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声说:“你给你外甥和外甥女送鞋,你为什么不拿着鞋。你直接开着车就来了,你怎么解释?”
“我拿鞋了,只不过鞋子被贼娃子偷走了噻!”
“我问你,当天你去县里送河沙了吗?”
“去了呀!”
“去哪个工地了?”
“就是兴安家园工地,现在都盖好了,怎么了?”
“送河沙是现金交易,还是先开票,固定时间拿着票据去领钱?”
“开票。”
“那我是不是可以去查一下你结款凭据呀?我倒是看看你那天是不是去送了河沙,他们采购部的会计那里应该都有账目的吧!还要我说吗?”
狗子这时候脑袋开始冒汗了,他脸色很差。
他说:“我想起来了,那天没去送河沙,想去来的,开车出来到了沙场没装上车,干脆我就来我姐家里了。”
姚雪说:“还撒谎!你去沙场装沙子,还带着鞋子吗?即便是来送,也应该是开着拖拉机回去,骑上摩托车来你姐姐家里。你不可能开着拖拉机来你姐姐家里,这太反常了吧。”
白月说:“狗子,你不要有侥幸心理,我们什么人都见过,真话假话我们一听便知。”
“对了,那天我是想骑摩托车来的,但是轮胎坏了。”
我看着狗子笑了,我说:“你好好想想吧,咱们先不聊了。等你想通了我们再聊。”
姚雪说:“狗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买专线和车的钱,是哪里来的?”
“我和朋友借的。”
“哪个朋友?”姚雪追问。
狗子这时候一脑袋虚汗,他捂着脑袋说:“不行了,我头晕,我真不行了。”
说着,这狗子还就倒在了地上,抽搐了起来。
我过去检查了一下,装的。我呵呵一笑:“姚科长,我们走吧,给他机会他不要,以后他后悔的时候也就怪不到我们头上了。故意伤害罪确实很重,但总不至于无期,但要是顽抗到底,一旦查实,那恐怕这辈子就出不来喽!”
白月把夹子合上说:“没救了,不识好歹。”
姚雪说:“随便他吧,这就是他的命。”
我们出去,看着派出所的人进来把他拖到了铁笼子里,他进去之后,就坐在了旁边的板凳上,低着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们出来之后,开始调查狗子的账户情况,他账户里一直就没什么钱,他买专线和班车的钱,都是在那场车祸之后两个月开始的。这专线也不是谁都能买的下来的,我们去了运管站,想查查这狗子凭什么会买到这条线。
他以前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他开着小四轮子拉河沙,他家里也没有在交通局上班的人,他怎们就突然买了专线呢?
到了运管站,见到了吴站长,他一口咬定这都是公开招标的,都是走的正规程序。
吴站长说:“我保证,这件事没有任何问题,这个郑狗子出钱多,自然这条线就让他跑了。这没什么好说的。”
我说:“班车的线路是可以承包下去的对吗?”
“对啊,大家都是这么干的。我们运管站统一管理,票价和班次都是我们运管站制定,这样就能保障老百姓的权益的同时,我们也能省一份心。大包大揽啥都自己干,不适合现在的体制,您觉得呢?我们制定好标准,监督到位就行了噻!”
我说:“这样,我以省调查组的身份,想请运管站的各级领导和员工开一次工作会议,您没意见吧?!”
“这没必要吧!”
我说:“这是省调查组的决定,你难道有意见吗?你要是有意见,可以提出来嘛!”
“那好吧,什么时候开这个会?”
我看看表说:“傍晚五点,我不想有人缺席。”
吴站长个子一米六五左右,白白胖胖的,梳着小分头,看着文质彬彬的,还戴着一个近视镜。
不过当我提出要开全体会议的时候,他脑袋上冒汗了。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拒绝,毕竟我们是从省里来的人,他拒绝我们的提议,那就是心里有鬼嘛!再说了,他只是一个县运管站的站长,芝麻绿豆大的一个官,想对抗省调查组,那就是蚍蜉撼树。
到了下午,会议准时开始。一个县运管站统共十七人。干部有五人,十二个兵。
我开会的目的很简单,我就是想知道这狗子是怎么拿到这条专线的。
我说:“咱们运管站怎么卖线我不管,我作为省调查组的人员,我想知道的是小山子的狗子是怎么买到王庄子到县城这条线的。是你们开会决定卖给他的还是投标呢?我要每个人写一份书面的资料交到我的手里。现在就写,写好了,我要存档,我希望大家能跟我说实话,不要试图欺骗组织,说心里话,我们不是针对谁,我们只是想查清这件事后面的一桩伤害案,这案子涉及到了狗子。”
姚雪补充道:“这个狗子以前就是个普通的农民,靠着给工地送河沙为生。一场车祸之后突然就发了财,买了王庄子到县城的专线,还买了三辆班车,雇了六个人。他是搞客运的,你们是运管站的,正归你们管,你们对他应该比较熟悉吧?”
下面的人纷纷响应。
“熟悉熟悉!”
“这个人我有印象。”
……
我说:“大家开始写,我就在这里等着,这狗子到底是怎么拿到这条专线的,我想知道真相。大家想好了,欺骗组织的后果是什么,很可能一辈子的前途就毁了,编制要是没了,只能一辈子打零工。”
这件事不复杂,很快就都写好了,全都叠起来叫到了我的手里。
我也没看,直接装到了包里,我说:“同志们,散会吧。辛苦大家了。”
我们往回走的时候,在车上我开始看着十七页材料。可倒是好,成了检举信了,大多数都是检举吴站长以权谋私的,不只是有狗子的问题,全县的专线,都是吴站长一个人拍板决定,他想卖给谁就卖给谁。很多材料都说他上面有关系。
我们回到了西庙村的时候天都黑透了,我很担心这边出问题。虽然有壮壮和阴春丽守着姜兰,但是我最怕的是有人狗急跳墙。
这次我们来,明显是触了谁的逆鳞了。
回到了姜兰家里,阴春丽说:“我打听了,你猜这个姬半仙儿现在多厉害,有人竟然愿意出三十万让他给看宅子,看阴宅风水这些。每天排着队来算卦的有钱人太多了,竞价,算一卦十万八万。那么他一天就收入三四十万,一个月一千万,一年就是一亿两千万,是不是很吓人?”
我呼出一口气说:“这就是一神棍啊,不过他肯定是个心理学大师,他懂得人们想听什么,怕什么,他把人拿捏的死死的。”
壮壮说:“这种人不怕魔法攻击,但是我想问问他,怕不怕物理攻击?我这拳头打他脸上,他不疼吗?”
我嗯了一声说:“先拿下狗子和吴站长,有了证据,我们再约谈这位姬半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