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操控老蔡?这是个扑朔迷/离的问题,操控他的人如果能露面,早就露面了,不会把老蔡推出来。
我的眼睛还是很难受,拿着烟的手也一直在发抖。老蔡安慰我说,没什么大问题,只需要时间,眼睛就可以恢复。
“你是谁?”
“我肯定是我啊。”老蔡的整张脸已经被腐蚀的一团模糊,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你不认识我?”
“咱们都说点实际的,别装了。”我想知道老蔡背后的人是谁,无论认识或者不认识,我都得弄清楚,只有弄清楚了对方的身份,才能推测对方的意图。
“没有装,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的恢复,而不是在这儿问东问西。”
“你到底是谁?王前进?”
“什么王前进王后退的。”
我之前就感觉,王前进应该在黑峡谷附近,所以我下意识的也认为,操控老蔡的人,多半是王前进,等老蔡一回答,我又感觉心里没底了。
据我对王前进的了解,他是不屑于说谎的,有的事情他不想告诉我,就避开不答了,但不会说假话。
王前进那个人,看着平平无奇,其实内心是很孤高的。
老蔡不是被王前进操控的?我在默默的推想,如果真的是王前进,那么他要杀巫师,或许不会用这么笨拙的方式。
但除了王前进,我也猜想不出会有谁操控老蔡来跟我碰面了。
越是想不通,我就越是感觉不安,因为我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价值,老蔡专门跑来替我解围,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你直说吧,我现在处境不好,也没时间废话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们虽然接触不多,但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人,我觉得你不应该死在这里。”
“我谢谢你,如果你没什么可说的,我就走了。”
我的眼睛只能看到一团一团非常模糊的轮廓,但是,我还是扶着身边的大树慢慢的站起来,然后靠着自己的感觉朝前走。
“先等等。”老蔡拦住了我:“你的眼睛没恢复,这样走出去,可能会死在半道儿上。”
“死在半道儿上,也比不明不白的死了强。”
“你先停下,听我说。”老蔡硬把我拉了回来,说道:“我找你,的确有点事,你先把眼睛恢复一些,然后再说。”
“什么事,你先说清楚。”
“我需要你帮一个忙,等真正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你现在先休息休息。别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了。”
老蔡的最后一句话,其实隐含/着一种威胁,我可以不在乎老蔡的生死,但我不能不管莫小奇,这次来黑峡谷,就是为了救莫小奇,要是这个节骨眼上莫小奇再出事,就等于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费。
老蔡连巫师都能杀,更别说莫小奇,如果我现在不配合,莫小奇就是下一个倒霉的人。
我没有再跟老蔡争辩,现在眼睛不好使,说什么都是白搭,唯一能做的,就是隐忍,等待机会。
老蔡看到我老老实实的坐下,终于松了口气,然后转移话题,说了些别的事情,都是些闲话。
就这样,我和老蔡在这片密林的深处呆了差不多有一天时间,中间又用了两次药,眼睛的肿/胀基本上消除了,视线还是比较模糊,但比之前好了很多。
“现在感觉眼睛好些了吗?”
“我拜托你,把脸扭一边去。”我的视线恢复了一点,看老蔡就看的更清楚,老蔡的整张脸完全毁容了,烂乎乎的一团,怎么看怎么恶心。
“丑陋的皮囊里面,大概率会有一条有趣的灵魂,咱们走吧。”
“到哪儿去?”
“你帮我一个忙,帮完忙,你就彻底的自由了,我保证你能平安无事的走出黑峡谷。”
老蔡带着我调转了方向,我们从下午出发,一直走到天快黑的时候,走到了密林的边缘。
天一黑,我的视线就又模糊了起来,稍远一点的情景,就分辨不清楚了。我感觉,密林边缘的地形,可能非常的复杂,到处都是山。
“到地方了没有,现在能告诉我,到底要办什么事了吗?”
“你朝前走,大概一百米左右。”
“然后呢?”
“然后我会告诉你,走吧。”
我自己迈动脚步,开始慢慢的朝前走,脚下的路坑坑洼洼,崎岖不平,我走的很小心,稍不留神,可能就会摔一跤。
老蔡停在原地没动,我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但转念一想,老蔡真要是想对我下手,用不着等到现在。
我在一片黑暗中蹒跚前行,心里默默的计算着走出去的路,大概走了有七八十米远,我突然感觉到不对劲。面前的那片黑暗,显得特别深邃,又有些空旷,与此同时,我的脚微微打了个滑,立刻就听到了脚下的石头滚落的声音。
我一下子冒出了一头冷汗,面前是一道山谷,因为眼睛看的不太清楚,差点就失足跌落下去。
这个杀千刀的老蔡!他难道不知道这边有一道山谷?还唆使着我朝山谷里跳?
轰隆!!!
我心里正在咒骂老蔡,陡然间,正头顶猛然闪过了一道雪亮的光,与此同时,我还听到了隐约的轰鸣声。
那是天雷的轰鸣,我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然而,我却能感应到,头顶已经有电芒在闪烁。
一道天雷,从天而降,好像正对着我劈了下来。我的反应没有平时快,这道天雷如果真的劈在头顶,我立刻会被劈成一截焦炭。
就在这时候,我感觉到有一只手突然拉了我一把,这只手出现的非常及时,直接把我拉到了一旁。
我以为是老蔡悄悄的跟过来拉了我一把,等我死里逃生,转过头的时候,我一下子呆住了。
我看到的是阿哑,是阿哑!
阿哑还活着!在我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我的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她还活着!
此时此刻,我并没有考虑阿哑是怎么从火刑中活下来的,我很惊讶,但更多的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喜悦。
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并不重要,只要她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