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于方治被叫到了安保处，我临时征用了这里做我的审讯室。
于方治是个油头粉面的家伙，三十几岁的面积，厚嘴唇，大眼睛，大鼻子，两颗大门牙，长得看着就很猥琐。
我说：“于方治，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于方治说：“不，不知道。”
于方治有些结巴。
我说：“你和秦香莲认识吗？”
“认，啊认识！我是医生，她，她是患者。不过我不是她的主治医生，马，马国梁才是。”
我点点头说：“你是急于撇清关系啊！”
“她的死，和，和我没有、有任何关系，我是无辜的啊！”
我说：“你觉得她是自杀的吗？”
“肯，肯定不是自杀，她，她好着呢，咋可能自杀嘛！其实不，不只是我，全，全院的人都知道她不可能自杀。”
“哦？你为啥这么肯定？”
“我，我是医生，自杀的人啥子状态，我肯定能分辨出来。我自杀她都不会自杀。”
“我听说你骚扰过她。”
于方治顿时笑了：“男，男人嘛！这，这是本能！”
王宁呸了一口说：“你还真不要脸。”
“这，这是有科学根据的，雄性总希望接触更多的雌性，繁衍更多的后代。这，这就是本，本能趋势。”
王宁说：“人和动物是有区别的。”
“没，没本质区别。男人都懂男人，这位王同志，你懂吧！”
我大声说：“我懂个鸟！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懂得克制自己的欲望。”
“没，没用，克制又又又能咋样？百年后谁还，还，还记得你克制了自己？谁还在乎你玩过几个女人？一辈子一眨眼就过去了，过去了也就结束了，过程最重要。你愿意克制是你的事，但是你不能要求我和你一样。我们都是你情我愿，不犯法！”
王宁说：“秦湘玉是不是被你逼死的？你趁着晚上摸进了秦湘玉的房间，想要和秦湘玉那个，秦湘玉不同意，你就要强迫她，她为了躲避你，上了窗台，失足落下去了。”
“你，你说话要有，有证据。我，我至于么我！我从来都不缺女人，我为啥要杀人！”
我说：“不是你杀的，那么你告诉我，秦湘玉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肯定不是自杀。但是也不一定是他杀，也许是梦游了，或者怎么了，抑郁症病人经常睡不着，安眠药吃多了容易犯迷糊。夏天的天气热，农民就去屋顶睡觉，半夜迷迷糊糊去撒尿，就有从屋顶走下来，直接摔在地，地，地，地上的。腿都摔断了。每年这种事都有发生，这，不，不不，不奇怪！”
王宁哼了一声说：“你少给自己的罪行找理由了，我看秦湘玉就是被你逼死的。现在秦湘玉回来了，经常在晚上弹钢琴，你就不害怕吗？”
“这位女，女同志，你说话我真的不，不爱听。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我说：“既然这样，那么你告诉我，人是谁逼死的呢？”
“要说真正喜欢秦湘玉的，那就非马，啊国梁莫属。马国梁对秦，秦湘玉是真爱，秦湘玉死了之后，他说不想继续在这个伤心地了，去镇卫生院当院长去了。据说还拖了不少关系呢。”
印文芳这时候问了句：“你的意思是，马国梁有重大嫌疑吗？”
“故意杀人不可能，但是误杀还是有可能的。就像是，是这位女，女同志所说。他去去去示爱，把把秦湘玉吓啊坏了，失足坠落是有可能的。自杀肯定不可能，秦湘玉不可能自杀。”
印文芳看看我说：“老王，不是他。”
我点头说：“没错，不是他。”
于方治笑着说：“我承认，我这人好色，但是让我去强迫女人做，做这种事，我还还做不出来。那，那可是要坐牢的。我这人很很理性的。”
印文芳笑着说：“谢谢你的理性，要是有什么线索，希望你能第一时间告诉我们。毕竟你也是这里的老人了，你知道的事情肯定比我们多。”
“那行，我回去好好想一下，想到了我立即向你们汇，啊汇报！”
送走了于方治，我们立即驱车赶往马国梁所在的卫生院，到了的时候，马国梁正在给一位老妇人看病呢。
我一看就知道这老妇人是营养不良，她面黄肌瘦，手上的血管都是扁的。一双手伸出来和鸡爪子似的，就这样还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呢，有点钱都看病花了。
其实只要营养跟上来，百病都没了。要是营养不良，有点病先找她。
但是这话咱又不能乱说，毕竟咱不是医生。
最后马国梁说她气血不足，给开了点中药吃，具体啥病谁也说不好。这气血不足算是啥病呢？
我坐在了马国梁对面，印文芳关了门，王宁和李叶站在我的身后。
马国梁一看就知道我们不是来看病的，他摘下眼镜说：“你们找我有事？”
印文芳说：“老马，你还认识我吧！”
马国梁看了好半天，摇摇头说：“记不起来了，不过看着面熟。”
印文芳穿的便衣，要是穿警服，估计马国梁一下就想起来了吧！
印文芳说：“刑警队的印文芳，在你们医院住了将近一个月，想起来了吗？”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随后他神色一沉，一边擦眼镜一边说：“你们是为了秦湘玉的案子来的吧！”
王宁说：“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三年前我都说过了，秦湘玉不可能自杀，但是警察就是不听。我很失望，我也很痛苦，我要是再在那里呆下去，我都要抑郁了。所以我申请转到了这里，做了个院长。”
印文芳说：“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马国梁大声说：“我就算是再说一百遍，秦湘玉也不可能自杀，你们警察到底是怎么搞的，稀里糊涂就说人家是自杀，这不是欺负人吗？我从那以后，再也不相信警察了。”
马国梁给我的感觉，也不像是凶手，要不是他，会是谁呢？
王宁说：“马国梁，我可是听说你喜欢秦湘玉。”
马国梁点头说：“我确实喜欢秦湘玉，我俩的关系也确实不一般，我们也算是日久生情吧！”
李叶补充问了句：“你俩是情人关系？”
马国梁点头说：“没错。”
印文芳大声呵斥：“马国梁，你混蛋，三年前你为啥不说？”
“那时候我还没离婚，我有心理负担。现在我离婚了，我想说实话了不行吗？我爱秦湘玉，她的死对我打击很大，我险些也疯掉，我很痛苦，一直到现在我还经常梦到湘玉。你们警察做什么了？你们警察告诉我她是自杀，她怎么可能自杀？我们两个虽然偷偷摸摸，但是我俩真的很幸福，很幸福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