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说道这件事的时候,眼睛里的光芒晶亮的好像是夜空中的星子,她说,就是因为布鲁克让她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她将布鲁克作为自己的目标,自己的精神领袖,立志要成为自己国家的刑侦专家、自己国家的布鲁克。
我一边回想着沈苏跟我说过的那些判断骨骼信息的技巧,一边仔细的观察着头顶上悬挂的白骨,按理说,当人的血肉被腐蚀干净后,骨骼是不大可能只凭一点支撑就被完整的吊在半空中的。
所以说,这些白骨的主人应该是在死前就被用特殊的方法和手段处理过,这一点,很快就证实,因为我发现在每一个关节连接处都有一小段白色的基本跟骨头颜色极为相近的丝线,不用说,这些骨头就是依靠这些丝线进行连接的。
可是,这些丝线怎么可能是在人活着的时候穿透血肉,准确的固定在身体的各个关节处呢?
我仰着头,距离我最近的骸骨,骨架最小,看样子应该也就是个十岁上下的孩子,因为骨架很小,能明显的看到骶骨、胯骨、髌骨等重要的关节部分都没有闭合,显然是还处在生长阶段,但是,这具儿童骸骨的下颚处,有明显的断裂的痕迹,难道生前是因为被外力折断了颈椎骨,窒息而亡?
除了这具儿童的骸骨,其中还有一具骸骨引起了我的注意,这具骸骨的大小居中,看骨骼的粗壮程度,应该是位壮年男性,但是骨骼的颜色跟正常的骨骼颜色相比,明显暗黄,挨近胸骨的位置基本上是棕黑色,这是中毒的表现,如此看来这具骸骨的主人生前应该是服用了或者被人灌入了剧毒致死。
粗粗的扫视了一下其他的骸骨,发现每具骸骨的外在形态都不尽相同,三十三具骸骨,三十三种不同的死亡方式,这倒真的有点意思。
刚刚的密闭空间里,四处都是兽骨,那个幻做鲁文的东西说过那里应该是殉葬洞,那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难道也是殉葬洞吗?
外面的是兽洞,这里的是奴隶洞?
我再次抬头看了一眼悬挂在头顶上的骸骨,忽然,悬吊着骨骼的铁链猛的摇晃起来,刚开始摇晃的幅度不大,只能隐约的听到铁链之间相互摩擦的叮叮声,但是慢慢的,摇晃的幅度开始增大,被铁链吊着的骸骨也跟着摇晃起来,关节与关节之间、骨骼与骨骼之间,发出嘎吱嘎吱的撞击声。
我站在下面,感觉到头顶的铁链随时会断裂,骸骨随时会掉落下来,所以,在这种可以预知的危险来临之前,我没有必要等在原地,因此,我转身准备走下石阶。
只是,我刚刚转过身子,脚还没有抬起来,几声破空的尖啸传过来,我的脚下一阵摇晃,石座竟然在移动,我能肯定,自己站到石座上之后,基本上没有做过任何能够催动危险的动作,石座为何会突然移动呢?
只是,我没有时间细想缘由,因为头顶的那些白骨像是受到了操纵的木偶,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奔着我而来,漫天白影撞撞,铁链在空中哗啦啦作响,原本与我尚有距离的白骨像是突然有了生命,化作一只只腾空飞跃的白雕,尖利的喙、锋利的爪,同时抵达我的头顶。
他奶奶的,这是欺负我刘八斗初来乍到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会心大到这样的程度,好像面对任何危险都能淡然处之,还能扯扯嘴角,调侃自己两句,所以,在这些白影飞身而下的瞬间,我整个人倒伏在黄金地面上,将将躲开这些鬼东西的第一波攻击。
我还真没跟骨头架子交过手,而且一下子还是三十三具,这种滋味真是痛并折磨着。
我倒伏在地上,身下的石座还在摇晃,我的身子紧贴在金子地面上,这金子果然是不同寻常,光滑异常,色泽鲜亮,即便我的视线朝上,仍旧能够感受到耀眼的金色擦着瞳孔而过。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头顶上的白骨忽然被铁链拉高,越来越高,越来越高,眨眼间竟然全部隐盾进头顶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这是啥情况?
我憋着劲儿等着这些骨头渣子们的第二波攻击,结果攻击没等来,这些骨头渣子竟然玩起了失踪,连影儿都没了。
不过,好事好事啊,不战而屈人之兵,我乐意之至,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没有理由浪费这么好的机会,所以,几乎是立刻的,我从地面上爬起来,不理会脚下不断摇晃的石座,踉踉跄跄的朝石阶跑去,石阶尽在眼前,我只要迈下去,那些白骨就奈何不了我了。
只是,过度的乐观等于轻敌,等于将自己的命拱手送到了敌人的手里,因为就在我的左脚眼看就要落下去的刹那,后背一阵阴风吹过,身后的背包忽然产生了一股巨大的吸力,我的身子被这股吸力拖拽着,身子一轻,整个人离地而起,竟然飞速的往头顶飞去。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因为上升的速度过快,我的胸口被空气挤压的微微有些闷痛,胃里也是翻江倒海,这可比晕车的滋味要难受的多,关键,越是往上,我的身子倾斜的幅度越大,之前抓着我的力量基本上是集中在后背,整个人是平行着往上,但是这股抓着我的力量慢慢的偏移,现在我已经是大头朝下了。
浑浑噩噩之中,我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往上升了多少米,只是,等到身子终于停止不动的时候,我的胃已经基本上吐空了,即使停下来,胃里还是一阵阵翻滚,黄色的胆汁顺着嘴角滴答滴答的滴落下来。
“我操!”
等我好不容易勉强睁开眼睛,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吓的精神了。
眼前,密密麻麻交错纵横着无以计数的铁链,每条铁链上都不是空的,只是却并非都是白骨,还有没有腐化的动物尸体,也有人的尸体,距离我最近的,是一只已经高度腐败的三角鹿的尸体,除了鹿角清晰可辩之外,其他的部分都已经腐败的差不多了,散发出一股股怪味,之所以说是怪味,是因为这味道并不是尸体腐败的味道,倒更像是我之前在兽洞里闻到的月季花的香味,只是相比而言更浓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