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涂不再说话,带着我们走到三楼,走廊里很多办公人员来回穿梭,我们在三楼中间的一座大型办公室停下。
“嘭嘭嘭!”
“请进。”
“小文,蒋教授在办公室吗?”
“他在呢,你找他有啥事儿啊!”
我们站在办公室门口往里看,这是一件大套小办公室。
单独的办公室是蒋教授专用,外面的大办公室并排放着八张办公桌,几个年轻人在座位上各自忙碌。
和我们对话的是个二十几岁的女人,她一身素色褂子,扎着利落的马尾辫儿,看年轻大概是将教授的学生。
“我这几个朋友想请教他几个问题,我想问问你行不行?”
“这我哪知道啊,我给你去问问他吧。”
那女人敲门走进去,里面传出几声嘀咕,她授意我们进去。
蒋教授虽然是管理人员,却还保持着学者的作风,办公桌和会客沙发简洁大方,身后的一整排书架陈列着各种古文化著作。
他低头正写东西,看见我们进来,示意让我们坐过去。
“你们是?恕我眼拙,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们。”
“蒋教授,我们几个今天可是专程来拜访您的,你见过这个东西吗?”
蒋教授不怎么寒暄,我们也懒得废话,单刀直入把东瀛的遗留地图拿出来。
他一看见这份地图,吓得赶紧站起来,走到门外吩咐外办公室的人:“要是有人来,就说我有个重要会议,不需打扰我。”
蒋教授吩咐完坐回椅子,神色严肃对着我们:“你们……你们怎么会有这个地图。”
“蒋教授,我们是从东瀛兵的地下工事发现这张陵墓分布图。”
“你对大兴安岭区域的陵墓了解多少。”
我摊开这张东瀛地图,他的眼睛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地图,现实告诉我,他绝对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这份地图来自战争时期,有点好奇罢了。”
蒋教授很明显是在掩饰他的眼神,我只能继续把我们查到的线索说下去。
“十二个陵墓,其中十一个已经被盗了,仅剩下鄂春市山区的一座陵墓没有被盗,这您不会不知道吧。”
“蒋教授,您要是知道情况,一定要告诉我们。”
“你们说的这些,我真的不知道,大兴安岭远在边境,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大墓,要不然我这考古专家为啥那么闲。”
“你们这些年轻人,不要看见一座土包都来告诉我有墓葬,我活了那么大年纪,墓葬和山包还分不清吗!”
两人正要继续说,眼尾余光瞥见门开了一道缝,蒋教授的手指不断拍打着桌面。
这是一段国际通用的摩斯电码,意思是:这里不宜谈正事。
我和老梁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一直否认我们的发现,原来他的办公室被监视了。
“你们啊,也别麻烦了,回去以后好好上学,别总想这些事情。”
蒋教授把我们送出门,在我肩膀上拍了三下,下楼时老费一头雾水看着我们问道:“他啥意思,说话驴头不对马嘴。”
“这蒋教授也真辛苦,在自己办公室里也得防备着外人。”
“你们是说他被监视了?”
老费总算反应过来,我俩朝着他点点头。
“那他就啥也不说,就让我们走了。”
“那当然不是了,刚才送我们出来时,他拍了我肩膀三下。”
老费不以为然:“那能代表个啥?”
"他的意思是让我们晚上去找他,那时候再跟我们详细说他的研究。"
老学者总有自己一套交流的动作,他拍我肩膀三下,就是想请我们去他家里聊细节,我能那么清楚,也是因为傅叔以前经常搞这种哑谜,熟能生巧罢了。
“可我们不知道他地址啊,这老头儿扯啥犊子呢,连家地址也不说,我们咋去啊!”
“你那个后勤朋友派上用场了,蒋教授知道咱们是后勤老涂介绍来的,让我们去问老涂要地址呢。”
“齐了,你俩咋就那么聪明,我一进屋啥都看不懂,还是你们有文化。”
我们知道蒋教授什么意思就好办了,三人又塞了几张票子给老涂,成功要到蒋教授家的地址。
出来时已经是下午,距离晚上三点还早,我们只好先回招待所。
“你们咋现在就回来了,我还想再睡会儿觉呢!”
老贼鼠从招待所出来,一出门就碰见我们三个往里走。
“她们两个呢?”
“跟着老墨叔一起去市里图书馆了,他们说那里有东瀛译文书籍,想去看看。”
“你们调查得咋样了,不是说要一天才能回来吗?”
“老贼鼠,我们几个就不跟你扯犊子了,我们得眯一会,等晚上再出去一趟”
晚上要会面,三个人睡了一下午回笼觉,等傍晚才爬起来,按照后勤老涂给的地址,跨越大半城市来到蒋教授家。
“我还以为教授的家能气派一点呢,怎么也是跟普通人一样,住在单位分的房子!”
老费看着家属院里密集的楼房,站在楼底下一阵感慨,我们来不及跟他一起惆怅,走上八楼敲响了308的房门。
“谁啊?”
老式栅栏门里传来老太太的声音,木门打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出现眼前。
三个人高马大的壮年男子站在门外,谁看见了都要发怵,她警惕得看着我们。
“你们找谁啊?”
“请问这是蒋教授的家吧。”
我不想让她误会,问话的语气极为乖巧,她渐渐放下戒备,缓缓回复:“是啊,我是他爱人,你们是他的学生吧。”
“对,我们要请教他几个问题,今天下午已经跟他见过面了。”
“谁啊?”
“还能是谁啊,你的学生。”
蒋教授看见我们三个,把我们叫进他书房。
“蒋教授,您到底被谁监视了,连说一句实话都那么谨慎。”
我开门见山,他听我这样说叹了口气:“不可说,不可说,我已经被监视快三十年了。”
“我们还是说回你们发现的墓葬图吧。”
我们把发现东瀛墓葬图的前因后果,简明扼要跟他说了一遍,他没想到,那十二个墓葬的背后隐藏着那么多疑窦线索。
他看着我们感叹道:“你们还真是了不起啊,我年轻时被迫停止的事业,被你们给重新拾起来了。”
“被迫停止,难道您早就发现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