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尔转过了身,将纸巾狠狠按在了自己的眼睛上,温暖的泪被柔软的纸巾一下吸干了,剩下余尔一双迈在纸巾下,干涩的瞳孔。
瞬间安静的教室里,余尔憋住了自己的抽泣。
只有余尔自己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三个字。
余子江是在全心全意地对余尔,余尔却要利用他的好意。
可她没有办法坦白,也没有办法选择,只能说着最没用的【对不起】。
苏沙婗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她被当众羞辱,曾经高傲的皇冠被摔得粉碎。
晚自习下课,余尔跟着拥挤的人流走出了校门。
“余尔!”余子江这时叫住了她。
“我送你回家吧,今天我们把苏沙婗怼得不清,我怕她晚上找你的麻烦。”余子江说。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家。”余尔拒绝了余子江。
“我也不是第一次和苏沙婗对着干了,不会有事的。”余尔又说。
“那好吧。”余子江叹了口气,耸了耸肩膀。
余尔已经这么说了,余子江也不好接着缠着她。
他和余尔打了招呼,便和她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余子江一步三回头,只见余尔一路小跑着,身影很快消失不见了。
警局的调查工作从来没有停下来,这桩诡异的案子很受上级重视,只是到目前为止,案子都没有什么飞跃性的进展。
凶手为什么要将尸体伪装成自杀?死者体内的镇定成分从何而来?伤害死者身体的器具到底还能不能找到?
这些问题都深深困扰着姚楠和易衷。
中午短暂的休息时间,易衷在工位上伸了个懒腰,拿着水杯就走向了走廊尽头的茶水间。
她往水杯里倒了两条浓咖啡,又将热水倒进杯子里。
褐黑色的粉末一下被冲散了,透明的水变成了丝滑的棕白色。
易衷每天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心情不太好啊?”姚楠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只见他顺势站在了易衷身边,将热水倒入自己的水杯里,红茶的浓香立刻飘了过来。
“这两个星期都过了,案子一点进展都没有,我心情能好吗?”易衷摇了摇头。
“看凶手的水平......这案子得慢慢熬。”姚楠故作轻松地舒了一口气。
“那种追了好几年的案子,你又不是没有遇到过。你再急也急不来啊!”姚楠说着,就这热水喝了口茶。
滚烫的水划他的舌头,让姚楠酥麻得打了一个颤。接着他又往杯子里加了点凉水。
“痕迹科的人找了好几轮了,仓库那地方,天天都会有人出出入入,就算是找到什么毛发或者指纹,也没办法肯定它就与案子有关。”姚楠说。
“我们得找到新的突破点。”易衷说。
“比如从心理层面看,这个凶手老练得让我觉得诧异。”易衷一只手扶着另一个手的手肘,将咖啡送进自己的嘴里。
“怎么?你觉得他是旧犯吗?”姚楠挑了挑眉问道。
易衷没有说话,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很显然,易衷是犹豫了,她没办法准确回答姚楠的问题——
是,或者不是。
“一转眼两个星期已经过了......”易衷说,“两个星期,对于一个凶手的冷静期来说——快要到头了。”
咖啡杯底还粘着一些没有溶解的粉末,易衷随手拿过一个勺子,放进了杯子里。
姚楠看着的侧脸,也跟着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一切好像很平静。”易衷说着,用勺子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
“这种平静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她说着,打了个冷颤。
窗户外头的阳光明明是如此的猛烈,那种寒是从心里涌出来的......
梁楚焕的死,看起来不过是生活这个庞大复杂的信号系统中,一个微小的扰动。
但对于身处这个系统中的某些人来说,已经在他们的世界里掀起了毁天灭地的惊涛骇浪。
一天早上,忙碌的刑警队办公室里匆匆走来一个姚楠面生的同事——
“姚队,有个失踪报案,局里要我转交你一下。”一个同事来到了姚楠办公桌前,敲了敲他的桌子道。
“失踪报案?”姚楠抬起头来。
“对,局里很重视这个案子,失踪还未超过二十四小时就已经提前立案处理了。”同事立刻回答。
“我现在手上有个棘手的案子要处理,现在可腾不出时间来处理新的失踪案,请您......”姚楠喘了一口气。
还没等姚楠说完,易衷突然从同事身后出去,凑到跟前盯紧了同事手中的文件。
“苏沙婗?”易衷看到一个自己很熟悉的名字。
易衷一看到这个名字,就能想起那张审讯时仍然高傲得像贵族的脸。
“什么,失踪的人叫苏沙婗?”姚楠一下站了起来,抢过了同事手上的文件。
“今天早上父母报的案子,说是一夜未归,早上没有到学校,而且手机也联系不上。”同事报告情况道。
“糟了......”姚楠心里一磕。
“果然,这个罪犯根本不打算停下来。”易衷皱起眉头。
“她的父母在哪?我去见一面。”姚楠立刻走出了工位,朝办公室外走去。
“从早上到现在,苏沙婗的父母都在休息室里等消息,哪里也不肯去,也不肯回家。”同事立刻追上姚楠的步伐,回答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