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沿广场经历过装修扩建,从一个小平地扩建成了人流量巨大的休闲区。
现在这里加装的摄像头,大多数都分布在扩建后地区,从前的老路,摄像头的数量相对较少。
就在这时,姚楠的手机振动了起来,他立刻接过了电话,是余尔母亲跳河自杀的案子得到了证实。
有具体的时间地点和人家,警方查起档案来很迅速。
余尔说的确实都是真的,她的母亲余樾,在两年前的五月九日,自杀溺死在了河里。
这是余尔一生的痛,自己的母亲活着受尽了欺负和折磨,就这样撒开她的手不管了。
这样悲惨的过往,难怪余尔不愿意提起。
“证实了,余尔说的都是真的。”当姚楠贴在易衷耳边轻语了一声,易衷猛地倒吸了一口气凉气。
“对不起孩子,我并非有意让你回忆起这些事情。”易衷看着面前的余尔,叹了一口气。
“没有没有......是我耽误你们办案了。”余尔对易衷猝不及防的道歉赶到惊讶,赶紧摆着手回复道。
“在学校里和你关系好的,除了余子江以外还有谁?”易衷紧接着问。
余尔猛地一愣,然后摇了摇头。
“没有了?”易衷看着余尔的眼睛问。
“你千万不要和我说谎,这真的很不明智。”易衷又说。
“第一,我们很快就能看出你有没有说谎,第二,说谎会败坏你在我们心目中的形象,让我们越发觉得你有问题。”姚楠补充道。
“除了余子江以外,没人愿意和我要好了。但有些人不讨厌我,你们是想问这个吗?”余尔试探地问道。
在余尔的世界里,她不敢轻易将一个人归为所谓【要好的朋友】。在这里有这么多人讨厌她,这种处境让余尔变得异常谨慎。
“不讨厌你的人那么多,你难道打算一个一个列举给我吗?”姚楠耸了耸肩说。
“多?当然不多。”余尔说。
“每个每天都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做,没有时间去讨厌你的。”易衷说。
“如果讨厌一个人彻底成为了你生活中的调剂品,你就不会觉得浪费时间了。你会觉得讨厌这个人是理所当然的事。”余尔回答。
易衷无奈地笑了一声,只好点了点头。
“那你跟我说说,谁不讨厌你?”姚楠接过话道。
“一个叫汤凌晨的男孩。这是这个校园里,另一个愿意和我走在一起的人。”余尔沉默了一阵,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回答了姚楠的话。
“汤凌晨......”易衷低下头,在笔录本上写下了这个男孩的名字。
姚楠晃动着的笔突然暂停了一秒,他好像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谁也没有看到他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可以走了。”易衷最后说。
余尔轻轻喘了一口气,迟疑地站了起来,离开了审讯室。
余尔被姚楠派的警员送回了学校,而易衷和姚楠也重新回到了办公室里。
“五月九日......”易衷挨在办公桌旁,不由发起了呆。
“你想到什么问题了?”姚楠走了过来,顺便递给易衷一杯提神的咖啡。
“就是觉得苏沙婗在这个日子死去,很有象征意义。”易衷接过姚楠递来的咖啡,缓过神来说道。
“是啊......苏沙婗和余尔的妈妈,居然死在同一个日子里,方式还都是溺水。”姚楠找了个易衷身边的空地,与她并排挨在桌边说。
“雨果迪厅。”易衷突然冒出四个字来。
“嗯?”姚楠一愣。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这个迪厅的名字熟悉。”易衷扶了扶下巴,紧接着喝了口咖啡。
“很熟悉吗?”姚楠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易衷埋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地叹了一声。
“余尔的妈妈的资料里,我记得出现过这个迪厅的名字。”易衷肯定地说。
然后她顺手从桌角的书立里拿出一份文件来。
“余樾,曾经在雨果迪厅工作。”易衷指着文件里的一行文字,对姚楠说。
“余尔的妈妈在那个地方工作过,苏沙婗又很喜欢到这个迪厅去。她一定是认出了余尔的妈妈。”易衷叹了一口气,重新又合上了文件夹。
“我记得学校寻访的同事说,欺负余尔的人很喜欢说她母亲的坏话,无非是说余尔的母亲是个不检点的女人。”姚楠思索道。
“人最爱惹是生非的就是这张嘴了。”易衷耸了耸肩。
“有时候,我们的眼睛接受到了某些信息,脑子就会对这些信息做足了处理——夸大、想象、补充......什么都有。说出来的话很多时候都会带上主观情感。”易衷又说。
“真是可怜,她母亲虽然在夜店工作,但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至少档案里是这么写的。”姚楠不免觉得心酸。
在这种恶意的谣言之下,余尔一定遍体鳞伤。
“苏沙婗作为欺负余尔的头儿,这些坏话和谣言最初的源头就是她。”易衷说。
“你是觉得,凶手选择这个时间和这个地点,有一种报复性和象征性在?”姚楠看着易衷说。
“的确如此。”易衷喝了一口咖啡,点了点头。
“这么看来,凶手不仅对余尔有感情,而且对余尔的母亲也很有感情。”易衷说。
“父亲,符合这种心理特征的,大概率是余尔的父亲了。”姚楠笃定地说。
“而且按照我们之前所分析的,这个凶手很有可能就潜伏在学校里。”姚楠看向了易衷说。
“四十岁左右的男性教职工。”姚楠没等易衷开口,就自己脱口而出说。
姚楠已经开始在慢慢摸索着刻画凶手的形象了。
“我去让人留意一下,学校里有哪个中年男子和余尔关系亲近的。”易衷点了点头说。
她这样算是肯定了姚楠的猜想。
“而且找到之后先不要急着带回警局里,我们跟他一阵。”易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