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文凑到我身边,跟着我的视线一起,将周围的环境重新的,自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
七八十平米的血池自不用说,我们身后是成片的青石墙,墙高数丈,根本就是不可能翻越的,血池的后面是我们掉落下来的那个山崖,当初掉落下来还不曾留意,现在再看,山崖的高度也有二十来米,而且和之前红骨带领我们爬过来的那处断崖一样,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能够供人攀援和抓握的地方。
一想到红骨,我的心就一阵难受。
虽然是一只无意间才遇见的小畜生,但是,缘分就是这么奇怪,不管是跟人还是跟动物,我和红骨可以说得上是极为投缘,也极为的喜爱,所以,心中对它自然也是十分信任的,尽管我到现在也不愿意相信红骨是有意将我们骗下来的,可是至少它是知情的,否则,金甲的本事我清楚,一只猴子而已,再精明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脱身,除非它早就知道。
“八爷,你在血池里面闻没闻到过什么味道?”
我的心思还在红骨的身上,听到鲁文的问话,微微一怔。
“就是和兽骨洞里一样的那种味道,就是你说的那个黄金麝的味道。”
“你闻到了?”
“是啊,就在我被拖入血池里的时候,那个味道特别大,可比我在兽骨洞里闻到的味道大的多。”
鲁文说着,还皱了皱鼻子。
“那味道应该就是蛟鱼身上的,我在跟蛟鱼搏斗的时候很清楚的闻到了。”
我无意间跟鲁文说道,但是随后,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如果说这种味道是蛟鱼身上发出来的,我不是能够猜测,这蛟鱼曾经游到兽骨洞的附近,也就是说,这血池和兽骨洞其实是相通的?
我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没准我们就能按照这种思路寻找出口。
“八爷,你笑啥啊,笑的瘆人!”
“鲁文,咱们等下还要钻回这血池里面,你做好准备啊!”
“啥?八爷,好不容易上来的,还要下去啊?”
鲁文哭丧着脸,明显有些不乐意,但是这次,我并不以为意,能够找到出口才是正经,我就不信我下去了鲁文还能自己待在这儿不成。
我不理会鲁文,自顾自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重新搭理了一番,然后将背包调整好了位置,看了一眼缠在我手腕上的金甲,微微叹了口气,用袖子将它盖在了里面,虽然不知道金甲之前为什么会突然失去控制,帮着蛟鱼对付我,但作为并肩作战了这么久的伙伴,我对他的感情永远也不会变。
“八爷,你这腰上是啥东西?”
看到朝我伸过来的爪子,我眼疾手快的将腰上的小匣子摘下来,放进了背包里。
“八爷,你这是藏私,我鲁文对八爷你可是一心一意,大公无私的啊,八爷你有了好东西却偷偷摸摸的背着我,这可不太好啊!”
鲁文伸出的手抓了空,有些尴尬,嘴里嘟嘟囔囔的跟我抱怨着。
“就是藏私,我下去了,你爱下不下!”
说完,我一个猛子就扎进了血池里,这血池里的血水好像很奇怪,我每下来一次,血水似乎就淡一些,这一次,眼前的视线几乎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清透了,与在普通的河水里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
我的视线在池底来回的扫射,之前取蛟珠的时候因为时间紧迫,而且视线也远不如现在这么清晰,除了那个小小的土地庙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东西,这一次却是不同。
这血池下面的空间还真是不小,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礁石其实都是石像,这一点,我是现在才发现的,这些石像我并不陌生,在悬梯上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过,只是没有想到,在这血池的下面竟然还有。
我沿着这些石像游动,粗粗的数了一下,石像大约能有三十......我反复数了几次,的确是三十三,这三十三个石像,有大有小,有男有女,而且石像的造型极为的诡异。
竟然都是各种死亡的姿势,有被绳索勒住脖子吐出长舌的、有被箭矢穿透胸前眼睛凸出的、有被双手束缚在身后砍掉脑袋的,总之死亡的方式各种各样,让人看了心中生寒,后背凉意森森。
事到如今我还能不明白嘛,这三十三巨石像,和之前吊挂在铁链上的三十三具白骨的死亡方式是一一对应的。
我按捺下自己心中的震惊,转到了这些石像的后面,果然,石像的后面并不是空的,而是和我之前见到的石台一样,上面画满了密密麻麻的图像,不管是画面还是线条都与石台上的相差无异。
就在这时,身后的水流突然微微的震颤起来,然后肩膀上陡然出现了一股压力,我下意识的双手往肩膀上一搭,将抓在手心里的东西猛的往外一甩,虽然是在水下,阻力不小,可是我情急之下的力量并不小,所以,只见那团被我扔出去的身影直接撞在了石像之上,池底立刻被炸起了一朵巨大的血花。
但是,没等我再次出手,血花里露出一张哭丧的脸,不是鲁文是谁。
真是河里的泥鳅海里的沙,哪哪都少不了这烦人的货。
反正知道这小子会什么龟息术,没什么危险,我也不爱搭理他,继续查看石像后面的壁画。
这些石像后面的壁画描绘的依旧是一些打斗和祭祀的场面,不过跟石台上的壁画略有不同的地方是,这些壁画不再是单一的颜色,而是很多种不同的色彩,也因此,我才真正的看清楚了之前见到的那个身材魁梧的人,一直没有露出过的面容终于暴露在眼前。
整个人影也不过一尺多长,但是眼睛刚一落上去,就立刻被一股好像旋涡般的力量将所有的视线都从眼睛里抽调出去,那人影的面容微微晃动,我的脑海里迅速的浮现出了一幅画面。
在一片一望无际的森林里,一个身高八尺、膀大腰圆的男人,赤裸着上身,腰间围着一块兽皮,手中拿着一根好似长矛一样的东西,背对着我而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