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连这件事都告诉你了!”
一直都气势十足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云清河突然蔫了,肩膀都耸拉了下来,一张脸也出现了一丝疲态,前尘往事成云烟不过是说说而已,要是所有人都能那么洒脱的话,世间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遗憾。
“自然,而且师父也说过,当年之事是他和大师伯考虑不周,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愧对于你!”
“真的?他真是......这么说的?”
云清河瞪大眼睛,满是期待和不可置信,身子微微发抖,显然对于这件事极为的看重。
“是啊,师傅不说,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呜呜呜......虽然我明知道你在说假话,但是......”。
云清河突然捂着眼睛哭了起来,一个四十几岁的大老爷们儿,而且还是本事了得,十分能够装逼打脸的老爷们儿,突然蒙着眼睛哭的梨花带雨的,别说是我,就是见过很多大世面的沈苏显然也有些傻眼。
啥情况?
既然知道我说的是假话,或者发火,或者不屑,或者其他任何的表现我都能理解,但是唯独哭成这样让我纳闷儿的不行,一时间连大炮都顾不上了。
云清河呜呜的哭了能有一两分钟,然后才继续说道:“虽然你说的是假话,但是我还是觉得很欣慰,臭小子,他没看错你,放心吧,就冲今天你说的这些话,我云清河一定会把你们带出去!”
这剧情变化的也太快了吧,我们几个人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明白怎么回事,这个云清河脑袋里到底想的啥还真是让人猜不透。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绝对是好事儿!
“这小子现在肯定走不了了,背着也不行,他下身受伤,禁不起折腾,这样吧,咱们一起动手,把这床拆了,做个临时担架!”
别说,云清河这主意还真不错,我之前也担心要是背着大炮,吃力不说,大炮下身肯定会再次受伤,伤口最怕的就是化脓感染,更何况是这么敏感的地方。
说干就干,我和驹子先将大炮小心的从床上抬下来,放到屏风下面的地面上,这里什么东西都有,就是没有床褥,所以,沈苏的睡袋万年不变的再一次派上了用场。
看着做工精良的黑檀木大床,我还真是有些不忍心,这床要是搬出去,能卖多少钱不说,光是摆在院子里,那也足够当个工艺品一样欣赏,现在要拆了做担架,还真是有点下不去手。
“咔!”
驹子可没有我这怜香惜玉的心,一抬手,就将床头的镂空挡板掰了下来,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沈苏。
“看我干什么,啥也没命重要!”
沈苏白了我一眼,我转过头,暗叹了口气,我还不是知道这丫头对古董文玩看的重,又有一颗金子一样的爱国心才想着问问她的意见嘛,真是我要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别说,这古人的玩应做工是真好,除了驹子最先掰下来的挡板,其他的部位就像是用胶水粘上的一样,明明是能看得见的榫卯,但是不管怎么用力去掰、去抠,榫卯都纹丝不动,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我也开始变得心浮气躁起来。
这屋子里倒是不缺古董,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件能用得上的工具。
“斗儿哥,这根本就掰不开啊,他娘的,比石头疙瘩还他妈的结实!”
驹子也有些气急败坏,伸出脚在床架上用力的踹了一下,结果床架没怎么样,他自己倒是龇牙咧嘴,疼的原地跳脚。
“我来吧!”
云清河原本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我和驹子折腾,没有帮手的意思,想到人家已经答应要把我们带出去,我也没想着在这件小事上让他出力,但是他自己站出来,我当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云清河的确很瘦,蹲在地上,后背窄的好像一条直线,而且蜷着的身影看起来娇小玲珑,像是......一只小猫儿!
我被自己的这种感觉吓了一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赶紧甩了甩脑袋,全神贯注的盯着云清河的动作。
只见云清河伸出手,却并不停留在榫卯上,而是绕到榫卯的后面,另一只手轻轻的在手掌下敲打,嘟嘟的几声之后,坚不可摧的榫卯竟然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天哪!
不管之前我对这个云清河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看法,刚刚这个看似不起眼的举动却的确是让我心生震撼,那些榫卯到底有多坚固我和驹子都是亲自体验过的,所以,只这一手就让我五体投地。
完全不同于我的震惊,云清河有条不紊的将所有的榫卯逐一卸了下来,哗啦一声,整张床在他的手下顿时散成了一堆零件儿,而云清河从容的站起来,额头上有微微的细汗。
“好了!”
云清河把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将手掌上沾到的灰尘拍打下去,我刚要弯腰准备将床腿捡起来,却正好瞥见云清河的一双手,那双手未免有些过于细白,手指修长,指甲圆润,指节很干净,没有任何的茧子活着疤痕。
正好此时,沈苏的眼神也瞥了过来,我们俩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同样的信息,这个云清河还真是秘密不少啊!
暂时先将疑惑放在一边,我和驹子两个着手开始做担架,有了原材料,我和驹子的动作很快,以前这样的事儿没少干,只是这黑檀木的密度高,质量很沉,还不知道真正要把大炮抬着的时候会是啥情况。
“斗儿哥,这个云清河也太牛逼了吧?”
眼看着担架就要绑完,驹子凑到我耳边说道,眼神儿那叫一个酸爽。
“这回觉得人家牛逼了?”
“哪儿啊,我一直觉得这老东西不简单,只不过就是看不惯而已呗!”
“那现在看惯了?”
“呸,习惯个屁,我这不是担心嘛,这老东西这么厉害,万一要真是对咱们不利,恐怕咱们三个加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
驹子声音很低,一边说一边还不忘往云清河那边瞄,我暗中好笑,如果我和沈苏的猜测要是对的,驹子恐怕真得惊讶的下巴掉下来。
“行了,别操心那些有的没的了,他既然说了会带咱们走出去就肯定不会再使什么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