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也没发现?”
“我也不知道啊,原来吧,那服务员还每天上来两趟,给我送水送饭的,但是自打那两个人来了之后,我就没见过服务员的面儿,哼,都是一帮子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老板前脚走,后脚就不把我当人看了!”
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今夜宾馆里的服务员,我基本上都认识,从崔姐开始,一直到下面的小红、张靖、小刘个顶个都是小辣椒似的爽利人儿,也绝对不是张河山口中所说的狗眼看人低的人,那为什么她们会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不再照管张河山呢,对于突然进入今夜宾馆的两个人也毫无察觉?
“那两个人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他娘个奶奶腿儿的,我要是知道还好了,那两个畜生屁也不放一个,就是直勾勾的盯着我看,连觉都不睡,就他妈的盯着我,斗儿啊,你知道吗,我有一天半夜起来上厕所,那个大胖子竟然就坐在我床边上,大眼珠子盯着我,血呼啦啦的,屁都吓凉了。”
还真是奇怪,花费这么大力气,黑天白天两班倒,却啥也不说不问,这是.......
“那你是怎么到的这儿?”
我的脑海里隐隐约约的有些东西浮现出来,但又像是云雾一样模糊不清,触摸不到事情的核心。
“就是那个骚娘们儿,他娘的,想起来老子就恨的牙痒痒!”
张河山说完,竟然又伸手,狠狠的在麻九娘的身上掐了一把。
“她半夜三更的摸到了我住的屋里,原本以为这娘们儿是来救我的,谁知道进来还没说两句话就把我给打蒙了,我一睁眼睛竟然就到了火车上,身子还被捆着,动也动不了。”
“你和她之前就认识?”
我还记得麻九娘之前说过的话,难怪她立刻就猜出了这地洞下面的第四个人就是张河山,原来,把张河山弄到这儿来的人就是她,现在再听张河山的话,对麻九娘也不是刚刚认识的。
“那个......我不认识啊,谁知道这臭娘们儿怎么会进到宾馆的!”
张河山在撒谎,他的眼神有意识的左右躲闪,偏偏被我看了个满眼,那他为什么要否认呢?
“张河山,你可能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我转换了称呼,这个张河山,还真是皮紧肉松,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被人卖了还自以为是的帮着数钱。
“处境?啥处境?对了,这是什么地方,你咋在这儿的?”
张河山这一点和鲁文还真是有的一拼,反射弧都够长的,跟我说了这么半天,跟麻九娘也动过手了,竟然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我们头顶,大火还没灭呢,你,是我从麻袋里面救出来的,如果晚一步,下场你可以自己想!”
“大火?你是说有人想要放火烧死我?”
“嗯哼,你以为呢,难道还想放火给你做满汉全席吗?”
张河山不比麻九娘,小聪明是有,但是胆小怕事,心理素质更差,又见钱眼开,想要他开口,可比麻九娘容易太多。
“呃......他们....他们......”。
“表舅,说到底我们是一家人,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我答应过狗子,一定会替他照顾好你,虽然咱们之前有点误会,但是牙齿和嘴唇还备不住会打架,更何况是人,所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孰轻孰重表舅应该能拎的清吧?”
张河山脸上的表情立刻发生了变化,一双鼠眼滴溜溜的转了几圈,他不是傻子,我的话他自然不会听不懂,他犹豫的原因我也基本上能够猜出个大概。
“之前表舅虽然有错,我也不是一点错没有,所以过去的事就算过去了,一笔勾销,表舅也不要记在心里,现在的处境很复杂,我希望表舅能够开诚布公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一起想办法从这出去,我答应狗子的事无论如何也不会食言的!”
张河山的心思我清楚,所以,我就再凑一把柴火,加加火候儿!
说完,我就看着张河山,他的神色来回变换,看来心里也在进行着激烈的交战,我不着急,因为我笃信最后的结果。
果然。
“八斗,我要是把事情都说出来了,你真的不跟我计较,能把我救出去?”
“我刘八斗是什么人,表舅不知道吗?”
如果别人说这句话可能没有什么信服力,但是我说,张河山一定会信。
“好,我就赌这一把了!”
张河山的眼神一定,瞬间下定了决心,我身上的僵麻酸软感觉都已经消失,下意识的朝着鲁文的方向看了一眼,鲁文的视线也正好朝着这边看过来,红骨站在他的身边,也看着我的方向。
“鲁文......”。
“八爷,没事了!”
没等我说完,鲁文就回了我一句,好像经历过刚才的事,鲁文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同了,之前的嬉皮笑脸好像不过是我的错觉,眼前这个一脸冷峻的人才是真正的他。
“还有人?”
张河山醒过来之后,鲁文就没有发出过声音,所以,不知道鲁文的存在也不奇怪。
“表舅不用担心,是我的朋友!”
张河山的脸上虽然有些许怀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多个人少个人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
“是是是,那我现在能开始说了吗?”
一旦决定开口,张河山反而变得有些迫不及待,鼠目眨巴眨巴的盯着我,我们俩的距离很近,他应该是能够看得到我的大概轮廓。
“开始吧!”
我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微微往后蹭了一下,靠在了后面的墙壁上,鲁文没再说话,也转而坐了下来,红骨紧挨着,坐在鲁文的大腿上,之前因为麻九娘而引起的喧嚣再次沉寂下来,我、鲁文包括红骨都将呼吸放缓,静静的等着张河山开口,直觉告诉我,张河山等下要说的故事里,一定有些东西是我一直想要知道却没有机会知道的,所以对他的话,我是期待的。
“这件事还要从半年前说起,那天,我和平常一样去肇马村打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平时的手气虽然不好,也不至于上来就输,而且一连输了七八把,眼看着我身上带的钱都要输光了,我心里很着急,那钱是给你表舅妈抓药的,原本我是想着运气好能多赢点,还能给你舅妈买点好吃的补补,谁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