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铁门上被陶林熔出了一个大洞,长条型的锁也被熔断成两半。滚烫的金属还隐隐约约发着红光。
【天!还是让他跑了?】陶林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廊道,觉得懊恼至极。陶林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被姜振宇关进了实验室,为了从那地方逃出来,他已经花了太多本不应该花的时间。
明明自己已经要抓住这个变态至极的罪犯了,可就在一念之间,又让他跑了!
陶林扶着廊道的栏杆,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从每一扇窗子往黑乎乎的房间看进去......
陶林在赌——也许姜振宇就近躲进了某个房间里呢?
这也是一种可能性。
可是此刻安静的廊道里只有陶林自己的脚步声,面对未知的寂静......他的神经高度紧绷着,做好了准备随时迎接来自暗处的袭击。
就在这时,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房间里响了起来。
那声音很剧烈,绝不是某个玻璃试剂瓶不小心摔碎了这么简单,它听起来像是有人在挣扎,在慌乱中将桌上的瓶子全都拨到了地上。
陶林立刻闻声跑去。
谁知刚跑两步,他听到了让自己提心吊胆的声音——
“陶林!陶林!你快来!!在这!”
那是苏怡萱的尖叫声。
【她怎么在这!】陶林的心揪在了一块。那拼命挣扎的声音怕是苏怡萱发出的,她一定是被姜振宇当成人质挟持了!
陶林疯狂地奔跑了过去,他绝对不能让苏怡萱有事!
陶林一个侧身撞开了门,眼前的一幕让他完全出乎意料。
只见苏怡萱躺在地上,四肢死死勒紧了姜振宇的脖子,姜振宇的额角还沾满了血迹。
地上撒满了一地摔得粉碎的试剂瓶,有几片玻璃上还粘着血迹。
陶林一看就猜到了,苏怡萱一定曾经举起了玻璃试剂瓶砸向了姜振宇的脑袋。
可惜她的力气太小,没能把姜振宇一击砸晕。
但这样的袭击无疑是激怒了姜振宇。
男人用力地挣扎着,女孩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想要将姜振宇制服住。
两人已经在地上翻腾打滚了一会儿,苏怡萱被挣扎的姜振宇摔得到处乱撞。
【她是疯了吗?她为什么要来帮我制服凶手!】陶林那一刹那脑子一片空白。
在五分钟前,苏怡萱给余子江打了求助电话,冲出了慌乱的教室。
她挨在走廊上声嘶力竭地喊着陶林的名字,慌张地寻找陶林的身影。
可是陶林和姜振宇一同消失在了校园中。
苏怡萱狠狠吸了一口气,想到了姜振宇的实验室。
相比起教室办公室,姜振宇更喜欢泡在他分管的实验室里。
那里是他的秘密基地,充斥着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人是渴望安全感的动物,他们总是趋于自己最熟悉的地方!”苏怡萱想起了陶林对自己说过的话!
【没错!如果姜振宇没有马上从学校里逃出去,就极有可能躲到那个实验室去,然后伺机逃跑!】
苏怡萱学着陶林的样子,流畅地分析推理着。
【我就在那守株待兔,帮陶林把他抓住!】苏怡萱下定了决心。
在所有人惊慌地往学校门外跑时,苏怡萱选择了反方向。
她直奔实验室,在陶林追着姜振宇到试验楼之前就藏在了里面。
苏怡萱随手拿起一个大玻璃瓶,藏到了实验桌下。
在黑暗之中,她果然等来了前往实验室躲藏的姜振宇。
这个男人发出慎人的笑声,一遍一遍诅咒陶林在那间不透气的小房子里死去。
苏怡萱心立马悬了起来,她知道陶林一定是遇到了危险。她借着黑暗,蜷缩在桌底下,不停地为陶林祷告着......
如果陶林不在,她可能真的没有这个勇气对姜振宇下手。
如果陶林不在,苏怡萱宁愿选择永远躲着保命。如果陶林在这,她知道陶林就一定会护苏怡萱周全,便有了不同寻常的勇气。
随着一声爆炸声响,陶林从小房子里逃了出来。
姜振宇被这不可思议的自救震惊得失了魂魄,颤抖着重复呢喃【不可能】。
趁着姜振宇不注意,苏怡萱一下来了底气,从桌子下爬了出来,往他头顶狠狠砸下了玻璃瓶。
可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气,姜振宇并没有立马失去知觉,便有了陶林撞开门来看到的一幕。
苏怡萱毕竟还是个孩子,哪里比得上姜振宇一个大男人有力气。
不过多久,姜振宇就占了上风,他一个转身把苏怡萱按在了地上。又从地板上举起一块锋利的玻璃残片。
玻璃片的尖头瞄准了苏怡萱的颈动脉。
“住手!”
就在姜振宇的手就要狠狠砸下时,陶林猛一个飞扑,猛将姜振宇从苏怡萱的身上扑开了。
他自己抱着姜振宇摔在了旁边的玻璃渣上,尖锐的玻璃渣子划破了他的衣服,刺进了陶林的皮肤里。
苏怡萱惊魂未定,惊叫着连连往后退。
“快跑!”陶林冲她喊到。
就在这分心的一秒,姜振宇一下掐住了陶林的脖子,将他抬起又往地上砸了下去。
“砰——”陶林的后背撞到了坚硬的大理石地面。
“噗——”陶林被撞得吐出一口气来,他重重咳了一声,一股血腥味冲进了他的喉咙里。
他下意识地蜷缩在了一起,只觉得内脏都要被震碎了。
陶林忍着疼痛,奋力将手抬了起来,掌心里冰冷的手铐触碰到了姜振宇的手腕。
他用手铐将姜振宇控制住。
可手铐只戴到了姜振宇的一只手上,他便立刻反应过来,狠狠抓住陶林的手,想要将他手上的手铐抢走。
陶林用力握着坚硬的手铐,那是他唯一能视为【武器】的东西。
手铐上的棱角在陶林掌心的皮肤上摩擦着,划出一道裂痕来。
姜振宇狠狠瞪大了一眼,一下抓住陶林的手腕,推着他的手往地上砸去。
既然生抢不行,姜振宇就想把陶林整只手都毁了。
骨骼一次又一次撞击在地面上,手铐最终从陶林撞得麻木的手掌里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