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尔喘了一口气,她在想如何与汤凌晨解释着复杂的因果关系。
“没事。”余尔想了半天,只说了一句话来。
“你不喜欢我了吗?”汤凌晨小声说道。
那句轻轻的话,在这安静的小胡同里是如此的清晰。
余尔一下愣住了,连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她看着汤凌晨的脸,那个男孩从未像现在一样腼腆地笑着。他连耳朵都憋得通红。
那句话更像是一种含蓄的告白。
这是汤凌晨想了很久很久,才说出的话。
余尔对汤凌晨的感情确实与常人不同,与对余子江的情感也不同。
余子江对于余尔来说,是亲人般不可缺失的情感。汤凌晨对余尔来说,是接近与一种少年情窦初开的爱恋。
余尔低下头,轻轻摇了摇头。
“走吧,我们一起回家。”沉默了一阵后,余尔终于抬头笑着说道。
汤凌晨也笑了,他再次拉起了女孩的手,朝胡同的深处走去了。
男孩与女孩,终于拥有了充满少年热爱的夜晚。
同天晚上,深夜凌晨——
姚楠坐在家的沙发上,他没有入睡,反倒是喝着杯子里的苦咖啡。
他一只腿勾着,一只腿平放在沙发上,一副慵懒的样子,但他的手上正拿着案子的资料,眉头也是紧皱着的。
他正看资料看得入迷,忽然手机一声振动,警觉地姚楠立刻拿起了手机,他还以为是案子突然有了什么新的进展。
他定睛一看,手机是收到了一条新的短信。
姚楠立刻点来了短信,里面醒目的内容让他一下从沙发上腾坐了起来。
“余尔......遇袭了?”姚楠看到了几个令他大惊失色的字。
“还是白锐佳买凶干的?”姚楠把咖啡一下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双手端起手机一遍一遍阅读着里面的内容。
他读到最后,终于送了一口气。
白锐佳没有得逞,余尔现在是安全的。
“白锐佳小小年纪,怎么会干这种事?”姚楠皱紧了眉头,他觉得完全不可思议。
他意识到,这个女孩的精神状况怕是出现了问题。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想到买凶杀人这种极端的方法。
况且,她要杀的人还是余尔。
“为什么要杀余尔,她又不是要伤害白锐佳的人。她要伤害余尔,这不就是为了自己撒气吗?”姚楠越想越觉得气愤。
白锐佳做的事就离谱,简直就像是一个发了疯到处咬人的狗。
想想也觉得这个孩子可怜,这场诡异的连环杀人事件已经把她逼疯了。
姚楠本想要拨通号码,打通这个短信主人的电话。
但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看资料看到了快凌晨两点。
他叹了一口气,又把手机重新放了下来。时间已经太晚了。
而且余尔现在确认安全,白锐佳离谱的行为没有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姚楠打算明天再去接手这个杀人未遂的案子。
这么晚了,总得让人休息。
第二天早上——
姚楠站在了R城第二中学高三九班的门口,他往窗台上弯了弯腰,叫住了正埋头写作业的同学。
“你好,我找一下你们班的余尔。”他说。
那同学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姚楠,便冲着教室里大喊余尔的名字。
最近有很多人找余尔,他似乎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过了不久,余尔走出了班级。
只见这个女孩穿着素净,衣服虽然廉价,尺码也不太对,却很是整洁。
“是你?”余尔一眼认出了姚楠,这个成天在报纸和电视新闻上出现的面孔。她比其他人对这张脸的印象更深。
“有些事情我得亲自来找你。”姚楠皱了皱眉头道。
“关于昨天晚上你遇袭的事情。”他说。
余尔深吸了一口气,姚楠还是知道了昨晚余尔差点挨刀子的事。
她下意识地转头,心虚地想要回避姚楠的眼神。因为余尔根本不想谈论这件事情,她原本就想要得过且过。
余尔看到了远处的汤凌晨,他挨在走廊的扶手上,看上去是在和同学聊着天,可实际上,他的目光与余尔四目相对着......
余尔舒了一口气,无奈地提了提嘴角。
【看来他还是报警了。】余尔猜到了是谁把姚楠找过来的。昨晚自己好说歹说,还是没有把汤凌晨劝住。
汤凌晨觉得,这种关乎生死的大事,无论涉及谁,都应该交给警方处理。
姚楠显然是注意到了余尔往走廊远处追溯的目光。他歪了歪头,也顺着那目光看去。
可这时汤凌晨已经被他的同学拉走了。姚楠没看出来余尔在和汤凌晨眼神交流。
他只看到几个男孩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了几秒。
“走吧,和我去趟警局,把昨天晚上的情况说一下,我好给你提供保护。”姚楠说。
“好,那我们走吧。”余尔答应了下来,和姚楠一同回警局去了。
姚楠开了车门,坐到了驾驶座上,而余尔乖乖坐到了姚楠车子的后排。
她靠着窗,呆呆地望着窗外,什么也没有多说。
余尔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到警局里来了。她似乎习惯了出入这个威严建筑的感觉,便不再觉得紧张了。
“就在这吧。”姚楠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自己的软椅上,然后他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示意余尔坐下。
“我以为你会把我带到审问室。”余尔有些迟疑,但还是扶着椅子坐了下来。
她忍不住蹭了蹭自己的笔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有些尴尬。
身后的警员忙忙碌碌地,不停从她的身后匆匆经过,她的情绪也着忙碌的气氛紧张起来。
“用不着了,这次你是受害者。放轻松,就像聊天一样告诉我情况。”姚楠说。
紧接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了笔录本,又从笔筒里拿出一只笔来。
从前余尔见到的姚楠,都是黑暗审问室的集中灯光下,那个轮廓分明表情严肃眼神深邃的姚楠。
现在她坐在姚楠的办公桌前,阳光从窗户撒下,轻柔地照在姚楠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