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郡王,门外找来一个老翁,说有事要见郡王!”
娘俩儿正准备咬上去,门外急切敲门,两人只好作罢,侍女把文研娇带下去,两人瞬间恢复了仪态。
“台下何人?”
归政郡王正襟危坐,文老爹两腿战战兢兢。
“郡王,小的只有一小女,还请郡王高抬贵手,把小女还给在下,在下自当衔草结环,来世仍报。”
我和老梁趴在大殿屋顶,像一只躲在黑暗的壁虎,不断窥探着这娘俩儿的一举一动。
“什么叫还,本王可是李唐皇族,看得上你这乡野老翁的女儿,是你的福分!”
李珲眉色一寒,朝台下冷冷斥责,文老爹本来也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听郡王这么一唬,吓得赶紧跪下。
“郡王,求郡王高抬贵手,求您了。”
台上不为所动,文老翁无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土炸药,火折子一点,刺啦一声冒气浓烟。
“保护郡王!”
两边的侍卫齐刷刷拔剑,围护住高台。
文老爹抱着必死的决心来要女儿,他一步步逼近高台,把事情愈演愈烈。
土炸弹投出一条抛物线,我掐出保护结界飞快把文老爹保护起来。
嘭地一声,大殿前广场硝烟弥漫,刺鼻的气味一度刺激得周围人眩晕。
我看向高台,这娘俩果然不是人类,两个怪物经过刚才的惊吓,瞳仁尖细冰冷,吐着飞叉的舌头看着文老爹。
“你竟敢在本王的郡王府行凶,把他给我绑起来押下去。”
文老爹目光呆滞被押下去,我和老梁趴在屋顶,看着广场前的惨状,很想冲下去把这些人都收拾一遍,但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咣当,牢门关闭,他扒着厚实的铁门,不断朝门外狂喊:“你们放开我,强抢民女还敢无辜扣押,你们太不是东西了,简直是蝗虫蠹夫~~~”
“行了,你可别喊了,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文老爹声嘶力竭瘫坐地上,身旁带着枷锁镣铐的白胡子老头,冷冷说出一句话。
他静下心,似乎在哪听过这个声音,想了很久才听出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是隋渊城的前任太守。
“敢问阁下可是隋渊城杜少陵大人?”
这个白发遮面的老头满目疑惑,低沉问道:“你……认识我?”
“我当然认得您了,您忘了我是太守府后花园管理花圃的老农。”
“也是,您当时官务忙碌,怎么会把老农放眼里,不过我们祖家三代可是受过您的恩惠。”
“自从您失踪了,我儿子也被他们以谋反罪砍了。”
文老爹想起这件事一阵伤心,眼角不自觉滴下眼泪,杜少陵一听谋反被杀,就知道又是受了自己连累。
“我怎么也想不到,您为何会谋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文老爹老泪纵横,心疼自己的儿子英年早逝,留下他和孙儿孤苦伶仃活着。
“谋反……哼……这是你听谁说的,我可没有谋反,我是发现了郡王府的阴谋,才被陷害。”
一听说“阴谋”两个字,文老爹止住哭声,睁大眼睛看着他。
“当初我收到县官的呈文,隋渊岛有很多贫苦人家报案女儿丢失,我还以为隋渊城又出现了采花大盗,派卫兵去盯梢,查到了郡王头上。”
“当时我还亲自去见了郡王,劝他们把这些女儿家给放了,起初郡王还不承认是郡王府扣下这些女子,直到我拿出证据,他们百口莫辩,才勉强透漏出一点消息。”
“他们口头答应我要放人,第二天就以谋反的罪名把我抓起来了。”
“那些曾经查过案的卫兵,也被他以同样的理由抓捕砍杀。”
杜少陵的讲述,又把文老爹的思绪拉回儿子被抓的晚上,他清楚听到儿子说,一定不要让他妹妹轻易露面,还要小心郡王府。
这样看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那为啥郡王不杀你,如果杀了你,不就再也没人能揭发他的阴谋了!”
“我猜想,是因为我大唐的官僚制度,对外宣称我失踪,就可以用郡王的爵暂代行管理隋渊城的事务,但要是宣布我死亡,三省很快会派新的太守来就职,反而会生变故。”
文老爹总算是明白了,这郡王仍然保留杜少陵的郡守之位,显然是想拿他堵住三省的嘴。
“那您难道就不想法子出去吗?”
文老爹看着这片阴冷潮湿的监牢,心里对这位在任太守非常同情。
“我不是不想出去,根本就没有机会,太守府已经全部替换成了郡王的人,连隋渊城的卫兵也都归郡王节制,我出去也没有多少用了。”
杜少陵颓丧的语气溢于言表,文老爹听出话里的意思了,他这是要自暴自弃了。
“大人,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难道忘了,以前您治理隋渊城,百姓们都爱戴您。”
“连我这种老头子都知道,形式比人强。百姓嘴上说着衷心郡王,那是活命之举,谁都有家人要养。”
“您更忘了,隋渊岛的司功、司仓、司户、司法、司兵、司田,都是您的得意门生,您的势力还没有丢。”
杜少陵听着这个老头儿的话,抬起满是血浊的眼珠看着他,没想到一个种花老伯,居然有这样的眼界。
“你说了那么多,郡王府守卫森严,你我二人早已年逾天命,哪里还逃得出去。”
他重重叹气,摇摇头不再言语。
“那可不一定!”
我和老梁在牢狱外听了那么久,早就听累了。
手中结印,守卫像傻子似的被封了六感,我俩赶紧走进牢狱。
“你们……外面没有打斗声,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杜太守,现下赶紧出去要紧,我们出去以后细细说。”
文老爹和我们一起,护送杜少陵来到隋渊城外的村庄。
他抬眼四望,看着万家灯光明灭可见的屋村,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泪光。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俱欢颜!”
杜少陵看着似曾相识的屋村对联,宽袖抚着眼睛,不让旁人看到自己的眼泪。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文老爹念叨着门口的对联,继续道:“大人,您的诗歌,跟您在任时为百姓修建的屋村,刚好配得上。”
听文老翁这样说,我总算是明白了,这座隋渊岛的怪异感从哪来了!
公元737年,杜甫也才25岁,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老。
历史上杜甫也没有在隋渊城做太守的记录,更不可能有什么归正郡王统治南境一说。
这里的一切都像是虚构的,仿佛从时空中随机抽取历史人物,拼凑形成一个独特的历史“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