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昂在车间门口,看到了小辣椒覃欢欢,还是那副娇小火辣的样子,看见他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催促道:
“爪子啷个慢,搞快点!”
赵子昂低着头,跟着她身后,外面漆黑一片,路过广场,路过医院,走了好一会儿,穿过那片方形菜地,在深处有一个仓库,里面冒出很亮的灯光,屋里的气味有些难闻。
二人走进仓库,赵子昂看见头顶上摆满了两排白炽灯,灯下是一片片划好的农田,种什么的都有,比如小麦,玉米,高粱,稻米,小米(其实他末世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根本看不出来)。里面有一名女子,身形姣好,穿着一身农家打扮,头上戴着顶大草帽,上面沾染着泥土,这女子之前在兰姐会议室和里出现过,当时穿了一身科研白褂,后来再食堂里也出现过,赵子昂有过一面之缘,听铁艺妍说过,是名姓崔的女子,负责这里作物的栽培。
而我们的兰姐,此时身上套着雨衣雨裤,手里拿着小铲子,也低头小心伺候着农田里的作物,弄得身上全是你泥土,也忙的一脸香汗。赵子昂和小辣椒不敢打扰,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半晌还是兰姐扭头看见他们,起身擦了一下额头,缓缓走了过来。
“呼~幺妹儿,刚才除杂草呢,忙坏了没看到你们,来喝口水啊。”就听兰姐微喘着说道。
“没事儿,兰姐,这小子带过来了,你别太累,我巡逻去了。”覃欢欢揉了一下鼻子,忙回道。
“行,你去吧。”
兰姐挥了挥手,看着覃欢欢头也不回的离开,随后脱下宽大的雨衣雨裤顺手扔到地上,露出一头秀气的短发,里面的衣服很是清凉,下身穿着牛仔短裤,上身穿着非常紧身的T恤,那弯腰的动作,不免带出一条性感的S曲线,有一股原始的美感。
也不知兰姐她是不是故意而为之,这要换别的男人见到这幅美景,立马就被钓成翘嘴了。而我们的赵子昂现在是个死太监,眼神挪不了一点,就是眼观鼻鼻观心站在原地罚站。
兰姐拽了拽胸前的衣服做透气状,瞥眼看了眼赵子昂,随后走到远处木箱垒成桌椅上坐下,冲赵子昂挥了挥手让他过来,随后从兜里掏出烟盒打火机扔出来,自顾点上一根,对他一挥手:
“坐。”没有想象中凶多吉少,鸿门宴一般的场景,可赵子昂不敢大意,站在原地弓着腰摇了摇头,就这样站在兰姐的对面。
屋顶的亮光打在兰姐的身上,打在她嘴上泛红的烟头,升出袅袅青烟;而此时的赵子昂,默默站在阴影里,反射的微光打在他的一双眼眶上,朦胧的看不清表情。
“抽烟吗?”兰姐亲切的说道。
赵子昂摇了摇头。
“喝水吗?”
赵子昂又摇头。
兰姐一歪脑袋,也不管他,自顾灌了口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细腰,指着那几块儿菜地说道:
“你看那些实验的菜地,已经种了一个多月了,我看不明白,不过听小崔说长势不错,虽然缺少工业化肥,产量很低,但这毕竟是我们自己种的,说不定以后就能吃到自己种的粮食,不用去外面打草谷了,也就不会再死那么多人了。”
赵子昂默不作声的罚站,心里不知道兰姐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兰姐好像也不在乎他的想法,依旧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没有工业化肥的话,就只能用天然肥料了......你知道农家肥是什么吧?真的很恶心,但为了生存没有办法,那块菜地都是我哈下腰亲自施的肥......一下子说难受了!你快给我看看。”兰姐说完站起来,来回转了两圈,见赵子昂还是那副木头的样子摇摇头,这才放下心来,坐回座位上抽着烟,语气非常轻松的说道:
“呼~赵脏,你知道吗,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我妈妈偶尔会给我看一些芭比公主的电影,那时候看完了我好开心,在外面玩的可疯了,我感觉我自己就是个小公主,美丽,自信,自由自在,抬头看见天空都是彩色的。可回家吃饭的时候,我父亲看见我疯玩回来,把我抱起来看了看,就笑着说了一句话。赵脏,你知道他笑着说了什么吗?”兰姐更像是在自问自答,也不看赵子昂,抽了口烟淡淡的说道:
“好脏啊......哈哈,这才像个小小子嘛!”
“这话我一直记得,是啊,公主怎么会脏呢?当时我脑袋一愣,感觉身上有一块东西被盖住了,窗外的天空也灰暗了......我父亲一直把我当男孩儿养,告诉我女孩也不比男孩子差,所以后来我上学的时候,从来没留过长发,从来没穿过裙子,从来没哭过,也从来没用过化妆品......但是我一直都很爱干净,一直,没落过一天!”兰姐说完,一捻烟头,默默叹了一口气,随后看向赵子昂问道:
“唉,赵脏,你告诉我,雷逐虎去车间,都说什么了?”
听她话锋一转,赵子昂看着她那张英气的脸,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则是一下子绷紧了神经。
“我不太清楚。”兰姐听完,上半身前倾,那不小的起伏都落在了桌子上,伸手支着小下巴,笑颜如花的看着他,悠悠的说道:
“哦?呵呵,赵脏,你知道的,大虎他可是这个基地内最不稳定的因素,我对他的动向,一直很关注。据我所知,他去车间组,直接进了后院,后院里有铁文阁父女和皇甫昙......还有你。”
赵子昂听她说完,后背唰的一凉,心道不妙,这基地里都有她的眼线吗?难道这些天车间里的铁文阁招人逃跑的动作都被她发现了吗?
“兰姐,我就是个干活的,在后院一直搬东西来着,雷逐虎跟谁说了什么,我真的不太清楚。”
“不急,赵脏,我再给你次机会,你想想,仔细想想,想好了再说。”兰姐一挥手,从桌上又拿根烟点上,靠着椅背翘起二郎腿,弯着嘴角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