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余子江独自驱车去了酒吧街。
他又来喝酒了。这就是现在的余子江,他是一个闲来无事喜欢泡吧的人。
但他并不是留恋于酒绿灯红的花花公子,而只是一个骨子里念旧的人。
余子江把车停在了酒吧街路边,然后往深处走了一段,最后停在了一间酒吧的门口。
余子江推开了那酒吧的木门,风铃叮当叮当地响了起来,提醒老板和员工,来客人了。
那是一间轻吧,昏黄的灯光里飘荡着酒水的香气,没有轰鸣的音乐节奏,酒吧中央的舞台站着一个抱着吉他的驻唱歌手,缓缓唱着让人心醉的民谣。
这家酒吧口碑很好,店里的客人不少,只是很少人知道这里的前身——雨果迪厅。
多年已过,那家人声嘈杂的迪厅酒吧变成了温和的小酒馆。
余子江认地不认店,他还是经常到这地方来。
他径直走向了吧台,坐上了吧台前的高脚凳。
“您又来了啊,余警官?”店里的人已经和余子江熟络了起来。
“昨晚休息得好些了吗?”昨晚,余子江就是在这里喝得烂醉。
“不打紧。”余子江说。
“这次您要喝点什么?”店员又问。
“还是先来一瓶尊尼获加,谢谢。”余子江笑着点点头道。
“今天,我真就只卖你一瓶。”店员为他拿来了杯子和酒,开玩笑一般地说道。
昨晚余子江一晚上干下去几瓶酒,最后喝得烂醉如泥,还跑去厕所吐了好几次。
平常的余子江来这里喝酒,总是点到为止,昨天那苦闷的一醉,可把店员吓个不清。
“哪有酒吧有钱不赚的?”余子江调侃般地耸了耸肩,笑着回应道。
“我知道您心情郁闷,但烈酒喝多了伤身,我们还是得为顾客负责。”店员也笑着说道。
“行吧行吧......”余子江最后叹了一口气。
“我最近确实是遇到了一些烦心事儿,不过还好,我还能撑。”他忍不住调侃了自己几句。
说罢他拿起酒瓶,往自己杯里倒了满满一杯伏特加。
“好久不见啊!余子江!”忽然一个声音叫住了余子江。
这个声音又陌生又熟悉,余子江喝得半梦半醒,想不起到底在哪听过这个声音。
他缓缓回头,看到一个身穿白衬衫,身材挺拔的身影。
刑警的职业让余子江习惯了将一个人从上至下地打量一番。
最后他看到那人的脸,余子江忽然有些诧异,酒一下就醒了。
“汤凌晨?”余子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很久不见的汤凌晨。
余子江撑着眼睛,惊讶得欲言又止说不出话来。
只见汤凌晨扯了扯自己衣服,坐到了余子江身边的高脚凳上。
“您好,一杯玛歌。”汤凌晨对服务员点了点头示意道。
“好的先生。”服务员立刻回答。
玛歌是一种名贵的红酒,汤凌晨点起这种酒来眼睛都不眨,看来他的生活也过得很好。
很快,一杯深红的酒被呈到了汤凌晨面前。
轻酒吧里橙红色的温暖灯光,洒落在木质吧台上,深红的玛歌泛着微光,像一颗呈在杯里的红宝石。
驻唱歌手深沉的声音,缓缓飘动在这个别致的空间里。
“你要不要来杯?我请你。”汤凌晨问。
余子江无奈地一笑。
他看了看自己手边的伏特加酒瓶,汤凌晨这一杯红酒能买上他这一瓶。
“你别多想,我的意思是——这种酒的味道很好,你要不要试试看。”汤凌晨多补充了一句。
汤凌晨看到余子江那五味杂陈的笑,还以为余子江是觉得自己说的话,是在看不起他。
“不必了不必了。”余子江拍了拍汤凌晨的肩膀,就像七年前,他无数次在球场旁拍拍汤凌晨的肩膀一样。
只是他们的动作都有些僵硬了,毕竟,他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已经是七年前的事儿了。
距离和时间几乎把他们变成了陌生人。
“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玛歌对你来说是好酒,对我来说就不一定了。”余子江说罢,抿了一口杯里的烈酒。
“对我来说,尊尼获加是最好的酒,绿牌,纯麦酒。”说着余子江还在汤凌晨面前举了举杯。
“不过.....来这种地方,还喝什么红酒,和这里的氛围搭不上调。”汤凌晨点了点头。
然后举起手边那杯玛歌红酒,直接倒进了冰桶里。
然后拿起余子江的伏特加,给自己倒空了的酒杯里重新续上了酒。
那杯玛歌还没有喝几口,就被汤凌晨直接倒掉了。
他的动作丝毫没有犹豫,一点也不心疼这杯上百块的红酒。
余子江歪了歪头,又无奈地一笑。
即使汤凌晨不承认,但他的高傲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这种夸张的行为,其实就是在一个普通人面前彰显自己的阔绰。
余子江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汤凌晨的恶意。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七年前的汤凌晨还不是这样张扬的人。
又或者,他只是单纯地习惯了高高在上。觉得倒掉一杯红酒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儿。
只见汤凌晨一仰头,喝了一口气余子江的伏特加。
他很快被这烈酒呛得直咳嗽。
“搞什么.....你怎么喜欢喝这么烈的酒?”汤凌晨狼狈地捂着嘴,顺手将余子江的酒瓶举在面前端详了一会儿。
“百分之四十三!”他看到了酒杯上的标识,惊了一声。
“我都没来得及让你慢点,普通人喝这个很容易被放倒,你可别晕在这里。”余子江笑了笑道。
“你厉害,不愧是你。”汤凌晨无奈道。
“不过这酒倒是符合你的气质。”汤凌晨又说。
“烈酒配英雄。”
“英雄就免了。”余子江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
“我都听说了,你破了很多悬案,现在是个炙手可热的名刑警。”汤凌晨说。
“你过得也不赖。公司赚了不少钱,而且还有很大的发展增值空间。”余子江说。
“你查过我?”汤凌晨探了探头,诧异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