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救命啊！”
“来人啊！”
两个人还没走近砸塌的厂房，就听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一些工人在房梁下被砸得口吐鲜血，奄奄一息的模样分外恐怖。
饶是两个孩子再顽皮，也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吓得赶紧到路口喊人。
“来人啊，那里厂房塌了，快来救人了。”
“快来救人了！”
康子喊得喉咙都冒烟了，路口的贩夫走卒听到呼救，撂下茶碗扇子，朝两个人说的厂房跑过去。
别看一群人乌泱泱跑过来，到厂房时工人早就咽了气，只剩下一个老头子被墙壁挤在柜子下，从阎王爷手里留了一命。
即便如此，老头子的额头也遭了殃，被流石砸了一个大窟窿，疼得直叫唤。
众人把尸体该抬出的抬出来，略懂些医术的江湖郎中挤进人群，帮老头把伤口止住血，他才缓过神儿。
“大爷”
“你们厂是出事故了！”
“没有，没有，哪有啥事故啊。”
“我当时没看清，只看见一个东西从天上掉下来正好砸在厂里，是啥东西我没看清。”
“它一溜烟逃到后河去了，你们去芦苇丛里找找，说不定还在那儿！”
众人被老头的话说得摸不着头脑，得多大的东西，才能把厂房砸塌。
“我也看见了，那好像是龙王爷！”
“龙王爷，在哪？你可别扯犊子了。”
贩夫走卒哪个不是江湖里待过的，他们见识的东西，可比两个孩子多了去了。
既然都说芦苇丛里有东西，一些好事的人卷着凑热闹的看客，来到辽河下游芦苇丛。
此时已经接近中午，烈日正中，一靠近芦苇丛，站在外面都可以闻到火热蒸腾的腥味儿。
芦苇丛里窸窣响动，传出几声有气无力的牛吼。
胆子大些的年轻人看着走进芦苇，嗷一声吓得连滚带爬跑出来！
“哈哈哈哈~~二孬子，你没那么大的胆，就别扯淡。”
“龙……龙……龙王爷显灵了。”
二孬子的呼喊引起众人注意，大家伙一起走近芦苇丛，见到芦苇丛里的生物，顿时喧闹起来，惊叹声不绝于耳。
"还真是条龙啊！"
众人眼前的生物，是一条十几米长的灰龙，头如牛首，鹿角长须，蛇腹下四只爪子卷缩抓地，凸出的眼睛布满血丝，躺在泥泞洼地里不断呻吟。
正值夏季，龙身上的粘液逐渐有了干涸的迹象，发出更加浓重的腥臭，引得苍蝇嗡嗡乱飞！
“咱们可不能让龙王爷死了。”
“各家各户，有水桶的赶紧挑水。”
“有凉席的，赶紧把凉席拿出来孝敬给龙王爷，保管明年风调雨顺。”
乡村里的教书先生最有发言权，他这样一说，唬得村民以为遇上大事儿了。
纷纷回家提桶卷草席，才不过半个时辰，灰龙身上就被村民支起凉棚。
这凉棚绵延了十几米，把它的身体遮盖得严严实实，一桶桶水从辽河打上来，浇到龙王爷身上。
“都散开，都散开，这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
村民们正在提桶浇水，几辆黑色轿车停在原地，远处的卡车上载着满满一车人驶过来！
这些巡查兵身后都背着长枪，威风凛凛站成一排，哪个老百姓也不放在眼里！
“诸位乡民，都散了吧。”
“我们第六警署接到上面的命令，要把这条不明生命带回去做研究，闲人勿进。”
第六警署探长招手示意，警戒线将十几米长的龙完全围起来。
百姓们看着眼前的一幕，谁要敢上去说个什么，难免挨枪子儿！
翌日，营川坠龙的消息，在营口地区迅速传播开！
“号外~”
“号外~”
“《盛京时报》头版头条，营口坠龙专题报道，千年一遇，千年一遇，赶紧来看啦~”
报童从背包抽出几份报纸沿街吆喝，“坠龙”可是个新鲜的字眼，很多人都听说过龙的传说，就是没见过龙真正的样子。
他们这样一吆喝，街道上的摊贩顾客都被吸引，招呼他过去买报纸！
“给我来一份儿！”
“好嘞！我这儿还有营口坠龙的照片，这可是美大照相馆、英明照相馆的紧俏货。”
“您不来一份儿？”
报童偷偷拿出一个纸包，里面全是龙的各种照片！
“只要三个铜板，也就一张报纸的钱。”
坠龙报纸照片属于稀罕货，油绿背包里的报纸很快被抢购一空！
傍晚，夜幕降临，城市亮起灯箱，两个报童坐在金辉大饭店台阶下，数着今天挣来的铜板！
“海留哥，咱俩的报纸要是天天卖得跟今天一样，那我们不就发了！”
“别扯了，也就是坠龙还吸引人，哪能天天都有爆炸新闻。”
“赶紧吃吧，吃完还要回家呢！”
海留把烤红薯掰一半给自己弟弟，两个人吃得嘴角留涎，丝毫不注意穿黑大衣的男人靠近。
“小兄弟，今天的报纸还有吗？”
“没了，没了，已经卖完了。”
海留擦了嘴上的红薯渣，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戴着一个黑帽子，大衣裹得异常严实，这可是大夏天，海留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目光扫到布包里，他分明还有最后一份报纸：
“这样吧，我给你十个铜板，你把包里最后一份报纸照片给我，怎么样？”
十个铜板，平时都可以买三份报纸了，海留眼珠转了一圈，伸手把报纸递给男人。
“十个铜板，一分不能多，一分不能少。”
男人把铜板给到眼前两个报童，揣着报纸上了台阶。
他鬼鬼祟祟走进金辉饭店，在二楼的房间停下脚步。
“怎么样，买到了吧！”
“买到了，开门。”
“吱呀！”
门轻轻开启，大衣男人走进房间，脱下黑大衣，里面的汗衫全部湿透。
“没让人发现吧。”
“没有，我把头都包起来了，谁都发现我。”
男人脱下衣服，海饮一大口冰水，含着寒气说道：
“老董，你要报纸干什么，你可是江湖赫赫有名的‘豢龙先生’，还看不透这点雕虫小技。”
“陈剩，我暂时还没有见到这条龙，你咋就知道是雕虫小技，万一真是坠龙，这可就麻烦大了！”
“你听说了没有，龙已经被第六警署给拉走了，多半是受了神道研究所的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