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主们的心思,朱厚燳又怎么会不明白,换了自己也会这样去想,本就是把自己辛苦建起来的矿洞让了出去,到最后还拿不到一文钱。
其实朱厚燳还有一个方案,不过他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赎买,如同后世拆迁一般,将矿洞用协商好的价钱全部转让给自己。
可是他知道自己暂时不能这么做,不然会有更多的百姓觉得这里面有便宜可占,在山上四处开挖矿洞,跟他要补偿。
朱厚燳冷眼看着矿主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也不着急,这种事还是让他们想清楚了利害关系之后再做出决定。
矿主们互相嘀咕了半天,选出了刚才说话为代表向朱厚燳问道:“殿下!这往后您就是小人们的东家,这待遇能不能跟小人等说一说,小人们也好回去跟矿上的弟兄们交待一番。”
“你们要交待什么?”
“这些弟兄跟着小人这么多年,虽然日子过的清苦,也算是个能活命的营生,若是以后连这么一份儿活命的营生都没有了,小人觉得对不住这些弟兄。”
朱厚燳冷笑道:“本宫看你不是想问那些矿工的待遇,而是想问你们的待遇吧?”
矿主被戳破了心思,尴尬地笑了笑,露出满嘴的黄牙说道:“殿下明鉴,小人确实也想知道贵人打算怎么安置我等?”
“本宫将会对整个矿山的矿工进行军事化管理,按照队、旗、司、局、营为标准,进行编制,十一为一队,队设队长一名,队长开饷一两五钱。
三队为一旗,旗设旗总一名,另配两位副手,一人负责对矿工的工作量记录,一人负责抓矿工的纪律,挖石炭是个非常危险的营生,不能有任何的违规操作。
每一旗出现安全问题,先抓旗总,然后抓主管安全的副旗总,一旗共计三十六人。旗总开饷二两五,副旗总开饷二两。
旗上设司,三旗为一司,司设食堂,食堂一名掌厨、一名伙夫,一名副厨,三人负责一司的伙食。司设百总一名,同样设两名副手,另设一名文书,管理一司的账目往来。
全司共计一百一十五人,百总开饷四两,副职开饷三两,文书开饷三两五钱,伙夫与矿工同样待遇。
每一个司独立负责一个矿洞的石炭开采,各个司除了正常的饷银之外,完成定额之外,还会有额外的奖赏。
每个司之间每年本宫都会进行评比,最优秀的司将会获得高额奖励,最差的一个司,很有可能面临裁撤,或者降薪处置。
当然本宫会制定一个合理的生产任务,只要完成了生产任务,即使是落到最后一名也不会受到惩处。
司以上的管理人员暂时不会从矿工中选择,与你们没有关系,本宫就不多做说明了,这个待遇你们自己琢磨一下。”
矿主们想着自己手下的人手,估摸着自己能够当上一个什么职位,合算一下收入的多寡,就算是最低的队长饷银都有一两五钱,而且一天还能管两顿饭。
这个待遇已经远超他们自己带着几个人获得的收入了,反而是那些手下有百十人的大矿主,感到有些亏,他们自己经营一个矿洞,一年落个百十两银子也是平常事。
若是按照太子殿下定下的这个标准,就算拿到最高的百总的位置也不过一年四十八两,虽说比一般人已经算是话丰厚的收入,可是这样的收入对于他们自己来说却是几乎少了一半。
这就是朱厚燳故意设计的薪酬水平,他想要提高低收入矿主的收入,慢慢将他们的位置升上来,而这些大矿主,朱厚燳可不想花那么钱养他们。
这种情况下,人数最少的大矿主就会与人数最多的小矿主产生分歧,原本想要联合起来对抗太子殿下巧取豪夺的矿主们,就会形成分裂。
只有这样朱厚燳才会放心使用这些旷工,不然这些矿工拧成一股绳,对付起来要麻烦许多。
朱厚燳要的是尽快见到效益,而不是与这些矿主还要玩一段时间的勾心斗角。
果然矿主们分成了两派,一派是小矿主们愿意带着手下的矿工加入太子殿下的麾下,另一个派是几个大矿主要求采用第一种方式,他们自己负责采矿售卖,每开采百斤石炭纳税十文。
朱厚燳毫不犹豫就与这些人签订了契约,接下来就是按照朱厚燳的规划进行扩张生产,一批人员从西山的孔道进入宣大招募流民来西山开采石炭,月给银子一两,一日管两顿饭。
这个条件吸引了大量的失地百姓前往西山采矿,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各个属于朱厚燳的矿洞就已经满编。
大量的石炭开采出来,一车车的送到京城,而京城的马三九也开始在朱厚燳的扶持下建起了一个生产蜂窝煤炉和生产蜂窝煤的作坊。
一番推广之下,老百姓便彻底的喜欢上了这种又省石炭,又能保证火一直不灭的炉子。到了冬天有这么个炉子使用,一天到晚都不缺热水。
对于老百姓来说,一口热水那是能让百姓感受到温暖的力量。
第一批用上蜂窝煤炉的就包括了在崇文门外摆茶摊的刘良父女,刘良在马三九带着炉子向他推销的时候,立刻就看出了这个炉子以及蜂窝煤的好处。
果断地将柴灶替换成了蜂窝煤炉,单是这一项改变,就让刘良父女省下了不少的柴钱。
蜂窝煤的风靡让马三九猝不及防,他的小作坊很快就跟不上销售的速度,不得不继续对作坊进行扩张,甚至连一些有钱人家也发现了这蜂窝煤的好处,也开始了使用蜂窝煤烧水做饭。
蜂窝煤炉与蜂窝煤本就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只要有心人一琢磨就能学会,于是京城在短短的时间内又开了好几家蜂窝煤厂。
这让京城石炭的销量呈几何速度增长,西山开采的石炭开始供不应求,然而那几家觉得不划算的矿主却有苦难言。
不是他们的石炭卖不出去,而是朱厚燳将石炭的价格定在了一个让他们难以盈利的水平上,等于是挖出来的石炭除了交税之外还要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