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目前还没有查出被害者的职业。”那在现场勘察的警员从杂物间一直跟着陶林跟到了卧室,见到陶林此番思考的场景,于是对两人说道。
”和第一个案子一样,家里能证明她身份的证件全都不见了,死者不常与邻居来往,尸体到现在还没有人来认领。”一来二去,两人竟配合默契,余子江也放松了原本的警惕,对陶林说。
“能给我看看被害人的手机吗?”陶林又一次忽略了余子江的存在,直接转过头对那位警员说道。
余子江在陶林身边轻咳了一声,表达对这次无视的不满,陶林不久前才承诺过,一切的问题都通过余子江来问。
但思考正酣的陶林根本不去理会余子江的黑脸,他如同一个独来独往的侠客,从梳妆台前的凳子上迅速地站了起来,从余子江眼前一溜而过,接过了警员递来的手机。手机没有设置密码,陶林很快就打开了屏幕,于是他就近坐到了被害人的床上,开始翻看被害人的手机。
陶林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击得飞快,屏幕上的信息迅速通过陶林的瞳孔钻进了他的脑子里,在他复杂的脑海里经过一系列迅速的处理。
余子江走到陶林的跟前,陶林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如同一个被钩走魂魄的网瘾少年。余子江虽然心里不痛快,却没有选择打断陶林的探查。
“被害人就这一个手机吗?”陶林抬了抬脖子,问道,“有些人会有两个手机,一个工作用,一个私人用。”
“我们暂时没有发现第二个手机。”现场的警员立马回答。
“发现什么了?”余子江试探地问道。
“我翻了手机的相册,里面除了存了表情包、搞笑段子的截图就是死者的自拍了。我还点了一下被害者手机上的微信图标,立刻就能进入图案解锁的界面,这说明她经常在这台手机上登入微信,所以不需要重新输入密码。这样看起来,这台手机就是她平时生活之中用的。”陶林回答道,“可是她的通讯记录上除了几个重要的亲人,其余的都是陌生号码。”陶林说着,还拿着手机给余子江展示了一下。他上下滑动屏幕,余子江只能看到满眼的数字。
“陌生号码,我想有可能是......”余子江刚想说话。
“现在的人虽然会收到很多外卖、快递、网约司机之类的陌生电话,但这些电话都是会被标记的。而死者通讯录里的陌生电话却没有标记。”陶林仿佛是猜到了余子江要说什么,一下就打断了余子江的话,“有几个号码和被害人联系过几次,但重复联系的号码很少……”
“我建议之后重点和这几个重复联系的号码主人沟通了解一下情况。我们就能知道被害者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陶林说完就把手机递回给了现场勘察警员,“还有,把死者的微信破译了,了解她经常和什么人有联系。”
余子江站在陶林身边,不停地翻着白眼,有陶林在,这个案发现场好像就没有自己说话的份了,这让他颇为不爽。
“哎,差不多该走了,再晚天就半夜了,你是要回家还是回学校?”余子江拍了拍陶林,不耐烦地说道,“剩下的调查都是后话了,破译和录口供不是很快就能解决的事。”
陶林是一个家在本地的大学生,到了夜晚,他有两个去向。他可以回学校住宿舍,也可以回家里去住。
“行,那今天就先到这里,我回学校,明天还有课。”陶林站了起来,整了整被自己坐皱的衣服,然后把眼镜摘了下来,“有什么进展的话,要记得告诉我。”陶林揉了揉鼻梁说道。
“我说了,这些都是后话。”余子江苦口婆心一般地说道,“到时候有什么收获再说。”余子江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走去,陶林则跟在余子江的身后。
他们脱下了手套和鞋套,宣告了今天一天勘察的结束。
两人坐上了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陶林挨着电梯冰冷的金属壁,昏黄的灯光照在他冷峻的脸上,他一言不发……
“我说你到底几岁啊?”余子江斜看了陶林几眼,突然笑了一声,打破电梯里诡异的沉寂,“你脑子里的知识总让我觉得你是个经验十足的侦探。”
陶林先是愣了一下,几秒后回过了神,他看了余子江一眼,一字一字认真说道:“十九岁。”
然后他便没有多余的话了,脸上也没有更多的表情……
余子江还想等陶林多说几句,可留给他的是尴尬的沉默。于是他无奈地挑了挑眉毛,转回了头,看着银白色的电梯门。
“我送你回学校吧。”余子江又对陶林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公交车站就在附近。”陶林毫不犹豫地回答,他还是一样地用着毫无波澜的语调,让余子江听不出他对自己友好地提议有任何的感谢。
【这未免也太冷血了,我还好心送他回去……】余子江嫌弃地撇了撇嘴。
“警局和学校在相反的方向,不用麻烦你。”陶林刚刚说完,电梯门开了,他抢先一步走了出去。陶林的脚步很快,没有打算在千悦书城有半分的停留,很快他和余子江就走出了书城的大门口。
“行吧,回去以后给我老实点,今天合作了不代表我和你没有芥蒂。”他们走出千悦书城,余子江站在门口,对着陶林扬长而去背影喊到。
陶林没有回答他,而是把手揣在大衣口袋里,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一般,闷着头往前走。余子江的车停在了和公交车站相反的地方,他俩没有再多的对话,就此别过。
今天的陶林还算是幸运,他刚刚站上公交车站,他要等的公交车立刻就来了。车上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拥挤,陶林走了上去,站了一个能站的空位,一只手抓在头顶的车把手上。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索出了一副有线耳机,然后手和身体并用,踉踉跄跄地把耳机插进手机里,然后再塞进自己的耳朵。
陶林放了首比较平静的音乐,然后闭起了眼睛,试图放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