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醒了。”徐医生笑回答余子江道。
“醒了!”余子江又惊又喜。
“就是不久前的事儿,已经没有大碍了。”徐医生回答。
“哎好!谢谢您!”余子江赶紧与医生告了别,加快脚步就往陶林的病房走。
余子江越走越是兴奋,最后几乎要跑起来。
陶林摔折了手臂,头又狠狠砸到了阶梯上,虽说医生早告诉他陶林的伤并没有太严重,可这几天余子江过的还是提心吊胆的,生怕陶林这聪明得小脑袋出什么岔子,一躺下就醒不过来了。
“陶林!”余子江猛得推门而入。门框砸在墙上,狠狠发出一声巨响。
病房里还在聊天的陶林和余母都吓了一跳。
余母看到慌慌张张冲进来的余子江,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凝固,留下一个嫌弃地表情。
“从小到大我都告诉你,进门要敲门进门要敲门!怎么都快到三十岁了还毛毛躁躁的。”余母无奈地瞥了余子江一眼,又转回了头来。
“我在走廊上碰到医生才知道陶林醒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余子江叹了一口气,重新关好了门走了进来。
“你不是在开会吗?阿姨是不想打扰你。”陶林直接接过了话。
“在开会你也得第一时间告诉我,你醒了啊。”余子江扯了张凳子,坐了下来。
“怎么,你俩聊得还挺开心啊!”余子江抬了抬脖子,看了一眼陶林,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妈妈。
“能不好嘛!我以后就多一个儿子了,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余妈笑着说。
“咳——”余子江不小心呛了一声。
“干什么,你三十岁了我让你结婚不结婚,我难不成还指望你让我多个孙子不成?”余妈说。
“不是......”余子江甚是无奈。
“你看这到饭点了,我去给你们两买点东西吃啊,你们俩聊。”余妈没等余子江说完,便起身走开了,根本没给余子江把话说要的机会。
余母匆匆忙忙就走了,余子江拦也没拦住。
“好家伙,平时看你一脸冷漠的,碰见我妈倒是变成了自来熟。”余子江斜视了一眼陶林道。
“我还想让你给我解释解释,你妈妈听起来对我挺好奇的......”陶林转过了头来。
“不会是你往钱包里放我照片,被你爸妈发现误会什么了吧?”陶林开玩笑般地提了提嘴角,上下打量了一番坐在病床旁的余子江。
“去你的,能误会什么!”余子江伸手便想拍一巴掌陶林的头。
可又想到他身上还有伤,便又放下了手。
“不和你开玩笑了。”陶林笑了笑说。
“说来我还真是觉得愧疚......你在R城查案,我居然让你受伤了。”余子江叹了一口气。
“没事,做我们这行的,有点伤也是难免的。”陶林舒了一口气。
“刘博涛怎么样了?”陶林问。
余子江无意间提到陶林受的伤,让陶林想起了和自己一同摔下楼梯去的刘博涛。
他受的伤一定比自己重多了,一支驽箭正中他的后背,流了满地的鲜血。
“他后背中了一箭,驽箭伤到了他的心脏,几乎致命。好在摔下楼梯的时候你帮他挡了挡,让他少受了些二次伤害。现在性命是保住了,就是人还在ICU,情况不太乐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余子江摇了摇头说。
“你们R城警方抓犯人,除了带枪,还会带驽吗?”陶林问。
“不可能,现在哪个地方的警局还配驽这种冷兵器的!”余子江皱了皱眉。
“我还想问问你呢,这把驽箭到底是谁射的,从哪里射的......你有没有看到?”余子江接着追问。
陶林皱眉沉思了好一会儿,然后艰难地摇了摇头。
“当时我的注意力全都在刘博涛身上,哪里能注意到这箭是从哪里来的。”他低声说。
“我只能说——这箭直中刘博涛的后背,就证明射箭的人在我和刘博涛的正前方,最有可能的地方......是最后对峙之地对面楼的楼顶。”陶林说。
“两栋楼之间的距离不远,夏天的R城几乎整日无风,这对射驽手来说是天时地利。”
“有人埋伏在对面楼的楼顶射出驽箭。他的目的是什么?杀了刘博涛,还是......杀了你?”余子江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他双手紧握着拳头,声音被压得沙哑。
自陶林踏上刑警追凶的征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遭受到了陷害。
“我不知道。”陶林摇了摇头,眼神也变得空洞起来。
“可我很清楚——如果不是这支驽箭,让刘博涛停下他疯狂的举动,我可能会被刘博涛掐死。”陶林沉思了许久,终于憋出话来。
“你说的倒是......”余子江忽然重重点了点头。
陶林打了个冷颤,抬头看到余子江变得极其严肃,甚至是充满了怒火。
气氛好似变得有些焦灼了起来。
“你当初为什么不还手?刘博涛可是个失去理智的疯子!”余子江皱紧了眉头,数落道。
陶林半躺在病床上,眼神有些发愣,寻思了良久。
“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余子江狠狠紧张了。
陶林终于轻轻喘了一口气,“因为我曾经也有过,像他这么癫狂的时刻。”
他说着,声音好像轻轻哽咽了一下。
余子江一下就听懂了陶林的话。
他说的那个时刻,是他们一起在x城经历过的时刻。
夺心连环杀人案,陶林爱的苏青在自己面前纵身一跃。
在那段崩溃的黑暗日子里,陶林曾经觉得每一秒都是煎熬。
爱人的死,真的会让一个人痛不欲生。
“只是因为我遇到了能拯救我的人,而刘博涛没有这么幸运。他走进了死胡同,最后成了恐怖的恶魔。”陶林说。
“说来真是可笑,我真有这么一刻,觉得自己特别懂这个疯子。”
余子江低着头,安静地听陶林诉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