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燳到底还是允许纨绔们再次射击了一轮,纨绔们终于认识到原来这新式的火铳,不仅装填更加容易,就连发射的速度也更快。
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所有人手里的铳管竟然是一样大小,太子殿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与普通的士兵不同,纨绔们可是清楚这样一款火铳所代表的意义。
晚上做总结的时候,朱厚燳问朱岳:“岳哥儿!你跟大伙说说,你是怎么保证射击的准头的?”
朱岳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臣也说不明白,臣在观察其他人射击的时候发现每次射击铳口都会往上抬一些。
臣就想是不是瞄准的时候稍微压低一下铳口,就能打中呢!没想到还真就打中了。”
朱厚燳知道朱岳现在还不明白什么叫枪感,他这种有射击天赋的人,只要摸到枪本能的就能明白该怎么射击。
这种天赋后天经过更加精准的训练也能达到,不过相比于天赋型射手,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有时候射击本来就凭着一种感觉,这是训练无法弥补的。
朱厚燳点点头说道:“岳哥儿,本宫交给你一个任务,以后每一天都要把你每次射击的心得写下来,交给本宫,本宫要编纂一本关于射击的书,用来作为培养神射手的教科书。”
朱岳起身行礼郑重应下,依然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在朱岳重新坐下后,朱麟说道:“殿下!若是大明军队都装备上这样的火铳,就是再多的草原蛮子也能给他达成筛子。”
朱厚燳摇摇头道:“武器是很重要,但不能唯武器论,有时候战术得当,以劣势武器照样能赢得了敌人。”
“殿下说的对,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只有确保进退有据,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张仑说道。
“岳哥儿!不是咱说你,就凭着这款新火铳,若是出动几万人马,排成三段击的阵型,有多少蛮子够打的。你就是说话太小心了,一点儿都不爽利。”
张仑苦笑一声道:“麟哥儿!多少将军因为轻敌,惨败于不该失败的地方。”
“仑哥儿!你这话咱可不认同,打仗当然要重视敌人,该怎么探查、该怎么布阵都没问题,咱说的是用这新式火铳列队正面作战,能把蛮子的是打出来。”
这话张仑也认同,笑着说道:“这是新式火铳,咱们必须保密,等到了战场上,蛮子还以为咱用的是以前的老火铳,一旦接战,几轮射击,估计蛮子就得打崩了。
不过这种欺骗只能有一次,上过一次当的蛮子,肯定会想对付咱大明的办法。”
“你们说的都不错,战略和战术是两回事,任何一种武器也不是万能的,只要在一种武器上吃了亏,敌人肯定会想办法找到克制这种武器的办法。
就本宫来说就能找到好多对付这火铳的办法,以后的战争肯定不是单一的战争,本宫正在吩咐兵仗局进行新式火炮的研究。
一旦这种新式火炮投入生产,咱们的步兵将会形成炮兵与火铳兵以及长枪兵组合在一起的新式军队。”
“殿下是说碗口铳和虎尊炮吗?”
朱厚燳摇摇头道:“这样的小炮虽然轻便,但是发射距离近,威力小,而且装填也比较繁琐,以后这样的小炮会留给二线的防守军队用于守城作战。
本宫所说的火炮是一种比这些小炮更重一些,射程也更远一些的火炮,用于野战时的对敌远程打击。”
“殿下能说说这新炮是什么样的吗?”
纨绔们在看到了火绳枪后,对新式火炮也有了期待。
朱厚燳微微一笑,没有回答纨绔们的期待,站起来摆摆手说道:“时候不早了,马上就要熄灯睡觉,都回去睡觉吧!”
纨绔们面面相觑,太子怎么还跟他们玩起了保密,这让纨绔们百爪挠心,更加迫切地想知道这新式火炮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朱厚燳设计的火炮前面细、后面粗,炮尾还有两个用来复位的炮耳,很像男人的某个部位,火炮的形象非常符合男人对暴力美感的崇拜。
为了提高铸炮速度,朱厚燳特意提示工匠们使用铁模铸炮,这种方法并不是什么多么高深的技术,金银匠早已熟练掌握这种技术,无非是将这种模具放大而已。
这个过程需要消耗大量的银子,为此朱厚燳厚着脸皮跟老爹又要了两万两银子,用于新式火炮的专项研究款。
铸炮非常耗费精铁,对于精铁这种战略资源,大明还是非常稀缺的,公认的闽铁和广铁一斤都在十五到二十文之间。
这还是产地的价格,运到京城这铁价还要增加不少,能够在兵仗局使用的精铁至少要价值三十文以上。
朱厚燳很清楚地认识到,要想使大明强大,这么昂贵的铁价,并不利于社会发展。可是碍于大明落后的冶铁技术,以及开采成本,以及各级官吏的盘剥,铁价一直都是居高不下。
铸造一门新式三寸口径佛郎机式火炮,至少需要五六百斤精铁,再加上建模、熔铁、人工等费用,这一门火炮的造价至少要五六十两银子的成本。
这还是不包括出现废品率,还有为火炮配备的子铳,按照朱厚燳的要求,所有同一规格的火炮,子铳必须能够实现互换。
这就需要对子铳与主炮的连接处仔细打磨,做到严丝合缝,在没有大型切削机床的大明,这就是水磨工夫,极其考验工匠的技术水平。
因此一门炮铸造出来不容易,想要打磨出来更难,从建模开始,一门炮生产出来,交付给军队没有半年时间想都不要想。
这些铸造出遇到的困难,朱厚燳没法去跟这些纨绔解释,只能等到成品出来之后再说,现在是需要培养工匠的阶段,等到兵仗局与军器局拥有大量的工匠,能够进行分门别类的研究的时候,那个时候才是大明技术水平向上提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