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长大了。妈管不了你。可你是舰员,舰队管得了你!我去找舰队,你们别乱来。我很快回来!”
“阿姨,不至于呀!”
希尔达忙是劝。秉琪琳却是暗暗跟她递眼色,叫她扶自己老妈出去。希尔达立刻领会,陪着叶红飘出卧舱。
“你出来干嘛?去盯着他俩,别让他们乱来。”叶红一到过道,发现不对,急道。
“他们不会乱来。”希尔达说。
她俩正说话呢,郝芸也被秉琪琳撵出来了。
“琪琳!”
叶红喊着一下又飘向舱门,希尔达只好放手。郝芸也是漂移让到一旁。秉琪琳却是关了舱门。
卧舱门虽然关闭的慢,可也比叶红来的快。正好关闭后,叶红的手才按到舱门上。
“快开门!”
叶红一边喊,一边使劲捶门,捶的是砰砰砰响,手青疼。
门牌上的屏幕忽然显出画面,只见屏幕上,卧舱里的秉琪琳说:
“妈,我们不会乱来的。”
“快开门!”
“妈,你这样子叫我害怕。我不敢开。”秉琪琳说话一吐舌头,嬉笑着把视频关了。
“啊!”叶红大叫,好像第一次发现,淘气的孩子一丁点也不可爱啊!
“阿姨别急。”郝芸在一旁劝道。
“阿姨,没事的。”希尔达也劝道。
拐角处等着的秉春华,眼见事情成这样,连忙闪出,飘过来,边跟两个姑娘歉意的笑,边是拉过老婆,劝道:
“注意风度。”
“看看你女儿!多有风度!把亲妈关在门外!”
“我也吃惊啊!”秉春华说。
叶红看着老公那样子,气的是鼻孔都张大了。
“你在这守着!我去找舰队,就不信没人管得了她!”叶红说话就顺通道急冲冲飘走了。
秉春华,郝芸,希尔达,都是愣愣的看着匆匆游走的叶红。
卧舱内,一直看着监控屏幕的秉琪琳,抬手抹了两把眼泪。
“琪琳。”飘在旁边的艾肯轻轻唤了声。
“我妈不喜欢你。”秉琪琳转过身来,眼泪汪汪的笑道:“别怕。我喜欢你!”
“琪琳!我爱你!”艾肯深情的靠近,两眼亮若星辰。
“我也爱你!”秉琪琳伸出手,和艾肯的手抓在一起,十指相扣。
俩人就这么十指相扣,面对面悬浮在舱门前,互相看着。秉琪琳忽然问道:
“十指相扣怎么说?”
“十指相扣。”艾肯立答。
“歌真是你写的?”秉琪琳后仰一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问。
“是啊!榜单为证。”
“连十指相扣都说不到,就写出那么动听的歌,你真是个天才。”
“十指相扣怎么说?”艾肯问。
“十指相扣是我爱你!”
听到秉琪琳的话,艾肯融化了,完全融化了,他扣紧秉琪琳的十指,两人的手指是紧紧相扣,彼此仿佛融合在一起。
舱门外,秉春华叫郝芸先回去。郝芸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游走了。希尔达却是不听秉春华的,非要留在舱门口。秉春华也只好随她。
“叔叔不去把阿姨叫回来呀?”
“不让进,她自然回来。”
而此刻,叶红却已经是获得准入,进了指挥中枢区。舰队司令特许,通行无阻。在执勤舰员引领下,叶红来到了舰队参谋部,在小会议舱对面的舰员休息舱,等待和舰队司令兆芾见面。她求助的正是兆叔叔。因为她知道自己丫头谁的话都可能不听,唯有她兆叔叔的话,是一定听。
舰队参谋部小会议舱内,光照昏暗,舱内的全息影图中,是一段加色放大的深空影像,是远征20年,舰队将通过的航道。身穿舰队制服的兆芾,正和参谋部的军官们一起研讨,每十年进行一次群桥接的可行性。凯蒂的通讯手镯接到执勤舰员的报告。她飘近兆芾,附耳轻语。旁边的艾伯特,格吉尔都看到。艾伯特就使了个眼色。格吉尔伸手,打出手势暂停了会议。舱内顿时一静。
“休息一会儿如何?”兆芾跟艾伯特说。
“好的,舰队司令。”艾伯特答应道,随即对舱内的军官说:“休息一会儿。”
加班的众军官,都是松了口气。这些天,每天都在加夜班,整这个群桥接的事。
兆芾跟格吉尔点了个头,转身游去舱门,飘过艾伯特身边小声说了句:“叶红来了。我过去一会儿。”
“辛苦了。”艾伯特也小声道了个辛苦。
凯蒂跟在兆芾身后,飘出舱门。到通道上,空荡荡,左右无人。兆芾跟凯蒂说:
“你在舱外等。”
“不,我要跟着。”
“服从命令。”
“是。”凯蒂不情愿的敬礼,有点怄气的意思。
“为女儿的事来找我。多一个人,她都不自在。”兆芾耐心解释道。
“是。我在舱外等。”凯蒂心悦诚服道。
兆芾点头。面前舰员休息舱门一开,兆芾飘进光照柔和的舱内。叶红忙迎上前。
“请你在通道稍等。”兆芾笑着对带叶红来的执勤舰员说。
“是。”
执勤舰员打开刚关上的舱门,飘出休息舱。看到通道上的凯蒂,就笑着点头。凯蒂也是笑着点头。看着舱门又关上,脸上一丝落寞一闪而逝。
舰员休息舱内,叶红抓住兆芾的手,着急的跟他说了女儿和艾肯的事,要他阻止秉琪琳跟那个艾肯交往,别做伴侣。兆芾也抓着叶红的手,仔细听她连珠炮一样的话。等她说完了,空着的左手上来,轻轻拍了拍叶红的手背,说道:
“叶红,别急。艾肯是个善良,能干的好孩子。你别担心。”
“啊!”叶红惊讶出声:“你晓得这个事?”
“哎。”
叶红看着兆芾的脸色,一下就不知怎么说好了,松开兆芾的手,自己抱住自己双臂,好无助的样子。
“艾肯的新歌每天一点零一分,在音乐榜排第3名。你知道吗?”兆芾问。
“知道。可他只会唱歌!”
“你知道这首歌是他唱给秉琪琳的吗?”
“啊?”叶红真是意外了。歌她也听过,看到音乐视频上有冰公主的画面,还奇怪呢,也有下载,因为有自己姑娘嘛。问过琪琳,丫头是说群桥接认识的普通朋友。自己也没再当回事。好听的歌,好看的视频多了,仅此而已。谁会想到是这样子。
“冰公主的生日是1月1日。艾肯的每天一点零一分,总是想起一个人,想的就是冰公主。后面的歌词都是他们相识玩耍,进而相爱的过程。”
听着兆芾说的如此清楚,叶红是瞪大了眼,真是不知道啊。见她这样,兆芾继续说:
“艾肯这孩子很爱冰公主。可他腼腆,到一月时限到了,离开旗舰,都没能把我爱你说出口。回到空际舰就犯了相思病,写出这首歌。”
叶红一下听乐了。发现自己情绪不对,又忙垮下脸。
“哎,你这就不对了。都笑了,又把个脸垮下来!”
“要你管。”叶红气道。
“我们多少年的交情了?”兆芾的话是越扯越远。
“没你和春华长。也有十几年了。”叶红说。
“你们登入兆芾舰那年,琪琳多大?”
“6岁。”
“我对琪琳好不好?”
“好。对我们一家都好。”
“我能把琪琳往火坑里推吗?不能啊!艾肯是个好孩子。我们作为长辈,要尊重他们的个人意志,支持他们火热的爱情。”兆芾自问自答,开口劝道。
“你怎么知道,他腼腆,离开旗舰前,都没跟琪琳说出我爱你的事?”叶红忽然问。她困惑啊。
“艾肯向舰队递交的通勤申请中写的。我相信他是诚实的。他是今天早上搭乘旗舰的运输船,飞了一天到的旗舰。船是昨天运送长生果,青春豆去的空际舰。他一来,我就见了他一面。我跟他说,支持他追求冰公主。我看好他俩。我也支持冰公主的选择。琪琳要接受他,我们都会恭喜他俩。琪琳要不接受,那就要听琪琳的。”
“你支持他?”
“我还请他在食堂吃了晚饭。”兆芾笑道。
“你就这么撮合两个孩子?”
“那倒不是。支持不等于撮合。在感情的事情上,我是充分尊重孩子们自身意愿的。我请他来中枢区,主要是跟他面谈,邀请他到舰队司令部来演出的事。”
“他到司令部来演出?”叶红惊讶的不能再惊讶了。
“啊。当然是小范围的。只有舰队几个头头看这场演出。”
“他答应了?”
“答应了,高兴坏了。艾肯是个好孩子,也是个好艺术家。”兆芾笑道。
叶红看着面前的兆芾,心目中对艾肯的评价变了,觉得艾肯这孩子也挺不错。念头一转,叶红的思维开阔起来,不再只想自己的一点事,开口问道:
“你这又是加班了?”
“是。正和参谋部在研究太岚航道。”
“对不起,你这么忙,我还因为自己家的事,耽误你。”叶红不好意思道。
“没有。自己家里的事,也是舰队的事。我们忙,都是为了家里好呀。春华在科技部,事情很多,多亏你照顾着他。琪琳在旗舰指挥部,也是三班倒,很辛苦的。你在公司,事务也繁杂,要多注意自己身体。”
“谢谢你!兆芾!”
叶红感动的流出泪来,上前抱住兆芾,泪水沾湿了兆芾的舰队制服。兆芾拥抱着叶红,轻轻抚摸她的背,说道:
“谢谢你,叶红。培养出这么好的女儿。你的担心,我是理解的。孩子们终究是长大了。有很多需要是我们给不了的。身为长辈,要学会放手。只有这样,孩子们才能真正长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