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衷看了一眼画面右上角的时间,晚上十一点零八分。
这个时间和韩凡分析的苏沙婗具体死亡时间高度重合。
余尔居然出现在了苏沙婗的死亡现场!
“她果然是有问题。”易衷心里打起鼓来。
她想起上一次在学校里碰见这个女孩的样子——
余尔听到苏沙婗被害的消息,立刻露出了一种极其不自然的慌张神色。
从那个时候开始,易衷就觉得余尔一定知道更多案子的内情。
甚至——她就是一个隐秘的造局者。
她和姚楠提过这种推理,奈何没有实际的证据,这个想法一直停滞不前。
易衷利落地按了截图键,将画面里出现得余尔截了出来。
紧接着打印机发出了一阵轰鸣的闷响,一张张白纸被机器吞了进去,几声尖锐刺耳的摩擦声音过后,吐出几张发烫的暗色图片。
易衷从打印机里抽走了纸张,整齐地放回了文件夹里,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提包,一边往办公室外走,一边把文件夹塞进包里。
易衷摸索着关了办公室的灯,她是最后一个下班的人。
易衷的家离警局不近,她开着车子,穿越了小半个城市,这才回到家。
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易衷打开门,房子里是黑漆漆的一片。她叹了一口气,摸索着打开了房间的灯。
这是一间二厅三室的大房子,可是只有易衷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
她是一个有家庭,胜似没有家庭的女人。
易衷离婚了,孩子和丈夫住在一起。而她自己成天和大大小小的案子一起过活。
久而久之,她成为了一个习惯了呆在黑暗里的人。
回家后的易衷没有急着入睡,她在昏暗的房间里开了一盏明亮的台灯,痴迷地继续看着手中的资料。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飞快地流逝着......
第二天,警局——
易衷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姚楠已经早早在工位上坐着了。
易衷从包里拿出昨晚打印好的照片,重新把手提包放到抽屉里,径直向姚楠走去。
“姚队,我有一个重大发现。”易衷带着份文件走了过来。
“什么发现?说来听听。”姚楠一下来了兴趣。
易衷把文件夹中的一张图片抽了出来,递到了姚楠的手上。
“我和图侦科的同事看了监控录像好几天,最后发现了她。”易衷说。
姚楠拿起图片,扫视了几眼。
“余尔?”他记得这个轮廓,记得这个女孩瘦小的身材,和她长到腰间的头发。
“三天前的晚上十一点零八分,余尔出现在三沿广场河边的监控范围之内。”易衷补充道。
“晚上十一点零八分......”姚楠一下抬起了头,“苏沙婗的预估死亡时间范围内。”
“没错。”易衷点了点头。
“我昨晚想了很久,三沿广场并不是她回家所要经过的地方,那么余尔这个时间到那去要干什么?”易衷又说。
“这天是星期四,第二天学校正常上课......余尔到底有什么理由,要在半夜十一点到已经没人散步的湖边去呢?”易衷一边说,面前的姚楠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沉思里。
“余尔恐怕见过苏沙婗,就在她被推入河里的时候。”姚楠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易衷跟着点了点头,她的怀疑也是如此。
“把她带过来问问吧,我也想知道她大半夜去广场到底是为了什么。”易衷冷冷说道。
“好,我这就派人去。”姚楠说着,给自己的同事拨了电话。
教室里——
“余尔,有人找你!”班级门口有人喊到。
余尔听到这句话,便浑身打起颤来。
她愣在座位上老半天,就是不敢挪动自己的脚步。余尔想起自己第二次收到许愿卡片的情景,和现在一模一样。
她担心自己应声过去,又会有什么惊恐地事情降临。
“快点啊余尔!有人找你!”门口的同学开始催促道。
“来了来了!”
余尔只能慢慢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不敢对门口的呼声视而不见,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她希望时间流逝得慢一些,她不想迎接可能收到下一张许愿卡片的下一秒。
余尔出了门,抬头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便服,低头俯视着矮个子余尔。
余尔抬头整好与那男人对视上,觉得他眼神里有非比常人的正气和坚毅。
“你好余尔同学,姚队让我接你去一趟。”男人开口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证件,给余尔看了一眼?
“你是警察......”余尔吸了一口气。
在门口迎接自己的不是下一张许愿卡片,而是刑警。
这意味着接下来余尔将再一次应对易衷和姚楠的轮番审问轰炸。
结果也没有好到哪去,仍旧是让人糟心。
“走吧。”男人歪了歪头,冷冷地说。
余尔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余尔在警员的陪同下离开了校园,坐上了去往警局的车,一路上她都沉默着,车里弥漫着低沉的气压。
很快她被警员带到了警局,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了。
她抬头往楼上看,灼热的阳光照着大楼蓝色的玻璃,余尔凝视着这个地方,她抿了抿唇,然后大步流量地走了进去。
她在警员的带领下走进一个昏暗德房间里,乖乖坐到了冰冷坚硬的钢凳子上,铁门很快被关上了。
环顾四周,余尔看到这个安静的空间角落里,有个正闪着红光的监控器。
她呆呆地凝视着这个监控器,她知道姚楠和易衷此时正透过这机器盯着自己。
警方的人迟迟没有进审讯室来,压抑安静的环境笼罩着余尔。
这是警方审问的管用手法,他们通常会将嫌疑人关一阵,等他们心理防线越发脆弱的时候,再给会心一击。
余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耳膜里仿佛有一阵杂音微微作响。
“吱”一声,面前的铁门终于被打开了。
两个余尔熟悉的身影坐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