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凡和余子江都诧异地看了余尔一眼,没想到她已经对照顾韩凡的流程如此熟悉了。
韩凡昏迷的这几天,余尔一直呆在这里。
“哦好吧......”余子江放下了手机。
“易衷呢?她怎么样了?”韩凡问。
“好着呢,我刚还在见她。”余子江回答。
“她一定是马不停蹄地查案子去了。”韩凡叹道。
“易衷就是这样一个拼命的人。”
“嗯......”余子江摇了摇头,嘴角向下嫌弃地一撇。
“你们的长官让她好好休息,易警官现在在家里呢。”他说。
“我的天......”韩凡苦笑了一声。
“或许这就是凶手的目的吧?躲过了易衷和姚楠,他基本可以算是逃之夭夭了。”韩凡又说。
余子江刚想要说些什么,易衷其实已经锁定了案件的犯罪嫌疑人——杭瑞。
现场只差临门一脚,找出关键性的证据,将他绳之以法。
“但他......可能高兴得太早了。”韩凡轻轻笑了一声道。
“你说什么?”余子江一下没有听清。
“没什么,我说我困了。”韩凡说罢打了一个哈欠。
“那你休息吧。我们回去了。”余尔终于抢过了的话。
“回哪?”韩凡下意识问。
“回家。”余尔回答。
“你刚刚不是说......”韩凡一愣。
韩凡记得很清楚,就在不久之前,余尔还说家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这个时候余尔独处是非常危险的。
“有人陪你吗?”韩凡就算是虚弱地躺在床上,也记得自己要保护受害者的使命。
“有。”余尔点了点头回答。
还没等韩凡说什么,余尔便转身走向了病房的大门......
“走了走了我也走了。”余子江草草和韩凡打了声照顾,赶紧跟上了余尔去。
“哦......我知道了,原来这就叫有人陪。”韩凡看着两个消失在病房外的少年背影,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真是两个......让人惊讶的少年。”韩凡呢喃了一句。
他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没有人陪他说话,韩凡很快就真的困了。
虚弱的身体让他再一次沉沉睡去。
病房外的走廊,余尔快步向前走着,而余子江也大步向前,一直跟在余尔的身后。
余尔习惯了加快脚步,这些年来,她总是在家与学校的路上快步行走着,就是生怕自己走得慢了,会有人突然跑出来堵着自己。
越快回到家里就越安全。
久而久之,余尔到哪里都喜欢加快脚步。
余子江往前迈着步,突然他缓缓地回头,凝视着自己刚刚走出的病房......
余子江脸上的表情很是冰冷,他一言不发,只是皱着眉头。
他像是在思考什么,望着病房居然发起了呆。
等他回过神,余尔已经离他很远了。
“余尔,等等我!”余子江赶紧重新追了上去。
他可不能让余尔落单了......
其实,余子江什么都听到了。
从韩凡醒来开始,余子江就站在门口,他本来想要打断余尔和韩凡的对话走进去的。
可是他看那两人聊天聊得正入迷,就没好马上进去打扰。
余子江没想到,他站在病房门后,看到了自己从没有见过的余尔。
她像变了一个人般的冷静,像变了一个人般的深奥。
这不是余子江认识的,天真的余尔。
她说她想要爱与自由,又说这不过是一句歌词,只是借用来随便说说罢了。
可是余尔的眼神,分明是那样严肃,那样渴望那样炙热。
余尔说的绝不是玩笑话,是坚定认真的目标。
不久之后,余子江跟着余尔回到了她的家。
“你今天,一直都呆在韩凡的病房里吗?”余子江一边脱下自己的鞋子,然后自顾自地蹲了下来,拉开了门旁的鞋柜。
他想要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来。
“是啊,毕竟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余尔回答。
余子江往鞋柜里探了探头,看到了一双比较大的拖鞋,想也没想,就伸手将它拿了出来。
他穿上拖鞋,整好合适。
“那你要不要吃点东西,一天都呆在那里,一定没吃东西吧?我给你点个外卖。”余子江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不用了。”余尔转头打断了他。
“你不吃饭?”
“我可以自己做点简单的饭,冰箱里有点东西吃。”余尔说。
“哦。”
“要不要给你也煮一份。”余尔继续说着,就作势往厨房方向走去。
“那太好了,我整好也饿了,早上的那几个包子可不顶用。”余子江笑道。
“好,那你在这随便坐坐等等我,我做好了叫你。”余尔说。
余子江点了点头,坐到了沙发上。
余子江在客厅里,厨房和冰箱的方向整好是他的视野盲区。
他转头,只看到余尔一个来来回回走着的身影,还能听到水龙头时断时续的声音,以及盘子从碗柜里拿出来时,乒呤乓啷相碰的声音。
余子江把手背在脑后,松了一口气,挨进了余尔家的沙发里。
那个沙发很破旧,腿角有些松动,靠背也比较硬。
但余子江挨在里面,竟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舒适。
他喜欢这里,也喜欢这里的女孩,所以觉得这破烂的光景也是舒服的。
女孩在厨房里忙碌,呆呆地坐着,忍不住腼腆地一笑。
在沙发上坐得腿麻了,余子江站了起来,打算四处走走。
余子江走到余尔的厨房,双手交叉着架在胸前,挨在门框上,看着里面正忙碌的余尔。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笑着,看着余尔一番熟练的下面。
这个安静的女孩做什么都很认真,余子江不想打扰这样恬静的景象。
余子江的动作轻轻的,余尔甚至都没意识到他就在自己的身后。
余尔打开水龙头,水龙头“哗——”一下喷出水来。
那水龙头实在太陈旧了一点,水流的后坐力震得它上下颤抖着,水龙头上的整流网一下被水的冲击力给震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