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是那种?”余子江转过头应了一句。
陶林跟着余子江穿好鞋套带好手套,走进了案发现场。
“我......”跟在余子江身后的陶林本想接过刚刚余子江的问题。
“我靠......”余子江一下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不由吭骂了一声。
“现在看来,应该是后一种可能。这个现场缜密而有仪式感,凶手一点也不慌张。”陶林呢喃了一句。
客厅的墙壁上用铁管钉着三具尸体,一男,一女,一小。
锋利的铁管贯穿了三人的胸膛,卡进了墙壁里。那尸体如同标本一般悬空在墙上。
血顺着白色的墙壁流成三条如同瀑布一般的痕迹。一直泄流满了大理石地上。
血还很新鲜,暗红的三股血液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汪湖泊。
整个房子里飘满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余子江缓缓走到了那面满是血迹的白墙前,凝视着这番恐怖的画面,皱眉沉默起来。
“这是一家人......”余子江不由摇了摇头,“父亲、母亲、还有儿子。”
“这个家还有第四个人。”身旁的陶林不知什么时候蹲下了,从地上捡起了一张沾满血的全家福。
余子江立刻凑了过去。
只见这照片里一共四个人,父亲和母亲坐在中间的沙发上,女孩和男孩站在沙发的两侧。女孩比男孩大些,是这个家的长女。
“照片里一共四个人,父亲、母亲、大女儿、小儿子。”陶林指着全家福说。
“死掉的三个人眼睛被马克笔涂成了一团黑,唯独这个女儿的照片没被破坏。”陶林说。
余子江猛得打了一个冷颤。
“这是张死亡通知单......”他的脸色刷一下变了,背脊一阵一阵发凉。
“眼睛是人灵魂的所在,把眼睛涂瞎了,那个人就死了。这是玄学中能量学的说法。”陶林说。
然后他叹了一口气,将全家福交给了身边的同事封装放好。
“这种死法,看起来很有象征意义。”陶林插着腰,看着墙壁上的尸体许久,呢喃出一句话来。
“太变态了。这是把人直接用铁管穿过胸膛直接钉在了墙上。”余子江叹了一句。
“铁管的来源是什么?”余子江整理了一下震惊的心情,问身边正在考察现场的警员道。
“楼上有个铁制的置物架,铁管是从上面拆下来的。”警员立刻回答道。
“就地取材,将死者钉在墙上。可谓是镇静又缜密。”余子江狰狞着表情摇了摇头。
“钉在墙上......耶稣吗?”陶林摇了摇头,他有些想不通。
“你是指,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赎罪的基督教故事吗?”余子江耸了耸肩。
“我目前只能想到这个故事。”陶林缓缓点了点头。
“这么说,这个凶手想要借这个案子,给我们讲述一个赎罪的故事吗?”他伸起手,扶了扶下巴,沉思了一会又说道。
“死者的身份确定了吗?”余子江转头,问身后的助手道。
“已经确认了。”助手回答着,向他递来了几个密封袋。
袋里装的是这家人留在屋里的身份证。
“这家的男主人叫胡富康,今年四十六岁,是个做物流的老板。女主人叫王淑,今年三十五岁,小儿子叫胡宇威,今年八岁。这是三名死者的基本信息。”
“这个家还有一个目前失踪的大女儿......”余子江显然对这个消失的大女儿更感兴趣,他拿起第四张身份证,前前后后仔细扫视了几秒。
“名叫胡怡萱,今年十五岁。”余子江看着身份证说道。
“这个胡富康应该是二婚,大女儿估计是他前妻的女儿。”陶林看了一眼余子江说道。
“毕竟十五年前王淑才二十岁,刚到法定结婚年龄,胡怡萱应该不是她生的。”他解释道。
余子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陶林底下头,注意到溅着血的茶几上除了摆着东歪西倒的茶具,还随意摆放着三张飞机票。
陶林便好奇地把这三张与古色古香茶几格格不入的票据拿了起来。
“看来这个胡富康对他的儿子比较偏爱。”陶林说。
“什么?”余子江立刻凑了过来。
陶林在余子江面前一张一张翻看着飞机票:“胡富康只带了王淑和他们的小儿子胡宇威出国,目的地是马尔代夫,应该是去旅游的。”
“女儿被留下来看家了?”余子江冷笑了一声。
“这都什么年代了,有钱人家还搞重男轻女吗?”余子江猛然觉得有些鄙夷。
陶林喘了一口气,充满血腥味的空气被他吸进了鼻腔里,他缓缓走向电视柜的抽屉,小心翼翼地将抽屉拉开。
里面放着一些相册,他随手挑了本相册,发现里面是一家人各地游玩的照片。
照片里有胡富康、有王淑、有胡宇威,唯独不见胡怡萱的身影。
“他们去哪玩儿,都不带女儿去啊!这也真是不公平。”余子江看着陶林手里的相册,叹了一句。
“这就是这个家矛盾的所在了。”陶林摇了摇头。
“极度的不平衡心理最后会激发恨意。”
“有可能是胡怡萱积怨已久下的手吗?这三具尸体,每一具身上都带着凶手极大的恨意。”余子江叉着腰,看着这片猩红的墙面。
“不太可能,一个十五岁的女孩绝对没有这种处理尸体的力气。”陶林立刻否认道。
“两位!抱歉啊!我来晚了!”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由远及近地响起。
是老韩来了。
“哦喔!我听说了场面变态,没想到这么变态?!”老韩刚进门,就被眼前的情景狠狠吓了一跳。
这可是三个被钉在墙上的人!
他们的血都快流干了,剩下三具标本一样的空壳。
“靠你了老韩。”余子江对身后的老韩说道。
老韩示意跟在身后的年轻法医帮忙在血泊里铺上几块垫板,然后自己小心地跨过血泊,踩上板子,来到了尸体面前。
只见老韩用手在尸体身上轻轻触摸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