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盛子是跑到了画里吗?”
“那倒不是。”
“这幅画至少成型于一千五百年前,我想应该是画时楼訾宴把他们都画进去了,然后流转了千年时光,又到了我们手里。”
“你们看旁边的那个白衣翩跹的书生,这就是我们北朝历史博物馆的讲解员、陆言安。”
“天哪,盛子最多活一百年,那我只能从某个墓里见到他!”
傅南柏的脑子有时候就是那么短路,他一听盛凡穿越到了北魏,马上哭丧着脸说道。
“现在看的确有危险,我们再看看,他肯定不会只留下这一点信息。”
沈斯容又仔细浏览了一遍画幅,看到盛凡的刀剑方向时,终于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了。
"刀剑的方向指着卷轴,这卷轴里有东西。"
她说着卸下卷轴的木塞,里面果然存放着卷起来的一张纸。
众人看着从卷轴取出时隔千年的信纸,这张纸经历千年的岁月后,呈现出微微泛黄的质感。
元青徽拿着信纸仔细阅读起来:
我没事,已经找到陆言安了,我穿越到了北魏太平真君九年,画中的佑鄯夫人是鄯善国萨弥公主,玉璧还没有出现,我们正在找回来的方法,等我的消息。
短短几句话让众人悬着的心都放下了。
“盛凡目前在北魏跟着楼訾宴,穿越过去时玉璧还没有出现,所以他没有办法查找回来的方法。”
沈斯容跟盛凡打了那么多次交道,自然知道他心中的意思,他们现在做的只有等待。
“他也算是给了我们重大的信息了,鄯善国的末代公主,居然做了北魏皇帝的妃嫔。”
沈斯容看着信纸说道,这无疑是拨开了他们眼前的迷雾,让她们有方向可循了。
“元先生,你这里有没有北魏的历史典籍,我想盛凡要是在历史中,这里面一定会提到那个时代的某些特定历史记载。”
“有,都在我书房里,我去给你们找找。”
元青徽对于北魏历史和文物的爱好,可以说是走火入魔,他将所有的珍贵典籍,都放在自己的书房里随时查阅,也因为这样,才让北魏官方历史保留下来!
“这是北魏后宫起居注,里面可以找到关于后妃的所有记录。”
元青徽带着众人来到资料室,抱着好大一摞历史文物书籍走进去,将他们均匀摊开在黑漆书桌上!
众人或是站着、或是坐着、翻阅着北魏千年前的不同典籍,想从这浩如烟海的历史记载,找到关于楼訾宴和他侍从的只言片语!
“找到了!”
“太平真君九年,画师楼訾宴带着随从给佑鄯夫人献了一块手掌大的方块黑石,上有黑点隐隐闪动,夫人爱不释手常常以璧毗矶称呼它。”
元青徽翻译到这一段,众人脸上布满黑线!
“寻呼机,盛子还真敢给,万一扰乱了历史进程。”傅南柏讪笑着说道。
“现在看来并没有扰乱,太平真君九年到十一年间,楼訾宴多次奉旨入宫,为佑鄯夫人作画。”
“但到了太平真君十一年初却完全没有了就记载,历史都是春秋笔法的,太平真君十一年初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元青徽看着消失不见的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元先生,楼訾宴大部分有名的画作都是跟宫廷有关,历史记载或许会有所隐瞒,但他自己的画绝对都是真实的!”
“我们只要看看太平真君9年至11年的绘画,大概率就知道那三年发生了什么。”
听完沈斯容的话,众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来到二楼的绘画书法展览厅,这里展览的全是楼訾宴最出名的作品。
沈斯容将他所有的绘画浏览了一遍后,终于发现了绘画中隐藏的真相。
“元先生,这些绘画早期都是佑鄯夫人正襟危坐、礼服吉冠的神态。”
“可随着时间往后移动,就逐渐成了常服、甚至是只披着纱衣。”
“这越来越香艳妩媚的姿态,代表的可不只是他绘画的技术越来越好,还有他对佑鄯夫人溢出绘画的爱意。”
“爱意!”
“无量天尊,他居然在封建社会喜欢上了皇帝的女人。”秦老道一听这话,惊得他差点合不上下巴,怪不得从太平真君九年就消失了。
“楼訾宴很有可能是被宫人发现了异状,所以被皇帝刻意冷落打压,又或者是直接杀了。”
得知楼訾宴和他的侍从从历史记录中消失的真相,我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元请徽继续翻阅典籍,终于找到了佑鄯夫人的另一处记载,连忙翻译给众人听:
“历史典籍中还记载了,拓跋焘在同年二月不知来由送给佑鄯夫人一块玉璧,这块玉璧大概就是让盛先生穿越回去的那快。”
“但才不过四个月,中常侍宗爱就刺杀了皇帝拓跋焘!”
“他死后按照惯例,北魏皇族会让无所出的妃嫔殉葬,殉葬的名单中的确有佑鄯夫人。”
“自尽前她要求将《仕女怠妆图》和玉璧葬入棺椁,想再见一次楼訾宴!”翻到佑鄯夫人自尽的消息,元青徽整个人都颓丧起来,沉默了很久都不愿意说话。
“怎么样,新皇帝允许她见了吗?”众人较劲问道,他们迫切知道佑鄯夫人死前,是不是见过楼訾宴。
“先生,玉璧周围产生了一道光晕,好像又有动静了!”
一个讲解员急匆匆对众人说道,元青徽带着沈斯容一行人又赶回地下展览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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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三年过去,我在北魏已经停留了三年了,看着已经可以束起发冠的真头发,我还真不知道该不该哭。
“又在想她啊!”我看着站在屋檐下抬头叹气的楼老兄说道。
如果不是年初给佑鄯画画言语出格,也不会被拓跋焘那个老东西囚禁起来。
“也算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我心生爱慕,怎么也不可能会害她到如此境地。”看着他垂头叹气的颓废样儿,我还真觉得有点好笑。
“老兄,自古书生爱美人儿,你被她吸引再正常不过了,这本来也不是什么错。”
“不过咱俩算是被那老皇帝给圈禁起来了,万一那老皇帝哪天气不顺了,说不定就下旨把咱俩宰了。”我比了个咔嚓一刀的架势说道。
“嘭嘭嘭~开门,罪臣楼訾宴接旨。”我们俩正在说笑,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我这个侍从当然得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