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结束时,这批神秘东瀛兵一夜之间突然消失,连尸体都没有找到。他们消失后,有村民大半夜看见风神岭深沟里有活物走动,老人们都说是那些杀千刀东瀛兵的魂魄。
费大立正想往里走,仰头就看见远处立着的木桩子,上面木牌蚀刻着“鬼骨沟”三个字。
他吓得赶紧拉着田前进往回走!
“你拉我回去干啥,血迹越来越密集,这说明那个被你打伤的人就在前面。”
田前进正想往前走,费大立的给他递了个眼色,他抬头看见鬼骨沟吓了一跳。
这个鬼骨沟来历可不小,他第一次下来插队,老支书就苦口婆心警告过他们,没事儿千万别到鬼骨沟。
他田前进再是一个唯物主义好青年,看见黑漆漆的山沟也害怕,两个人势单力薄,要真是在沟里遇到什么野兽,对付起来也很麻烦,思来想去只能原路折返。
翌日天亮,野地里的血迹早就被雪层掩盖起来。
他们两个回到知青营,一进门就听到有些知青在侃大山,议论的就是这几天林场发生的怪事儿。
“你们几个嘀咕啥呢,搞得神神道道儿的。”
清早正是冷风吹的时候,费大立走得后脚跟冰凉,进了暖炕屋赶紧脱鞋上去。
“大立,你让大立跟你白话,林场小木屋外面是不是有动静。”
一些人只觉得瞎扯淡,三黄有点钻牛角尖,非要证明自己说对了不可,把费大立拉扯进去帮腔。
“说啥。”
“昨天晚上在木屋外面吓我俩的人,难道不是你们几个鳖子儿!”
费大立看见这几个人,总觉得他们在屋子里聊这个不怀好意,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心里肯定就是他们几个搞的猫腻。
“费大立,你脑子让老田的牙膏糊上了吧。”
“俺们几个在被窝里……睡热炕吃冻梨,那不得劲儿吗,非得跑大老远捉弄你俩。”
三黄一听这话急了,费大立不但不帮他,反咬是他搞的鬼,急得舌头都捋不直,结结巴巴反驳他。
“我可不跟你胡扯,我还打过那人一枪,让我看看你腰子。”
费大立在心里盘算过,他开枪的位置刚好在腰部,还没说完,就把三黄腰里的棉裤扒下来。
这一拨可不要紧,三黄的腰子完好无损,两颗大腚很长时间都没洗过澡了,发出一阵味道。
“哈哈哈哈哈~三黄,你身上全是灰,回家让你妈给你洗洗吧。”
“哦~哈哈哈哈”
三黄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裤子会被扒下来,扯过费大立手里的裤腰带提起棉裤。
他嘴里骂骂咧咧道:“你费大立咋学会这一套了,还想扒男人裤子,你自己没有是啵。”
“不是,你们昨天晚上真没去林场木屋?”
费大立看过三黄的腰子,心里也迷糊起来,他明明打中那黑影的腰,难道真的不是这些人。
“真不是,你要是真对我们开枪,我肯定上去跟你拼命,咋可能忍到现在。”
“你们遇到啥事了,为啥开枪,该不会真遇上鬼了吧。”
大愣一句话,说得大家伙儿后背直发毛,三黄裹紧棉袄嚷嚷道:“你可别扒瞎了,大白天儿的,让你给整得凉飕飕滴!”
费大立也感觉到昨天晚上出了怪事,赶紧把昨天晚上的情况都跟他们说了一遍,讲到最后,大家谁也数不清,黑夜里被打的究竟是什么怪物。
田前进看几个知青也聊得正起劲,走过去冲他们嚷嚷:“他们迷信就算了,你们好歹是上过学的,咱们可不敢搞封建迷信。”
“要知道一切封建残余都是纸老虎,我们要敢于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老田,你那么唯物主义,你昨天晚上咋不敢进去看看。”
一些知青气不过田前进唱高调子,一句话驳得他脸面燥热,他的确怕死更怕鬼,要不然还真就去鬼骨沟看看了。
“你们啊,真要是鬼还能流血吗,肯定是谁在搞恶作剧。”
他抓住“流血”这个现象,又把面子找回来一点。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
“要不,我们叫上几个屯子里胆大的货,去鬼骨沟看看,反正人多势众,我们还能被一个受伤的人给欺负喽。”
“对啊,对啊,这屯子里也太无聊了。”
“一天黑就睡大觉,我可真怀念省城电影院。”
“行,我再叫几个人,今天晚上咱们就夜探鬼骨沟,谁不来谁是孬种。”
三黄和几个知青怂恿着费大立,他耳根子一软就答应下来,田前进一直都是他的小跟班,他一去,田前进肯定也要跟着。
一天时间,大立很快在屯子里找了几个调皮捣蛋的玩伴,跟他们敲定了去鬼骨沟的时间。
…………………
“呦呵,三黄,你胆子挺肥的啊,把你老爹的猎枪都带来了。”
“你不怕你屁股开花儿啊!”
费大立一眼就看出来,三黄背上的猎枪是他爹的拿手宝贝,每一年的丛林猎人比赛,就指望这把枪了。
“你少咧咧,我这不是为了大家防身吗,老支书说鬼骨沟里全是东瀛鬼子的骷髅架子,我得拿着防身。”
十几个人趁着夜色逐渐集合,趁天还没完全黑,往林场赶过去。
众人的雪地靴咯吱作响,雪地里时不时会飘下一两朵雪花,田前进跟着费大立走在风神岭山道,心里就像是被猫抓了,怎么想都不是滋味儿。
他追上费大立,想把他往回拉:“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你可别打退堂鼓了,咱们可都说好了,谁反悔谁是孬种。”
距离鬼骨沟也就差一个山包,屯里的人可不愿意打退堂鼓,费大立被他们拿话一激,脚下走得更快了。
他们很快看到鬼骨沟前的牌子,此时天色完全暗下来,在月轮照耀下,四处的雪都荧光点点,鬼骨沟里却一片漆黑,就好像月光照不进黑沟。
“兄弟们,胆子大的,点起火把走前面,胆子小的,跟在后面。”
费大立一行人拿着火把走进鬼骨沟,他们从小到大都听老支书说鬼骨沟里面的怪事儿,现在亲眼看过去,也不过如此。
走进山林,眼前是一大片高耸参天的松林。
松树茂密到足以把整个鬼骨沟都遮盖起来,连月光都照不进来,林间雪地只有薄薄一层,稍微用力就会看见黑色泥土。
“啪!”
三黄的脚不知道猜中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响彻林间,还没等大家回头看,他嗷一声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