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生喊了一声:不对,这事不对……除了你师父之外,还有一个人有可能是阴山大司马!
我转过身,问:谁?
“刘老六。”冯春生对我说。
我想了想,说阴山大司马不太可能是刘老六,他不懂阴阳绣。
冯春生说他不用懂——因为豆三听到的那个秘密,也不关乎于阴山大司马懂阴阳绣。
“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这句话一直都在一个人的心里,甚至成为了可以被豆三偷听到的秘密,那说明这个人对阴阳绣感情极深。”冯春生说:目前来看,有两个人,一个是你师父廖程鹏,一个是刘老六。
我点点头。
接着,冯春生又说:那我再说第二句话——廖程鹏、刘老六,两个名字同时成为一个人心里面的秘密,说明他和这两个人,或者这两个人之中,发生过纠缠,而且算是很严重的纠缠!满足这个条件的,依然是廖程鹏和刘老六。
通过阴山大司马心中秘密——我师父和刘老六,都没摆脱谁是“阴山大司马”的嫌疑。
我听出了冯春生听话的方式,他是以豆三那两句话为阴山大司马心中秘密的立场上,进行的深度思考。
我举一反三,说道:那我确定了——阴山大司马,一定是刘老六。
冯春生盯着我,说:你有新想法了?
我说有!
刘老六如果和我师父发生过纠缠吗?我对冯春生说:肯定发生过了。
当年我师父是真正的阴阳刺青师,但是,忽然假死,然后失踪,今年才有了一点点消息,我怀疑——我师父,当年假死事出有因,没准就是刘老六逼他假死的。
“啊?”冯春生说:你这个推测,太大胆了!
我说很有可能。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刘老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这个家伙,利益熏心……怕我壮大,直接各种法子镇压我,甚至今天还要开分门宴。
也许,当年我师父和刘老六因为利益,发生纠缠。
冯春生想了想,说我说得有道理——当年我师父退出江湖,金盆洗手,是为了培养我,后来我阴阳绣学完,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我师父却突然假死消失——甚至还让我永远不要沾惹阴阳绣——这里头,有玄机。
他说:你想啊……你师父带着你于水回了阴行,那就是王者归来,刘老六铁定是要下位的,现在已经衰老的刘老六都不乐意,更加不用说当年意气风发的刘老六了。
“也许刘老六捏住了你师父的命门,逼他离开。”冯春生说:我想,你师父的命门,估计就是你了。
我有中指戳着我的鼻尖,说:是我?
“废话!你师父没老婆,无儿无女,唯一的牵挂可不就是你么。”冯春生对我说:所以啊!你师父才不让你用阴阳绣做生意!因为他早就认清楚了刘老六这个人,也知道你一旦踏入阴行,你迟早得废在刘老六的手上。
经过这么一番推断——我们越来越觉得刘老六可以。
再想想——阴山大司马在闽南这个地方翻江倒海——也就刘老六这种阴行扛把子才有这么大的能量吧?
我更加确定了——一直纠缠着我们的阴山大司马,应该就是刘老六!
刘老六今天晚上来击杀豆三,原本就是准备欲盖弥彰,因为豆三只要恢复正常了,他的鬼纹身,随时都可以揭发出刘老六来,他要豆三死,秘密就可以继续埋藏,但豆三留了一口气,他给我打成了电话,然后让我知道刘老六原来就是披着人皮的鬼?
“靠!”
我狠狠一脚,把门给踹出了一个洞——我真的很气愤。
我的师叔,带我来阴行的人物,想不到竟然就是一直缠绕着我的梦魇!
接着,我转念一想,问冯春生:哎……春哥,你说刘老六用我当做要挟,逼走了我的师父,为什么他还带我来阴行呢?
我来阴行,可是刘老六带的路。
冯春生说道:为了正统名声。
阴行老江湖,最讲名声二字。
闽南阴行曾经声名鹊起,靠的就是闽南独一无二的阴阳绣。
如果有人问起了刘老六,说“我听说闽南阴阳绣,神妙无比,不知道六爷可会一手”的时候,刘老六就可以把我拿出来敷衍那些人了。
这样……他一来落了一个扶持师侄的名声。
二来,刘老六也能延续正统名声,拍着胸脯的跟其余的阴行大家说:阴阳绣在我们闽南阴行,可没有失传呢。
名声、利益、金钱……可以让人做出很多疯狂的事情来。
我咬牙切齿,狠狠的说道:刘老六……你个王八蛋……你跟我、我师父,有着颇大的过节,现在还要跟我分门……你哪儿来的脸!
“不说了!”冯春生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水子……先去把豆三的身体,送到冷库里去,咱们今天杀过去!干.他喵的!不就是一个刘老六吗?咱们人手齐了活,绝对能够办掉他!
“走!”
我抱着豆三的身体,怒气冲冲的出了门。
怒在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太愤怒了,愤怒得我都感觉我有了杀气!今天去刘老六家参加分门宴,我质问刘老六。
一旦我发现刘老六的马脚,那今天,就得是你死我活的场面了。
我和刘老六,能站着喘气的,只有一个!
……
我先让李善水他们等在了原地,我和冯春生开车,把豆三的尸体送到了冷库,把他的尸体,和咪咪的尸体,收在了相隔的两个冰柜里面。
只要我找出了白衣獠、金蛟先生他们,我就能复活咪咪和豆三。
“老三、咪咪!你们只是暂时的死去,放心,我有办法能让你们复活的。”我摘下了帽子,对着咪咪和豆三的尸体,敬了一个礼后,又和冯春生开车去了我家楼下。
我对李善水说:小李爷!我们走!我和刘老六,不死不休!
李善水可能不太知道,我为什么忽然对刘老六那么大的怨恨,他劝我,说:水子,都是一个师门的人,不必要这么狠。
“小李爷,放心,我不是热爱杀戮的人,等我到了刘老六家,我和他当面对质,你就知道事情的因果关系了。”我对李善水说。
李善水点头,说清楚我这个人有分寸,反正到时候需要帮忙,他们东北阴人,肯定会出手就是了。
我也冲着李善水点头,说行。
接着,我们出发了。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
分门宴有时间的……要选吉时,一般都是中午十二点,或者是晚上六点。
时间不到,我们开着车子,围着市里到处晃荡。
我看向了外面,满世界都是我师父的影子。
我师父对我恩重如山,但被刘老六逼得,颠沛流离——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我恨刘老六。
冯春生开着车子,漫无目的的晃着,不小心又开回了我以前的纹身店。
我的事业,就是从这个纹身店发迹的,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冯春生、见到咪咪时候的场景。
可是现在……咪咪躺在冰冷的冻箱里面,好生悲凉。
我恨刘老六。
最后,我们晃荡到了五点半,准备开车去刘老六家的时候,我又路过了希尔顿大酒店,我也是在这儿,遇见的豆三——豆三是一个侏儒,一个藏在酒店里的侏儒,但是人很有趣,虽然他干的事都很龌蹉,关到监狱里去住几年也丝毫不为过,可是……他罪不该死啊!
我恨刘老六。
我将我师父、豆三、咪咪的仇恨,聚拢在心里,我的目标只有一个——揭穿刘老六的面目,然后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在五点五十五的时候,我们的车,开到了刘老六的门口。
他的门口,站着风影。
我们的车一停,风影就凑到了我的车前,对我说:从中午到现在……一个阴行的人都没有!
“啊?”我不知道风影是什么意思。
风影对我说:我中午十二点钟过来的,这个别墅里面,就只有刘老六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喝茶,没有一个宾客过来!到现在……也没有宾客过来。
“不会吧。”我说。
今天是刘老六要当着整个闽南阴行有头有脸的人,和我分门的日子,怎么会一个宾客都不来?
我下意识的都觉得是不是我们记错了开分门宴的日子了?又或者是刘老六记错了?
我们车上的人全部下来,李善水问怎么了?
风影把这边的事也说了。
密十三说不可能,就在昨天,他还从本市黑道那边得到了消息,刘老六在黑道找枪手,要打死我呢!
风影说这儿真的没有其余人了。
“有没有我去看看。”乔拉顺着围墙直接翻了进去,她的身法实在是不错。
现在是冬天嘛,天黑得晚,现在天也差不多黑了一小半了,乔拉靠着迷离的天色,进了别墅,大概五分钟之后出来,说:还是没人……就刘老六一个人,坐在了客厅里面出神,然后就是他的家人、保姆等等,没有阴人。
我说刘老六这又是搞什么名堂?
冯春生让我别管这么多,先进去——看看刘老六玩什么花样。
我说行!
我带着兄弟们,还有东北阴人,进了刘老六的家门。
刘老六一个人坐在超大的沙发上面,他听到了我们的脚步声后,偏过头,看向我,说:水子!过来了?坐!
他让我坐,我当然坐了。
接着,一大圈人都坐在了沙发上。
刘老六对我说:水子……今天我本来要请几百个人过来的,但是我一个都没请,现在,你也让其余人都走吧,我们爷俩坐下来,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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