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介灵距离我只有不到二十公分时,胸口的白煞宗忽然脱离了我的身体,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视中,迅速的冲向了介灵,然后介灵像是面条一样没有五官和鳞片的身体上忽然裂开了一道口子,白煞宗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准确无误的从介灵这道裂开的口子里钻了进去,口子随即合上。
我清楚的看到,好像狸猫一般大小的白煞宗在介灵透明的身体里拧动了几下身体,然后就慢慢的缩小,之后渐渐的融化,很快消失不见,而介灵胸口那个黑红色的心脏,好像是突然充满了电的灯泡,猛的闪烁了几下。
这一幕足够让我震惊!
吸干消化了白煞宗的介灵似乎很满足,庞大的身体抖动了几下,甚至发出了一种类似于呻吟一般的声音。
我的身子浸泡在水里,即便如此,还是能够感觉到后背有冷汗渗出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刘八斗,最近几个月淌的冷汗比前二十年加在一起还要多。
“八爷,八爷,你咋样了啊?”
“我没事!”
我机械似的回了一句,但就在此时,我以为这次一定会对我发起攻击的介灵再次撤回了身子,似乎我的存在对它没有任何特殊的意义,难道之前是我想多了,它感兴趣的不是我,而是在我身体里的白煞宗?
这个发现对于我来说应该算是好事了,谁也不是脑袋有病想要自己没事找事的被惦记上。
算了算了,赶紧把张树从水里救出来才是正事儿,只要介灵不来招惹我,我保证自己绝对不主动挑衅它。
看着从张树身体里长出来的东西,我忍不住皱了几下眉头,刚刚我一度以为白煞宗的出现会像上次一样,帮我解决掉这个难题,现在看来,倒是我一厢情愿了。
突然,我的视线落在张树放在胸口的那只手上,好奇之下,我将张树的这只手掌翻过来,竟然发现张树的掌心里有个黑色的,大约有一分硬币大小的圆形图案,突然有些模糊,好像是从什么地方拓下来的。
“嗯?”
就在我的视线落在这个图案上不到半分钟,胸口的刺痛变得越发的明显起来,我不得不用手捂住胸口,胸口的刺痛才能微微的缓解,难道是这个图案有问题?
我想要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可是视线像是生了根一样,无论我怎么努力,眼睛都被拴牢在那个图案上。
“八爷,八爷.......”。
鲁文的声音从桥上不断的飘下来,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急切过一声,但是此时,我不仅移不开视线,嗓子竟然也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突然,漂浮在水面上的张树睁开了眼睛,我心中一喜,刚要说话,却见到张树的眼睛血红似血,闪动着一种古怪的妖冶,嘴角扯起来,笑的诡异。
“怎么回事?”
我心中一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眼前的张树明显有问题,这个人像是张树又好像不是张树。
但是,没等我想明白,原本只是涌动着微小气泡的水面翻滚起浪花,咕嘟咕嘟的声音响彻耳畔,一个个漩涡如同一张张大张的嘴巴,在水面上盛放。
我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固定在桥墩上的树藤,另一只手还不忘抓着张树,然而,漩涡扩张的速度太快,眨眼之间,我和张树就被卷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余光中,那些浮现在水面上的石棺陆陆续续的从水面上消失。
鲁文的喊声忽远忽近,渐渐模糊,直至消失不见,我和张树被漩涡卷着坠入了潭水之中,漆黑的潭水里,张树的脸上,始终挂着那抹诡异的笑容。
漩涡的力量很大,好像好像人撕碎,而且胸口受到的强烈的挤压,让呼吸变得十分的艰难,眼前搅动在一起的水花,将所有清明的视线都敲碎,眼球和胸口一样,都被巨大冲击力量挤压的好像随时都要跳出眼眶。
耳鼓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像是被丢在了西北高原的打鼓队里,四面都是震天响的锣鼓声,嘁嘁喳喳的似乎要将耳膜戳破。
就在我觉得整个人已经到了承受极限的时候,漩涡忽然消失,身子刚一恢复自由,就砰的一声掉落在地。
我和张树落到的地方是一处空地。
水消失不见了,地上虽然也有水迹,但是除此之外,其他的地方并没有水,但是我和张树浑身湿透,足以证明刚刚我们俩的确就是在水里的。
太奇怪了,我们俩明明在水里,怎么会掉到这个地方来呢,这儿又是哪?
简单的打量了一下,我猛的想起张树,刚才掉下来的时候,张树明明已经醒了,可是此刻,我低下头来看,却发现张树的眼睛依旧紧闭着,呼吸均匀,根本就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之前是我的幻觉?
我掐了几下张树的人中,又在张树的胸口上做了几下心脏复苏,但是张树没有任何的反应,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之前张树诡异的笑容,我的心里就一阵阵的发毛。
站起身,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我们所在的环境,这里好像是一处荒地,却又明显有人为建造的痕迹,但是除了地上的石板和远处若隐若现的好像城墙一样的围墙,这里的确空旷一片,抬头,上面灰蒙蒙的,看不清楚。
我的视线也重新得到了恢复,除了头顶上灰蒙蒙的一片看不真切,其他的地方都能够窥探清楚,只是这么个地方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那些石棺呢,介灵呢?
我坐在地上,已经将周围都打量了一遍,没有任何的发现,张树现在又是这样的情况,想要查找出路也是不行,所以,我决定还是等张树醒了之后再作打算。
在这个当口,我的视线再次落到了张树口袋的位置,将他的衣服掀开,皮肤干干净净,连个印记都没有留下,要不是我亲眼所见,肯定是不会相信这个地方曾经长出过一根大拇指粗细的树藤。
再翻开他的掌心,那个图案也消失不见了,一切似乎都在向我宣告一个事实,那就是之前我见到的一切不过是我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