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定要救他。”余子江转过头,咬着牙说。
说罢他转过身子,沿着走廊开始一路奔跑,既然他不能走进办公室里帮陶林做什么,就只能保持冷静,协助人员的撤离。
警员们的撤离井然有序,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受过最专业的训练,动作麻利迅速,绝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防爆组的人穿好了装备,缓缓走进了现场。
陶林舒了一口气,站在那包裹面前缓缓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接下来将要面对什么,或许生死离别只在那意想不到的一刹那。
但他必须保持冷静,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同事身上,他能做的只有信任。
一个穿着笨重的警员朝陶林走来,他先是举起手中的探爆仪,在包裹上来来回回地扫描着。
他环绕着包裹扫描了三次,警报灯没有亮起。
这让陶林有些错愕。
那警员给了陶林一个眼神,示意自己要拆掉包裹的外包装,减小探测的误差。
陶林点了点头,他心脏砰砰砰地直跳,却拼命将这种对未知死亡的恐惧深深藏匿着。
真是奇怪,他好像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死亡。
陶林眼睁睁的看着防爆组的警员缓缓拆开包裹深绿色的外包装,露出一个精致的白色礼盒。
陶林更加不解了,这里面怎么放着一个打着蝴蝶结的礼品盒?
警员再一次举起了仪器,在盒子上当来来回回地扫描。
过了不久,警员皱着眉,摇了摇头。
陶林满脸的不解——警报灯居然没有亮?这难道是个正常的包裹?
警员深吸一口气,将包裹的盒子缓缓打开了——
里面有满盒子的黑色羽毛,还有一座躺在羽毛里,几乎要被黑色淹没的石膏雕像。
“雕......雕像?”陶林一愣。
可他从来没有买过雕像,这东西对陶林来说没有任何作用,他也并不是一个钟爱艺术的人。
警员用探爆仪再次扫描了这座雕像,依旧显示一切正常。
“陶警官,这就是一个正常的石膏雕塑。”警员最后下了结论。
陶林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开了,他松了一口气,心里一颗大石头安稳落地——
终于稳定下情绪的陶林定睛看向了那包裹里的石膏雕像。
那是一个样子怪异的雕像,说不上是什么形状,看起来只是些杂乱无章的凸出和凹口。
这抽象扭曲的模样让陶林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没事了没事了!危机解除了!”警员叹了一口气,将头上厚重的衣服拉开一个口子,手套也跟着拖了下来。
“不好意思啊。”陶林尴尬地扶了扶额头。
“没事,现在谨慎一点是好事。”警员说。
“是我太敏感了,还得大家也跟着慌张。”陶林诚心诚意地道歉。
“这不是你的错。”警员摇了摇头。
“这个包裹的模样确实是炸弹伪装的常用形状,再加上包裹上没有寄件人署名,就是个来路不明的东西......会让人担心很正常,如果掉以轻心了,反倒不好。”警员拍了拍陶林的肩膀,安慰道。
警报解除,一场有惊无险的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陶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是自己过于敏感,才会造成这次的惊慌。
陶林手心冒着冷汗,一下瘫坐回了工位上,他伸出手,将这个来路不明的雕像立了起来。
他本想要细细打量这个造型奇特的雕像,谁知陶林刚刚把它从盒子里拿出来,便看到那黑色羽毛之下放置着一张红白相间的卡片。
陶林立刻翻开这张带着香味的精致卡片,只见卡片上写着一行秀气的钢笔字——秦幺,赠。
“我靠?这是秦幺送的东西?”陶林深舒了一口气。
这雕塑确实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毕竟秦幺不可能把名字明晃晃地留在有问题的包裹上。
可是秦幺这个包裹来的突然,送之前也没打个招呼,再加上这包裹又是敏感的正方形状,着实是把陶林下了一跳。
陶林的怒气一下就蒸腾了上来,拿出手机便给秦幺拨过一个电话。
“喂?”秦幺接通电话后,开口说道。
“秦幺,你这包裹几个意思?”陶林满腔气愤,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大吼大叫的冲动。
“嗯?老朋友的重逢礼,有什么问题吗?”秦幺无奈地笑了一声。
陶林深吸了一口气,立刻说:“我和你不是朋友。”
秦幺能感觉到陶林的语气不太对劲,他好像是在克制某种情绪,极其清楚的声音里似乎有种惊魂未定的颤抖。
“你在生气?”秦幺说。
陶林沉默了好一阵,最后缓了一口气:“没有。”
“哦我知道了!”秦幺忽然焕然大悟,“不好意思啊,我忘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下次我要再给你寄东西,一定会在表面署一个大大的名字。”
“没有下次。”陶林说,“你以为你寄的东西我就敢收了吗?”
“大可不必,炸弹我不感兴趣。”秦幺说。
“而且,最近你真的不在状态。收到包裹的时候你应该看看社交网站的,黑色头像没有更新预告,就不会出现新的炸弹。你就是太敏感了而已。”秦幺接着说道。
陶林舒了一口气,秦幺说的没错,炸弹出现之前黑色头像都会提前给出预告,如果没有预告,就证明这个包裹是安全的。
陶林就是神经紧张,碰到个方方正正的东西,都要往炸弹上靠。
陶林扶着额头,抬头端详了几秒这个看起来抽象诡异的雕塑。
“你送个抽象的雕塑是什么意思?”他忍不住好奇问道。
“这可不是个普通的雕塑,它虽然看起来就是个凹凸不平的石膏块,但只要你在特定的角度给予它一道光,这些凹凸不平的棱角的影子,就会在地板上拼凑出一张人脸来。”秦幺说。
陶林皱了皱眉头,这可真是个颇有意义的礼物。
“光和影的交织。”秦幺笑了笑,“是不是很有纪念意义。”
“你就是故意来刺激我的。”陶林咬着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