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是有些脫離正道的做法,無論如何都算是在這個強者的身上確實留下一份真正意義上的傷痕,光是這一點就能讓人感到渾身舒暢,從未想過有招一日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儘管知道這樣的手段並不光彩,之前那些出其不意的行動也不能輕易忘卻,可是,心中不斷湧現出來的興奮之情就是難以收回。
「⋯⋯這樣,你就滿足了嗎」
阿天將胸口的刀刃拔出,一個箭步往前衝去,突然往上一躍。
如同平原王者般的巨大身體以及獵豹一般的速度,更可怕的是,當對方衝到眼前的瞬間,拳頭揮舞出來的攻擊根本無法阻擋,儘管舉刀去防禦也沒有任何意義可言,整個人頓時往後一飛,直接跌坐在地上不斷翻滾,等到回過神的時候,又是一記重拳打在身上,頓時口吐鮮血無法繼續堅持下去,差點就要失去意識。
「哼!」
男子用刀子劃了一下腿部,立刻在痛楚之下奪回該有的意識。
第一拳已經非常嚴峻,第二拳更是不用多說,如果正面吃下的結果必定是死路一條,不可能再度發生二次的奇蹟,因此這一次必須要閃躲避開,接下來才能夠再接再厲發動攻勢,於是迅速往後退了一步,隨即側身避開根本不可能擋住的拳頭,免於身體炸裂爆發的可能性。
「⋯⋯恩!」
男子突然舉刀,正面迎擊。
已經不會再有下一次的戰鬥,這一次如果沒有辦法戰勝,阿天的拳腳一定會發揮作用,加上身上的各種裝備都用盡,剩下的東西都是準備同歸於盡的物品,沒有理由在這種還有優勢的情況動手,於是手起刀落,發揮了至今為止人生當中所學習到的一切,絲毫沒有一點退讓的想法。
或許有人會詢問每一位劍士刀客都應該有著自己的一套招式才對,都已經成為能夠獨自狩獵野獸的強大之人莫非連一個熟練運用的絕招都沒有,事實上,這個男人卻一無所有,連一位正規的老師都沒有,就算試圖去學習這些也完全沒有一點機會,畢竟社會階級之間的對立比想像中的還要嚴峻許多,若是渴望能夠拜師學藝,首先的第一點就是成為門下弟子,或是跟騎士那邊一樣去專業的培訓所鍛鍊一番才有機會,除此之外,想要從正規的路徑慢慢往上攀爬幾乎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但是,就如同那些開山祖師一樣,每一位強者都會走出屬於自己的那一條路,不管周圍其他人抱持著什麼樣的看法與想法都是一樣,這些真正的高手們根本就不會在乎那些小事情,缺少指導,那就自己從各種動作裡面學習,無法簡化過程,那就拼命鍛鍊到最後一刻為止,只要願意不斷前進就一定能夠看見通往未來的康莊大道,這就是所謂的強者生存法則,也是唯一的一條進步之道。
雙手握緊刀,朝著眼前的敵人用力一揮,不需要花俏的動作以及纖細的技巧,就是追求極致的速度,比普通人快上一秒鐘,比那些高手都還要領先一步揮刀,要做的就是那麼簡單,完全不用去思考一些多餘的事情,就算多次面對騎士都會被閃過,就算偶遇一些高手也會被譏笑動作直白單純,那又如何,這個男人從來不會去在乎那些小事,因為那些傢伙無一例外都成了手下敗將,儘管一開始無法獲得勝利,一次又一次的戰鬥遲早會出現機會,因為要比揮刀的次數,絕對不可能輸給任何一個傢伙。
「嗚⋯⋯哈!」
阿天一拳打在男子的腹部上面,這一下,幾乎將五臟六腑全都破壞殆盡。
儘管癱在地上勉強還能夠繼續呼吸,不過,身體已經連活動都辦不到,毫無疑問已經來到了極限,基本上不用多久的時間就會緩緩死去,算是過去一路走來都在鍛鍊身體所得到的回報,能夠堅持到現在這一刻真的是相當不容易,甚至可以說是略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想當初準備動手的那一刻完全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本來以為早早就會被打成肉餅,或是當場就死去根本連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才對,誰知道竟然真的堅持到了現在才倒下,真是讓人難以想像的一份結果令人感到相當意外且難以相信。
「哎⋯⋯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只能說運氣的問題吧,儘管沒有辦法親手解決你的生命,不過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已經算是相當足夠,至少對我來說沒有任何一點懊悔可言⋯⋯這樣就夠了,你這個叛徒」
男子緩緩闔上雙眼,帶著心滿意足的表情離開人世。
「恩,我真的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狀況⋯⋯你真的太過厲害」
阿天深吸一口氣,注視著身體的傷口,有些無奈的苦笑。
撇開前面偷襲的傷口以及後面大大小小的刀傷,這些其實都沒有到致命的程度,不如說,依靠那一身銅筋鐵骨還是無法堅持住,因為最後揮下的那一刀位置真的太過精準,恰到好處的切開左邊胸口,順手將手臂的肌肉都漂亮斬斷,僅剩下骨頭能夠連接,真的是相當完美的一刀,那是超乎想像的一次攻擊,簡直讓人無法相信是曾經遭受無數嘲笑的拜把兄弟。
「這樣一來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活下來了嗎⋯⋯真是一場不爽快的戰鬥」
阿天望著殘破不堪的身軀,知道沒有辦法堅持太久的時間。
所幸這位曾經的同伴沒有因為犯下的過錯就選擇連同無辜的孩子也一起殺死進行陪葬,反倒是一昧的退讓並沒有給別人添加過多的麻煩,僅僅是要求了一場酣暢淋漓且能夠展現力量的一次對決,算是兩人之間的一些小恩怨都能一筆勾消去除,只是這樣的結局又有誰會覺得高興。
「孩子別哭⋯⋯哼!」
阿天本想要去抱一下孩子,沒有想到外面竟然有其他人的氣息。
將抱著孩子就發現有一大堆士兵破門而入,手持長槍將木屋裡面團團包圍著,絲毫不給一點空間以及機會,立刻就開始進攻,逐漸逼近試圖將尖銳無比的槍頭刺進去,每一個人都是面無表情,連一點情緒都感覺不到。
「你們這些傢伙究竟是誰!」
阿天拼命用腳將這些傢伙踢開,努力去找出逃竄的空間。
但是,本就已經傷痕累累先不提,手中還有一個可憐的孩子在,無論如何都不能就這樣放棄下來,於是這位父親拼盡全力集中在一點的位置打算從那個地方進行突破往外面移動離開,只是這樣的做法沒有任何一點意義,外面還有一桿長槍將去路封死,與這些普通士兵不同,外面的那股氣勢明顯不輸自家兄弟,甚至連自己都不見得能夠佔得上風,因此本能的理解到現在已經是退無可退的局面,不可能有任何一點機會可言。
「⋯⋯誰敢靠近,我就殺誰!」
阿天佇立在中央,守護著懷中的孩童,臉上露出無比堅毅的表情。
接下來的情況並不能用戰鬥來形容,真正的對決應該是先前兩兄弟之間鬥智鬥勇的局面,兩人拼上各自的尊嚴以及生存在各種交鋒之中尋找勝利的機會,儘管曾經有過偷襲,至少此後再也沒有類似的舉動,多半的情況下都是依靠彼此的實力對抗,這才走到最後一步的階段,因此沒有理由批評任何一方。
不過,眼前這些沒有情感的人就並非如此,一群人根本連理會的意思都沒有,身體出現破洞或是死去也沒有一點動靜,失去主人的手臂儘管空蕩蕩的漂浮在半空中,緊握的槍桿卻成功在分離以前插在敵人的身上,其餘的所有人幾乎都是這樣,就算一個接著一個死去也沒有關係,無論如何都要將那一槍刺進對方的身體裡面才行。
失血過多加上身體上面的傷口逐漸增加,整個人已經呈現昏昏欲睡的狀態,那是靠近死亡的最佳象徵,說明不用多久的時間就會失去操控身體的力量,到時候就一定會默默地躺在木屋裡面死去,那是無法改變的一個殘酷事實。
由於犯下錯誤就該要去償還,阿天意識到自身的罪孽深重,理所當然應該要接受死神乃至地獄的審判,就算最終會永世無法翻身,這個男人都會義無反顧的去接受這一切,因為這樣的結局是可以去接受。
但是,懷中的孩子不同,這個無辜的孩童才剛要睜開雙眼去探望整個世界,尚未站穩腳步以前就要死去,這樣的結局太過無情,不管是作為一名戰士還是一位父親都不可能認可。
「呼⋯⋯哈啊!」
阿天往後一撞,用身體直接吃下那些槍桿,絲毫沒有一點退縮的意思。
正當外面的長槍使搞不清楚狀況,沒有幾秒鐘的時間,這個男人硬是迎難而上,直接衝撞這些士兵,將其推開碾壓開創一條嶄新的道路,順手將木屋的牆壁破壞,直接往外面的方向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