚文顺是必须跟他死磕的。
李麻子道:“总不能让人家白杀了咱们弟兄。”
“二当家说的是,自然应该如此。”三当家王大眼此时说道。
张胡子道:“好吧,让弟兄们操练起来,咱们还是老样子。”
“报!立命军的使者来了。”
李麻子看着这个小喽啰:“让他走,咱们要开打了。”
那小喽啰正要走,被张麻子看在眼里,阻止道:“等会儿,你把他叫来。”
夏奇木这个时候走进了这个清风寨,的确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张胡子,咱们立命军的姚文顺请你喝酒,这是请贴。”夏奇木拿出一张帖子来。
“姚文顺!”张胡子一听到这个名字,心里惨叫一声,身子下意识颤了一下。
他想起那不堪的过往。
这帖子递到了张胡子手中,李麻子道:“告诉你们的头儿,惹恼了我们,必须赔礼道歉,而且还不算,这事没完。”
张胡子虽然对李麻子越俎代庖的事情有些不满,将计就计,“那二当家就替我去吧,好好给我教训那个姚文顺。”
李麻子也没怀疑,说道:“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
李麻子也不傻,挑了十来个壮汉当自己的随从,一路往桃花庒的方向去。
姚文顺摆出酒席,赵媚儿在酒席上招待,赵媚儿一倒酒,李麻子的眼睛都要弹出来了。
他还不曾遇到这种少妇。
姚文顺对张胡子没有到来感到可惜,他便笑着对李麻子道:“你不认识我?”
李麻子摇头:“你是什么鸟人?也敢惹我们清风寨...”
姚文顺微微一笑,一挥手,李麻子所带的十几个壮汉瞬间被割喉,李麻子还来不及反应,一根带子从他背后猛地套上他脖子。
猝不及防之下,几双壮手从天拍下,将他牢牢固定在这椅子上,窒息让他的眼睛布满血丝,满是麻子的脸被憋得通红,四肢在那挣命。
听着椅子那吱吱的刺耳声音,姚文顺道:“告诉你们大当家,要么投降,要么等死,我姚文顺只给他两条路。”
身后的人突然松了劲儿,李麻子从椅子落在了地上,也不见磕头求饶,一道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