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弹,居然是假的!
“哈哈哈哈......”周暴狂妄地笑了起来。
“这炸弹当然是假的,而我真正想要的炸弹——能毁灭世界的炸弹,此刻就在我的面前......”他笑容凝固,凝视着苏怡萱说道。
强烈的不安涌进了身子里,苏怡萱知道自己被骗了,但那个人的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能毁灭世界的炸弹,此刻就在我的眼前。
苏怡萱浑身颤抖着,眼神里却不曾有害怕,她盯着那张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
天空的阴霾越来越甚了,可怕的乌云低低压住天空,好似一场大雨即将临岸。
雨,要下了。
风,席卷着腥味......
陶林的车程过半,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扫视一眼手机支架上正在发亮的手机屏幕,看到了余子江的名字。
“是炸弹拆除了吗?”陶林有些兴奋起来。
陶林几乎是笃定,余子江这个时候会给他打电话,一定是要宣布好消息。
可手机那头的余子江停顿了几秒,似乎是有些欲言又止。
“是炸弹拆不掉吗?那就赶紧转移啊!”陶林猛然不安起来。
“你还在开车吗?”余子江终于开口问。
“我在往警局赶呢!”陶林立刻回答。
“你先找个路边停车。”余子江提了一个让陶林颇为诧异的要求。
“啊?”陶林诧异道。
“听我的,停车。”余子江又强调了一遍。
陶林忽然觉得心脏隐隐作痛,心跳以极其混乱的姿态持续加速着。
那种不安的感觉几乎要将陶林吞没了,他很清楚——一定是出事了。
陶林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先听了余子江的话,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你说,怎么了?”陶林在沉默了好一阵后,开口问道。
一种恐惧感不知从何而来,他听到手机那头余子江深沉的呼吸,忽然害怕他开口,又好奇他能说出什么来。
“苏怡萱......”
这三个字一下捏碎了陶林的心。
“什么?”陶林的冷汗唰一下迸发而出,他颤抖着,耳朵里忽然炸裂出一阵嗡鸣。
“在G大,她出事了,你掉头过来一趟。”余子江沉住气,终于缓缓说完了话。
“你说谁出事了?出事了是什么意思?”陶林忽然觉得两眼一黑。
im.portant.person/楼房。
这条爆炸预告一下映入他的脑海里。太阳穴忽然爆炸一般,突突突地胀痛着。
重要的人......重要的人!
“你在......你在和我来玩笑吧?”陶林几乎是带着哭腔,问电话那头的余子江说。
“对不起......我......。”余子江像是想说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一下噎住了。
陶林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痛苦地咬着唇,重新调转了车头,加速往G大的方向驶去。
那明明是自己来的方向啊!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
陶林的心想被扎了无数把刀子,最后一丝赶去见苏怡萱的毅力,将他破碎一地的灵魂死死强撑着。
这一离开,怎么就成了永远了?
加速——加速——再加速......
陶林像疯了一样,不停在道路上蛇形着。
当他无力地从车上走下来,看到教学楼下,已然围着了很多警员,余子江也来了。
余子江脸色很不好,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陶林还看到了老韩。
连法医都在这里!
就连那最后一点点【苏怡萱是不是还活着】的希望,都在此刻崩盘得渣子都不剩。
原来这重要的人并不是指余子江,而且指苏怡萱。这个重要的房屋也不是指x城警局,而是指三年前陶林在看穿秦幺作案手法后,相互对峙的教学楼。
黑色头像其实给陶林出了一道选择题。
【在你心里,到底是余子江重要,还是苏怡萱重要?】
陶林答错了。
他选择了和他经历生死的伙伴,没有选择一直等待他回家的亲人。
他错了。
总是脚下这条路沾满鲜血、如履薄冰,最值得珍惜的永远是陪在身后的家人。
他们的存在让每个刀尖上追求正义的使者不再孑然一身。
可陶林没能悟出这样浅显的道理。
因为从小亲情缺失、成年后亲人也全都在谎言与猜忌中伤他千万,最后离他而去。
所以陶林可能从未真真切切地感受过亲人的重要。连同他的大脑,好像都已经退化了这一感情的感受神经。
他多后悔,自己曾经离苏怡萱那么近,近到只需要伸出手,就能将她从死神手里救出来。
可陶林选择了驾车而去,去往了一个错误的反方向。
这一错,苏怡萱再也回不来了。
陶林奔向了人群,一个无力地摔倒,连滚带爬地跑到了苏怡萱的身边。
“陶林......”余子江本想要冲过去,却一下被老韩一双沧桑的手拦住了。
“让他们呆会吧。”老韩轻声说道。
余子江痛苦地叹了一口气,别过了脸去。
“啊!”陶林仰着头,撕心裂肺地大喊了起来。他痛哭着,滚烫的泪水滑满了脸庞。他像一个倒下而被砸得稀碎的巨人,无力地瘫倒在这具尸体的身边。
他痛苦得哭泣,从未像现在一样绝望。悲伤到了极致,陶林忽然觉得自己的喉咙撕裂一样地疼。
陶林还想发出什么声音,喉咙却被死死地卡着。
他失声了。
哭泣没有声音,大叫没有声音......陶林捶打着地面,可地上的女孩一动不动地躺着。
她没有气息了,什么都没了......
“孩子,我很遗憾......”老韩跪在陶林身边,对着这个满脸泪水,颤抖着张着嘴,却失声得不知道在呢喃什么的男人说道。
“但我必须得告诉你......”老韩顿了顿。
可老韩又一下噎住了,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话对陶林来说残忍无比。
“您说吧。”陶林斜视了过来,扯着沙哑低沉的声音,缓缓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