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舰队科技部拿出了报告。刚吃过晚饭的兆芾，越看越气，手不住摸着自己肚子，胀气，难受，不想用仙术顺气，就想跟凡人一样生气。陪着的李白善，还有凯蒂，亚力士，布莱斯，都看着，是干着急。又不能帮着摸肚子啊。
“去请布兰妮来。还有艾伯特，格吉尔。”兆芾抬手一指布莱斯说。
“是。”布兰斯应是，立即出舱请人去了。
“我就说，没有舰长批准，没谁这么大胆子，敢向智控系统里，添加未获舰队科技部批准的指令码。”兆芾边跟李白善说话，边把卡片向后一递，意思要凯蒂，亚力士也看看。
凯蒂接过卡片，白皙的小手穿过光屏，被映照的五彩斑斓，煞是好看。顺过卡片后，她看起报告，亚力士也凑近一起看。李白善瞅了眼挤在一起看报告的凯蒂和亚力士，对兆芾说：
“有的内部走了程序，舰长有在方案上签字。有的只是口头同意。有的甚至只是微微点头。签字的，还是有担当的。”
“说的没错。都有个性。共性就是都胆大包天。”兆芾气鼓鼓道。
“虽说舰长知情，但这个不良后果，估计是谁都没想到的。不然也不敢这么搞。”李白善继续和兆芾聊着。
“知道要出事，还搞，我要全开出舰队，都抓起来监禁。”
“是。都没想到这么严重。其实就想偷个懒。”
“当舰员，就别想偷懒。想偷懒，就别当舰员。我跟你说，不光是偷懒的事。这几个家伙是有很强的特权意识的。好像战舰是他的一样。为什么第5大区的卧舱都没出事的？因为他们那帮人都住第5大区。别看一个小程序，反应出的是大纰漏。这些个家伙真的是很有点邪气。把战舰当自己家了，把别人当包袱。战舰是大家的家。战舰是大家的战舰。这个事情严重的很。”
“不至于。就是有点懈怠了。”李白善笑着说。
“别和稀泥。”兆芾抬手摸着鼻子，又蹭了蹭说：“当舰长，当舰员，就要为全舰人的安危着想。领航战斗群为什么没有一艘战舰出事？后卫战斗群为什么只有个别战舰出事？大本部战斗群为什么大部分战舰没出事？说明只要忠于职守，战舰是不会出事的。这件事的发生，充分说明了，在技术条件和人员素质的天平上，正在失去分量的是人员素质。现在科技是高度发达，可人的素质，境界跟不上了。必须严肃处理。”
“怎么严肃法？”李白善问。
“舰长全撤了。”
李白善一听，眼睛瞪圆了，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凯蒂也是手一抖，卡片脱手而出，也震惊的亚力士忙伸手把飘飞的卡片抓住，递还给凯蒂。
舱门正好开了。布兰妮看到亚力士塞给凯蒂亮着光屏的卡片，李白善惊异的表情，觉得自己来的正是时候啊。
“出什么事了？”她落稳在兆芾身边，笑着问道。
“在说那37个舰长的事。凯蒂，把报告给布兰妮看。”
“是。”凯蒂把卡片递给布兰妮。
布兰妮接过来，看起来。兆芾继续跟李白善说：
“你别惊呆。全撤了是轻的。不撤掉，刹不住这股歪风。”
“什么全撤了？”布兰妮多古灵精怪啊，听出味来，哪还有心思看报告。
“出事的37艘船，舰长全撤职。”兆芾看着她说。
“好啊，好啊，那必须给我个舰长当！”布兰妮大喜道。
“哪谁来当次长？”兆芾问。
“你是舰队司令，你说了算。”布兰妮笑的眯了眼都。
“想到哪艘战舰当舰长？”兆芾看着布兰妮问。
“你舍得我走呀？”布兰妮歪着头翻着眼睛看着兆芾说。
“你别调戏我呀。”兆芾不跟她聊了，转而又对李白善说：“37艘船出事，今年是远征几年？”
“37年。”李白善答后，面色就有点古怪。
“算不算种共振啊？”兆芾比划着手势说：“战舰里无小事。三天前，各舰的情形，近乎哗变。作为罪魁祸首的舰长，懂事的就应该引咎辞职。可三天了，有谁说不当舰长了？恐怕个个在等着恢复行使职务。我能让他们如意吗？他们如意了，那一船的人可就不如意了。再闹出事来，可能就不是瞒报了，造反都有可能。哪舰队还有个好啊。”
“不至于这么严重吧。”李白善说。
“不至于。”兆芾语气放缓了一些：“想起来，当初还有人提议冬眠。用冬眠渡过远征这漫长的百年。要真搞了，遇到这样的舰长，下场得有多惨。睡一晚上都不安稳。还冬眠百年。”
“冬眠肯定不行。”李白善说：“我一直反对。首先这个技术不成熟，又反智慧生命。低级动物冬眠的时候，那遇到天灾，天敌，没得活。人冬眠，就是放弃了自身的活力，智能，失去与环境的互动能力，无法学习进步，不能随机应变了。我们就失去了对战舰的控制。飞行中遇到天灾人祸，那可真是听天由命，任人宰割了。我们这样在远征中成长，在远征中壮大，在远征中长生不老，在远征中获得一场又一场胜利，才是人类文明正确的探索之道，进化之路。”
“说的好！”兆芾夸奖道，冲李白善竖起大拇指。
布兰妮也笑着冲李白善竖起个大拇指。
凯蒂和亚力士也笑着冲李白善竖起个大拇指。
乐的李白善哈哈大笑。
舱门正好打开，艾伯特，格吉尔看到这个场面，也是露出笑脸，艾伯特就问：
“啥事高兴成这样？”
李白善笑的合不拢嘴，没答艾伯特的话。布兰斯进舱后，舱门慢慢关上了。
“吕大钟呢？”兆芾看着布兰斯问。
“我这就去请。”布莱斯立刻又出舱去了。
“你刚才可没说叫吕大钟。”李白善收了笑，开口提醒道。
“哦。看我。布莱斯做事蛮任劳任怨的。”兆芾笑着，仰头冲身后的凯蒂，亚力士笑了笑。凯蒂甜甜的回以微笑。亚力士稍微笑了下，就又是一张扑克脸。兆芾乐的不行。伸手请艾伯特，格吉尔在自己对面落稳，又开口解释说：
“刚才呀，都在夸李部长冬眠之论。”
“冬眠？”艾伯特诧异道。
于是兆芾，李白善，布兰妮又说起冬眠的是与非。艾伯特听的直点头。格吉尔接过布兰妮递过的卡片，看起报告。吕大钟，布莱斯来了，几人才没再说冬冬眠眠的事。
“传阅一下。”兆芾叫给吕大钟也看报告，接着笑道：“布莱斯，刚才我以为你忘事，其实是我忘事。”
格吉尔把亮着光屏的卡片递给吕大钟。布莱斯听到舰队司令这么说，只是笑了笑，没作声。兆芾目光扫过舱内众人，说起正事：
“舰队科技部新出的报告。你们都先看看。明早会挂上官网。一会儿，你们还要到楚老家去上课。我不展开，只简单说对此事的处理意见。涉事的37艘战舰，所有舰长撤职。你们有想法的，都可以说说。”
“重了吧。”吕大钟立刻说。他拿着卡片，并没怎么看，主要在听舰队司令说什么。
“舰长可不是一个人，他关联的是一个团队。撤舰长的职，没有过，又一次撤这么多，战舰可能生乱啊。”艾伯特提醒道。
“乱什么乱？能当舰长的多的是。”布兰妮不屑道。
“这职要撤不下来，逼的谁造起反来，哪乱子就大了。”艾伯特说。
“刚才说过造反了。”李白善说。
“什么？”艾伯特问。
“刚才舰队司令说过，这些舰长再当下去，就要造反了。”李白善说。
艾伯特脸一下就涨红了，看了兆芾一眼，见还真是，就把后面还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格吉尔见舰队司令看自己，就开口道：
“新舰长的人选怎么确定呢？”
“我打算全部从旗舰的舰员中选派。”兆芾说。
“哪恐怕各舰不服啊。”艾伯特直言道：“各舰都有符合任职舰长资格的舰员。这次大本部战斗群近半战舰出事，即使撤掉现任舰长，各舰也是想自舰的人出任舰长。部分战舰由旗舰舰员出任舰长，没什么。可全部，可能会很抵触。到时，指挥不动，麻烦不断，不利远征。还请舰队司令考虑。”
“有什么好考虑的？”布兰妮立刻反驳：“舰队司令部任命谁就是谁。指挥不动，舰队条例是摆设呀？麻烦不断，让他们团团伙伙的继续搞下去，那才是大麻烦！”
“没那么简单。”艾伯特说。
“简单。”布兰妮立场坚定，态度坚决。
“一艘战舰的指挥系统，牵扯好多人。几十年相处下来，配合度已经相当高，彼此的感情也深厚。一个新人插进去，很难有作为。”
“照你这么说，那还舰长不撤最好了。”布兰妮没好气的说。
“撤不是不行，在其指挥部择人接任，比从旗舰派个新人去更妥当些。”艾伯特也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别争了。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了。去上课。楚老还等着呢。”兆芾挥手赶人了。
“哪撤换舰长的事？”艾伯特问。他真没心事去修炼，他更担心舰队现在的状况。
“三天后再说。”兆芾笑道：“去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