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这鬼尸身上贴了一道镇灵符,可以保证我们处理完这件事前,都别想出来害人。
鬼尸说的物件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还是得问问当事人周大有,我们折回周家宅子,来到周老太爷的花坞。
“你爷爷怎么老在这儿呆着啊!”
“还不都是那三个鬼闹的,他觉得睡在不见阳光的地方太冷了,就老想着往暖和的地方钻,我们就在顶楼给他盖了个花坞。”
“周老太爷,您还记得我吧。”
我走到周大有身边,如果不是早就答应周查理了,我也真不想来管他这一摊子事儿。
“我……我记得你。”
“我们昨天去了都会博物馆,那鬼尸说了,你拿了她重要的东西,她才缠着你。”
我说完这话,周大有听了先是一愣,随后又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颤颤巍巍拿出一张老照片,这是一张至少有四五十年历史的黑白照片,我一眼就看到了女尸刚开馆时的面目——栩栩如生肤如凝脂。
猜想周大有拿走的是定尸丹一类的东西,他满是皱纹的手指缓缓抬起,指着另外一幅古旧照片——女尸腹部的独照,她手中扣的很明显是一个球形的珠子。
“我知道……我当时也是太贪心了,才会拿走这颗珠子,白白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后来我曾经想过去还,可那鬼尸也不是好惹的,我只要进了博物馆,马上就会浑身冰冷四肢僵硬,很明显她不想让老头子我好过。”
周老爷子说着话不断咳嗽,也是受尽了苦楚才有这样的神色,可这又是何必呢,当初要是没那么贪心,也就不会受罪。
“那个珠子到底在哪?”
“一直都在我书房里,我把它放在了锦盒中,想着死后带进棺材里,我这就带你们去找。”
周老爷子在查理的搀扶下来到卧房,在书房翻翻找找,拿出一个黑漆木盒。
他还没打开,我就能从木盒里感觉到一股神炁,难道又是上古神遗留下的东西!
老太爷慢吞吞打开木盒,一颗圆形的玉质珠子,被卡在金灿灿的丝绸泡沫托,散发着寒气逼人的神炁。
“老太爷,这是昆仑冰玉吧!”
我拿着珠子触手生凉,握得久了,珠子浸满了人的气息就变得温润起来,我身上的神炁也变得躁动。
这老头儿估计就是盗墓起家,洗白做了水督主,要不然怎么会那么识货。
“是啊,传说昆仑冰玉能镇灵安神、定尸固体,活人戴着滋养元气,死人戴着可以万年不腐。”
“外国人刚一开馆,我看到那具保存完好的女尸,就知道是这玩意儿,还想着给自己用,哪成想自己找了个烫手山芋。”
周老爷子不舍地把木盒放在我手里,摆摆手让我们赶紧离开。
昆仑冰玉到手,我们火速赶到博物馆,将这颗昆仑玉按照原样放回了女尸的手心。
玉石入手,这具尸体马上起了变化——满脸的黑色绒毛融化,黢黑疮癞的尸斑也越来越浅,黢黑干瘪的皮肤瞬间充盈饱满。
须臾片刻,老鬼尸就不见了,整具尸体就像是一个睡着的妇人,我没想到昆仑冰玉有那么大的作用,居然连容貌都能恢复正常。
我念动超度经文,手中结印朝着鬼尸做法,这鬼尸的魂魄忽地从身体里钻出,一道虚影站在我眼前:
她已经收起了恐怖怪异的鬼相,站在我面前的只是一个涂脂抹粉、面目娇媚的喜服妇人。
“你要是想入轮回,就点点头。”
话音未落,她朝着我轻轻点头,我也不再犹豫,念动最后一遍太上道君救苦超度经,这鬼的虚影也来越透明,渐渐化成一个光点,朝天际飞去!
“哎呀,这具鬼尸不知道是谁家的娃,放在展柜里被人展览,连唯一的宝物也被人夺走,这下子可彻底解脱了。”
旁边的画灵在一边嘀咕,我拿着画轴不断靠近它。
“这一次还多亏了你帮忙,我给你找个新的住处吧。”、
我说着拿出画皮恶鬼曾经呆过的画轴,画灵一闻到这幅画中的神炁,立即激动起来,道:
“你怎么知道画灵需要神树叶子做的画纸,我可没跟你说过我要出去!”
软和傲娇的声音从画中传来,轻轻哼得一声暴露了它的小心思。
“你要是想出去转转,就赶紧附灵到画轴里,这里马上就来人了,到时候你想出去都不可能了。”
我解开画轴,画轴摊开的一瞬间,整幅《白泽精怪图》突然发出刺眼光芒。
随后枯黄画纸中的神兽都像是活过来似的,在画纸上奔跑跳跃,一个个泛着金色荧光的虚影,呼啦啦钻入画轴!
空白的画卷,瞬间就显现出众多的神兽,就像是版画似的一层层显灵!
“好了,这里面的神兽已经全部在画里了,可以收起来了。”
我把画轴收起来,趁着游人涌进博物馆玻璃门,带着他们走出了都会博物馆,还没走远就听到一阵惊呼,很显然是发现了这具复原如初的鬼尸!
…………………………
三鬼除其一,剩余的两个恶鬼连本体都找不到在哪,曲阳、任姜,沈斯容一直都在寻找着两个恶鬼的来源,回去后终于有了眉目。
“我们跟陆元泞通了电话,她从自家的资料馆里,的确发现了周大有的资料,那时他是玄武阙水巡督手下的一名水督主,他手下有个叫陈二圣的水道士。”
“这个水道士最后的记录,是周大有被陆元泞的爷爷赶走,可见周大有临走时可不仅仅是画了七十二湖道,很可能还杀了一个人。”
沈斯容的话像一记霹雳打在周查理身上,他可从来没想到自己的爷爷居然还杀过人。
“你也别太玻璃心了,这三个鬼每一个都大有来历,你才听见这些就受不了啦。”
“我……也不是受不了,总得让我缓缓,昨天那个鬼尸才刚刚过去。”
“陆元泞找了几个水督府旧人,果然在水下找到了一具泡得只剩下一点烂肉的男性尸体,看尸体上的水督府铜牌,才确定那是水道士陈二圣。”
她形容完尸体的腐烂程度,连我这种见多了尸体的也忍不住干呕。
七八十年了,得泡成什么样儿才只剩下一点腐肉啊!
“咦……那怎么办?”
我们还没说话,白泽画灵倒是先出声了。
“这是……您们抓进去的鬼?”
沈斯容不了解前因后果,当然会觉得这画轴里关的是鬼怪,我只能把这只画灵的前因后果都跟她解释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