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完了老秦,我和姚雪一直认为,老秦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他和李永忠是单线联系的。而且,他现在并不知道李永忠死了,他知道的事情并不多。
对方没有理由再来杀老秦,现在最危险的是小赵。
我和姚雪立即回到了医院,此时,药房门口坐着两个武装部队战士,药房已经被严密保护了起来。杀手再想从药房下手是不可能了。
过了药房是一条直直的走廊,一大早,我和姚雪一直穿过这条直直地走廊,直接通向住院部。
小赵在住院部的七楼,我们乘坐的是一部可以塞进一个带轮子床的电梯,这床上躺着一个病人,看样子是被人用刀子捅了肚子。病人自己用手捂着肚子,很痛苦的样子。
病人很虚弱,到了七楼立即就进了抢救室。
姚雪此时已经不再假扮护士,而是穿着便装直接坐在了护士站里。
一宿没睡,她脸色很不好。
我倒是没什么事,到了病房门口,把门打开一条缝看看里面。小赵身上插着很多管子和电线,她还在昏迷中。
她旁边的机器一直在闪着,包括监控心跳的机器,跳着规则的曲 线。
丁队说:“审得怎么样了?”
我说:“老秦是李永忠的下线,他们是单线联系的,李永忠已经死了,所以,线索断了。”
丁队说:“这么说,就只能指望小赵了。而敌人的目标,也将会是小赵。”
我点点头说:“是这样。姚雪已经在回来的路上通知我们的人了,直接来武装部队总医院,老秦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你一宿没睡,去睡一会儿吧。”
“你也没睡吧。”
“我刚才睡了俩小时。”
我坐在了病房门口的铁椅子上,这铁椅子实在是太凉了,坐在上面就觉得肚子不舒服,我只能又站了起来。
再看门口站着的六个武装部队的战士,一个个挺拔雄壮,眼睛里透着精光。杀手想硬来是不可能的,任何杀手都不可能在六个荷qiang实弹的战士面前讨到好处。要知道,这些都是职业军人,他们的职业就是弄死敌人。
外面的雪停了,出了太阳,太阳从窗户外照进来,在阳光里飘着很多灰尘。
阳光只是假象,外面实在是太冷了,我估计得有零下十八度左右。
我和姚雪为了省点经费,是坐人力三轮车过来的。这大雪天的拉脚的师傅也不容易,平时一块钱,今天两块钱。到了上坡的地方,师傅实在是蹬不动,就下来推着我俩走。
这一路下来,把我的脚冻得生疼,就更别说是姚雪了。
此时姚雪正坐在护士站里打哆嗦呢。
我说:“你把衣服敞开就能快速暖和过来。”
姚雪把帽子摘了,把围脖解开,又把衣服敞开,顿时一股寒气从她身体里冒了出来,冷得我打了个寒战。
我说:“你去值班室睡一会儿吧。我在这里盯一会儿。”
姚雪打了个打喷嚏,她揉揉鼻子说:“千万不能感冒啊!我浑身发冷,确实得去睡一觉了。”
她去了值班室,我坐在了护士站里,在这里,我拿着一张报纸看了起来。
我哪里是看报纸的料啊,但是不看报纸又不知道做什么好,难道盯着人家小护士看吗?说心里话,一个大男人,在护士站里坐着确实挺尴尬的。
幸好,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只狸花猫,这只狸花猫一直就走到了护士站里,然后竟然跳到了桌子上,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睡着了。
我开始观察这只猫。
护士们见到这只猫非常开心,都想去摸一摸,但是看这只猫睡得很香,又都不忍心去打扰它。
这猫就在我身前的桌子上趴着,这猫很漂亮,很干净,长相肥美。
这肯定不是流浪猫。
这只猫的头朝着外面,屁 股对着我。我从后面看它,就像是一个球一样。
护士长拿着夹子走了过来,看着这只猫说:“这猫哪里来的?”
我说:“不是你们养的吗?”
“医院有规定,不许在医院里饲养宠物。这肯定不是医生和护士的,难道是患者带进来的?”
我这时候突然想起了太平镇大口井周围的猫。
这只猫肯定不是流浪猫,但又不是医生和护士的,那么它是哪里来的呢?难道是引我去大口井的人出现了吗?
现在想想,即便当时没有壮壮拉住我,我掉进了大口井里也是不会被淹死的。我会水,我可以顺着井沿爬上来。对方引我跳井,其实并不是想杀我,只是想告诉我一些事情。
这个对方又是谁呢?
阴春丽似乎不属于这一股势力,阴春丽大概率和超市老板娘苏艳艳是一伙的。她们俩应该是属于阴八门的幻术一派。
再联想到李永忠的死,好像是被猫抓死的,但是又被人给挖了心。
难道他的心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这只猫,是不是大口井旁边的一群猫里的一只呢,难道这只猫身后的主人也来了吗?
如果李永忠是死于猫抓,那么就是被这股势力所杀,而且,包括海涛在内的上吊的那些人,应该都是这股势力所为。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地去杀人,这股势力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他们到底是谁呢?为什么和关九阳有如此的深仇大恨呢?
我这时候想到了最老套的一个判断结果,那就是分赃不均!
我甚至觉得,这股势力很可能是阴八门里的寻龙一门。
这只猫的到来引起了我足够的警惕,但是我心里也清楚,这猫绝对不是来杀小赵的,甚至大概率是来保护小赵的。
猫后面的主人很希望小赵醒过来,最好是把关九阳给牵扯进来,借我们的刀,报他的仇,杀他想杀的人。
到了傍晚的时候,一个小护士推车进了后面的配药室取药,出来的时候,推着车往外走,一边走,我就看到她走路飘了起来。
我直接站了起来,大声说:“嘿!”
小护士听到了之后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我说:“有事吗?”
“你去哪个病房?”
“36房,就是早上的时候抢救过来的那个病人。”
“他怎么了?”
“被人捅了,伤得挺重的。不过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了。”
我站起来说:“走,我和你一起去。”
姚雪这时候刚好出来了,出来的时候,在咬着面包。她足足睡了一整天,出来的时候脸色还是很不好。
她靠在桌子上看着我说:“没事吧!”
“我没事,倒是你。”我摸了摸她的额头,我说:“你发烧了,大概有三十八度五。”
“我没事。”
我看着她说:“你要是没事,在这里坐一下,我去去就回。”
刚好此时,姚雪的呼机响了。姚雪看看呼机说:“壮壮和郎局他们到了。”
“太好了,来得正是时候。你去接他们一下。”
“你去干嘛?”
“我和护士去走一趟。”
小护士走了出去,我在后面跟着。
小护士直接去了36房,里面的病人是个中年男人,脸色蜡黄,气若游丝,他躺在病床上,没有任何人陪床。
护士给他挂上了药瓶子,然后说:“连个家人都没有,还和人打架,被人捅了,捅他的人还跑了。”
“他是被谁送进来的?”
“自己捂着肚子进来的,进来的时候肠子都出来了。太惨了。”小护士说。“这人还是挺坚强的,人呐,还是得有个亲人才行。”
我嗯了一声说:“走吧!”
小护士出来往外走,推着车又去了一间病房,这病房里有三个病人,他给三个病人都挂上了药水之后,嘱咐家属盯着输液瓶。然后就回了护士站。
她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她走路始终是飘起来的,就像是被鬼抱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