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曼上妆半个小时,结束出来。
唐曼在走廊小声说。
“妆活是忙,但是有家属要求视妆的,那就要小心,这妆是没有问题,角度在视频中是不一样的,如果不忙的时候,家属要求视妆的,要求全角度妆。”唐曼说。
“辛苦场长。”
“屁话。”唐曼回办公室。
家属要求视妆的并不多,因为心理的承受能力,一般的家属都不会有这样要求的。
但是,什么样的家属都有,还有要求录像的,监控中心就会开启专业的录像模式,全部是电脑控制,录像是专来模式。
在这儿,什么事情都能发生。
唐曼回办公室,冲澡,将菁菁泡上茶。
“没事去看妆,别在这儿呆着。”
将菁菁出去了。
旗子打来电话,说家属满意,但是让告别厅,炼化间的人给骂了。
“现在这么忙,一个人错过时间,增加了多少麻烦?活该。”唐曼说。
“噢。”旗子不知道说什么。
唐曼挂了电话。
下班,唐曼感觉这一样很累,五点就到场子,还有两天就是年三十了,越是到这个时候越忙。
衣小蕊妆审那边轻松了一些。
衣小蕊和保姆,厨师,布置院子,挂高杆红灯笼,院子里也挂红灯笼,唐曼也不问。
二十九,保姆放假回家,包个大红包,厨师把三十的饭做完,离开,红包要更大一些。
一直到三十,早晨唐曼八点去上班,妆审科放假休息,衣小蕊在家里忙。
唐曼过去,今天人还真就不是很多了,唐曼松了口气。
进办公室,将菁菁泡上茶。
“菁菁,没事了,你回家吧!”
“我陪您。”
“不用,走吧!”
将菁菁走了。
唐曼去钱初雪的办公室。
“今天几点能完?”
“十二点前,还算不错,去年三十干到下午快四点了。”
“是呀,每年这个时候,就是忙。”
“场长,我跟你说一件事,不是给你添堵,维护资金,最多能挺到二月底。”
“我知道。”
聊了一会儿,唐曼出来,回办公室,她坐在椅子上,看着窗户外面。
东北的年,是热烈的,每一个人都是热烈的,虽然有着各自的难,苦,那热烈是当不住的。
唐曼给唐人打电话。
“哥,到我这儿来过年吧!”
“不去,董礼陪着我,我们两个想过一个安静的年。”
“董礼陪你?”
“是。”
“那还没彻底的疯。”
“屁话,对了,鞭炮我让人送过去了,放的时候小心。”
“谢谢哥。”
唐人挂了电话。
唐人喜欢安静,不管是什么时候,吵到了,心一下就炸,吓人。
唐曼给竹子打电话,说下午回去,让他过去,把老恩推过来。
“我已经来了,老恩我也接过来了。”
“想我所想。”
唐曼挂了电话。
她不禁的眼泪落下来了,如果和竹子在一起,那有多幸福呢?
可是不能,她还要折腾着。
十一多点,唐曼给钱初雪打电话。
“老规矩。”
“场长,今年……”
“按老规矩来吧!”
每年三十下班的时候,唐曼和班子人员都会站在门口,发包,包是素,一面是白,一面是蓝,因为在场子不见红。
到门口,班子成员都到了,陆续的也下班了,拿包回来。
唐曼心挺酸的,在这儿工作,收入确实是高一些,但是也确实是不舒服,这三十,发包,不敢有红,还不能说其它的话,只是希望,大家明年一切安好。
下班,唐曼回宅子。
衣小蕊,竹子,老恩,刘舒婷和丈夫也来了。
“小婷,呆一会儿,就回婆婆家。”
“我不。”
刘舒婷的丈夫说:“师父,没关系的,我父母挺开明的。”
刘舒婷的丈夫也随着叫师父。
“那我不开明了?”唐曼笑起来。
“师父,我没是那个意思。”
“小婷,第一年,一定要回婆婆家,懂点事儿。”
“嗯。”
刘舒婷不太高兴。
“小蕊,给你师妹拿东西。”
唐人给唐曼拿了鞭炮,还有很多的东西。
“师父,不用了。”刘舒婷说。
“这是娘家。”
“对呀,这是你娘家,我是你姐,被欺负了,就回来,我打上门去……”衣小蕊没说话,看唐曼看她,一下把嘴闭上了,笑起来。
“我开玩笑的。”
给刘舒婷车后面都放满了,才让他们走。
“师父,到时候也得对我这样。”
“做梦,你有妈,找你妈去。”
“你偏心。”
唐曼没理她,竹子和老恩在聊天。
“我休息半个小时。”
唐曼确实是挺累的。
休息了半个小时起来,唐曼到外面抽烟,东北的年味起来了,陆续的有鞭炮声,那应该是孩子们放的。
快四点的时候,开饭,衣小蕊和竹子出去放鞭。
吃饭喝酒,衣小蕊就疯起来了,又唱又跳的,如果没有衣小蕊,这顿饭,应该是沉默的。
天黑,红灯笼高起来,整个院子顿时就有了气氛了。
喝酒九点多结束,四个人就麻将,衣小蕊张罗。
“师父,玩点大的,过年了,怎么也给我点钱吧?”
“你妈去三亚了,你最好先打个电话,问问,不然……”
“人家比我疯,不用管,明天早晨拜年就成,不然人家还不高兴。”
玩麻烦,这衣小蕊坐到高炮台上了,一通的放大炮,衣小蕊的样子,让三个人笑得不行。
十一点,包饺子,放硬币,谁吃到了,就是有福气。
包完,就开始放鞭,唐人送来的花,鞭炮太多了,三个人放,老恩坐在轮椅上看。
将近一个小时,不停的放,只放了一半。
“剩下的,十五放。”衣小蕊说。
吃饺子,唐曼吃到了硬币。
“师父好福气。”
唐曼都知道衣小蕊玩了心眼儿,恐怕是和竹子玩的心眼,但是唐曼心里高兴。
衣小蕊跪下就码头,一人一个头,拿了三个大红包。
唐曼进房间,拿出三个礼物。
“一年了,谢谢你们的陪伴,一人一件礼物。”唐曼说。
“谢谢。”老恩说。
竹子也准备了礼物,一人一件,老恩的眼泪下来了。
“此生足矣!”
吃过饺子休息。
第二天,唐曼五点起来,上班。
初一,院子里也停了不少的车。
唐曼去妆区,炼化区,告别厅,现在学院放假了,外妆楼也放假了,不是必要的部门,唐曼都让放假,到初八上班。
在这里,不能拜年,就和平常一样。
哭声不断。
将菁菁来了。
“你来干什么?回家去,初八再来。”
“场长,我……”
“回家。”
将菁菁被唐曼赶走了。
她去钱初雪那儿。
“钱场长,今天到几点?”
“十二点。”
“那完事到我那儿去喝一杯?”
“我也正想去你哪儿,一定喝个大醉。”
唐曼笑了一下。
其实,唐曼心里挺酸的,钱初雪在这儿,非常的忙,每天在这种悲伤的气氛中,保持着工作的态度,她都害怕,有一天钱初雪一下崩了,她说过钱初雪多少次,放几天假,出去玩玩,但是她不愿意。
火葬场,是一个悲伤的地方,但是在这里工作的人,是向往快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