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拉着小胖子跑完了十里的晨跑,已经经精疲力尽的朱厚燳就看到先到校场的纨绔们,东倒西歪地躺在了校场上,丝毫不再顾及自己的形象。
朱厚燳吓了一跳,刚刚剧烈运动完,就这么躺下去,很有可能会出大问题。
当即吩咐刘瑾将这些纨绔全部用鞭子抽起来,让他们跟着自己慢慢做恢复运动,直到身上的疲惫感缓解了一些,才命令大家集合好队伍,排队到食堂吃早饭。
进了做为食堂的大帐篷,就见里面摆放着简单的原木桌椅,负责今日做饭的一个小旗的士兵正在忙着收拾做饭时散落的垃圾。
看到太子殿下带着纨绔们排队走进食堂,带队的小旗尴尬地说道:“殿下!只剩下稀饭了和杂粮饼子了!”
朱厚燳一看说话之人竟然是齐磊的侄子,朱厚燳注意到了他的军装肩膀上多了一条弯曲的黄色布条,这是区别普通士兵与军官的标志。
当初在南苑的时候,自己排在他身后的时候,还与他说过几句话。
“原来是齐木生啊!已经是小旗了,干得不错,今天是你们小旗做饭吗?”
“是!都是殿下栽培的好。”
“这是你自己的努力,与本宫可没有关系,有什么你就给我们打什么!”
齐木生带着士兵给朱厚燳和纨绔们打了一碗糙米粥和两个干硬的杂粮饼子,一小撮酱菜,这便是今日的早餐。
盯着纨绔们排着队打好饭菜,各自寻了座位坐下吃饭。纨绔们看着一点油水都没有饭菜,那是一点儿食欲都没有。
朱厚燳冷眼看着纨绔们一脸痛苦的表情,冷哼一声道:“任何人都不得浪费粮食,若是发现谁在浪费粮食,取消中午吃饭的资格,你不珍惜粮食,有的是人替你珍惜。”
说完朱厚燳便大口吃了起来,纨绔们谁都没有想到,堂堂的大明太子殿下竟然能够吃得下这么难吃的东西,太子都能吃的下,其他人哪还敢矫情。
咬着牙吃完了难吃的早饭,纨绔们放下餐盘就想走,被朱厚燳叫住,吩咐道:“食堂后面有从清水河引过来的活水,把你们吃过饭的餐盘自己洗干净,交给食堂保存。”
纨绔们再次遭受暴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纨绔们哪里自己洗过碗,本想发怒反抗,可是看到太子殿下自己已经带头拿着餐盘到水渠旁去洗自己的餐盘。
太子殿下都能干的事,他们哪里还敢不干,只能乖乖地拿着餐盘到水渠旁洗干净自己的餐盘。
也有纨绔想着蒙混过关,拿着餐盘到水渠里涮了一下便拎了出来,手都没湿。
朱厚燳装作没有看见,在向食堂交还餐盘的时候,这个纨绔的餐盘被齐木生带着士兵拦了下来,开始盘问纨绔的姓名。
纨绔怕太子,哪里会怕一个小兵,一拍胸脯说道:“爷们儿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李名崑,乃是我大明丰城侯次子。”
哪知道齐木生根本就不管什么公猴母猴,他就知道,这餐盘若是被检查的镇抚官发现没洗干净,又没有找到是谁洗的,那就是他们这个小旗的责任。
“我管你是什么猴儿,你的餐盘没洗干净,要么你重新拿去洗干净交回来,要么你留下名字,中午这个餐盘还给你使用。”
“你这贱民,敢辱骂国侯,想造反吗?”
齐木生理都没理他,自顾自地干着自己手里的活,吃完早饭就要赶紧准备中午饭,一个小旗十个人,伺候将近千人吃饭,其忙碌可想而知。
朱厚燳冷着脸,没有阻止李崑的行为,他想看看自己的亲卫能不能顶住来自权贵的压力。
齐木生也不傻,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太子亲自训练的这批人不简单,可是太子殿下就在旁边看着,若是自己低了头,那就是破坏军队的规矩,他宁愿得罪这个权贵子弟,也不愿在殿下面前破坏军队的规矩。
李崑没想到这个小兵根本就不吃他的威胁,又有太子殿下在不远处看着,他也不敢太过放肆,瞪着一双牛眼说道:“爷们儿记住你了,你给爷们儿等着!”
放了一句狠话,还是乖乖再次走到水渠边上,将餐盘洗干净交还了回去。
再次回到校场,列好队伍,朱厚燳冷笑道:“一群废物,连个碗都洗不干净,还敢威胁本宫的亲卫,真是长本事了。”
纨绔们感到很委屈,是李崑没洗干净,又不是我们,可是朱厚燳没有给他们反驳的机会,继续说道:“是不是有人觉得又不是我,那是别人干的,跟我没关系。
那么本宫问你们,若是在战场上,因为某一个人的临敌畏缩,导致你们这支队伍的失败,跟你们有没有关系?
本宫告诉你们,军队是一个特殊的群体,每一个人都是这个群体的一部分,一个人错误就是这个群体的错误。
今日某一位士兵犯了错误,被食堂的士兵当场抓住,还用自己的家世压人。
我们这些人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甚至指责这个人的错误,因此包括本宫在内,我们所有人都有错,有错那就要受罚。
几天上午的站军姿时间翻倍,所有人保持军姿站立一个时辰。”
纨绔们松了一口气,不就是站一个时辰吗?谁又不是没被长辈罚站过。
他们哪里知道站军姿跟普通的站立那是天壤之别,一个时辰的时间保持站军姿,比跑步十里可困难的多,尤其是还要顶着头顶的烈日,忍受蚊蝇的骚扰。
纨绔们只站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感觉到站军姿的痛苦,站立的身形便开始摇摇欲坠。
原本笔挺的身姿开始变得佝偻起来,朱厚燳一挥手,几个手持鞭子的锦衣卫校尉挥舞着鞭子看到谁的身姿不标准,上去就是一鞭子。
纨绔们被打的龇牙咧嘴,却不敢有任何的反抗,因为太子殿下与他们一样也站在烈日之下,身形还要比他们更加的标准。
随着时间的增加,纨绔们的脸上已经满是汗水,顺着下颌滴下,落在脚下的泥土当中。
纨绔们可以发誓,他们从来就没有受过如此大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