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教授这样说,我们的疑惑就迎刃而解,当初还好奇,为什么盗墓者那么熟悉寻龙迷踪步,现在看来大兴安岭里藏着另外一支豢龙氏族。
“蒋教授,您没有开玩笑吧。”
老梁很明白,事实就是蒋教授说的那样,可他自己还是不愿意相信,豢龙氏的一支远亲,已经跟东瀛人勾结起来。
“你们发现的东瀛地图其实是个诱饵。”
既然墓葬是近二十年被盗取的,那说明,地图上标注的墓葬也是近期才放进去,到底是谁,指引我们一步步往前走。
“我想过了,你们可能和我一样,是被别人监控了,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你们可以仔细想想,从进入大兴安岭的每一步路,是不是都感觉被牵着鼻子走。”
蒋教授说得我俩后背一寒,当初就是来白塔沟查龙骨贩卖,现在我们却距离白塔沟真相越来越远。
“您是说,监控您的是鲜卑豢龙氏?”
老梁没有公布自己的身份,他需要知道更多鲜卑豢龙氏的细节,这对于他来说很重要。
蒋教授一提起被鲜卑豢龙氏监控,目光变得深沉,缓缓道:“我没有正面跟他们打过交道,但是生活却无时不刻都在受影响。”
“这种情况要从我和老师1965年回京师开始。”
1965年夏季,蒋得生和恩师秦牧儒打道回府。
这两年,他们带着十几个考古队员辗转大兴安岭沿线,将大鲜卑山十二龙墓的线索完全理清,用一年的时间完成了那份《大鲜卑山镇龙台考古报告》。
秦牧儒是考古学泰斗,他的研究报告一经发表,在考古学术圈引起巨大轰动,连带着蒋得生也成为考古学界青青年翘楚。
他们的研究成果填补了大兴安岭考古文化的空白,证实大鲜卑山十二龙墓的传说是真实的,这是他们的幸运,却也是厄运的开始。
………………
“得生,你看这是什么?我怎么不太懂啊。”
秦牧儒一到办公室,就看到自己书桌上放了一张纸,上面的符号很特殊,赶紧拿出来问。
蒋得生接过老师手里的纸,这是一张四方的卡纸,正圆形团龙纹中交错着规器和矩器,龙头隐隐见到五芒星印记。
“我也不知道,师父,你在哪看到这个东西的?”
“就在我办公室桌面,可能是有人恶作剧吧。”
蒋得生按着纸片,丈二摸不着头脑,他一直就守在办公室,没有任何人走进去,可要说凭空出现,也太诡异了。
“你啊,给我盯着点,别让一些陌生人进我办公室,免得再放进去什么东西了。”
蒋得生一直都没有把卡片当回事儿,一直到恩师秦牧儒发生惨剧,他才隐约感觉到危机的来临。
他还记得当时他在帮师母洗菜做饭,隐约听到楼下叫喊,一开窗果然是研究院的同事。
“老蒋,秦教授他……他被人给毒死了。”
同事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他眼光轻瞥,师母手里的碗筷哗啦碎地,他们俩关了灶火,匆忙赶到考古研究院。
此时,研究院门外已经被隔离起来,周围站满看热闹的同事,两个办案员一直在现场问具体情况,看见两个人想跑进来,赶紧拦在前面。
“您好,这里是案发现场,你们是他什么人?”
“我……我是他爱人,这是他徒弟。”
两个人走进办公室,秦牧儒的尸体已经被放在担架上,白布从头盖到脚。
她走上去掀开白布,才看了一眼就受不了了,整个人哭成一团。
“同志,我师父是被什么给毒死的!”
今天上午,他还说要师母多做几个菜回去喝酒,下午就已经尸体冰凉,人生无常这句话,蒋得生现在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不敢相信师父已经死了,强忍着恐惧掀开白布,白色惨白、口鼻流着紫色血液。
“我们暂时还不清楚投毒物,没办法确定毒源,不过这个标志你们认识吗?”
警员拿起秦牧儒的手,掌心一张开,里面的图腾赫然出现,果然是前几天见到的团龙规矩纹!
“这……前几天我就见过这个图案,当时师父还问我见没见过,我以为是谁的恶作剧,也就没有在意。”
他回想起前几天的一切事情,师父那几天的确有点反常,可究竟是谁要杀他,他却并不知道。
“秦教授有什么仇家,或者跟人发生过什么矛盾?”
办案员站在一旁问话,他师母一听这话,情绪激动起来:
“我们老秦是个直脑筋,只喜欢钻研考古,虽然说话比较冲,他心眼儿还是蛮好的,怎么可能跟其他人结仇。”
“这位同志,我们也是例行询问,要是没有问明白,查起案来也困难。”
“我们先把尸体带回去让法医进一步检验,一有消息再通知你们,要是有什么新的线索,你们记得联系我们。”
办案员做了一次笔录,大约半个月终于等来验尸报告,秦牧儒是被一种动物毒素给毒死的,至于是哪种动物毒素,暂时还无法查明。
蒋得生替师父处理完后事,原以为这件事就那么过去了,却没想到这只是恐怖的开始!
一连半年,每个月都有研究院的同事离奇死去,而且死去的同事,恰好都跟秦牧儒去过大兴安岭。
这一件件巧合,让研究院投毒案更加扑朔迷离,团龙规矩纹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有时候蒋得生不经意间就能看到那个诡异图腾,可真要仔细看那图腾时,却又消失不见了。
投毒案件迟迟破不了,大部分工作都被迫暂停,连考古研究院也作为迷信机构被封存起来。
蒋得生是唯一还活着的大兴安岭考古队员,半年来,死亡的恐慌情绪占据他生活,他思来想去决定绝地反击,不能再让自己处于被动。
秦牧儒人虽然死了,他的人品和能量却还在。
蒋得力在机关里找到师父旧友,成功把自己调进大兴安岭鄂伦春市资源署,专门负责鄂春地区的文物保护。
他要在自己和师父厄运最开始的地方,查找缺失的真相!
临走时,他做了两件事:带走师父那份《大鲜卑镇龙台考古报告》,劝说师母作为举报人,在考古期刊上发表声明,举报他和师父学术造假。
一时间学术圈震惊,蒋得生作为大兴安岭考古行动中唯一活着的队员,受到新闻大量关注。
他做这一切,是跟暗处的投毒者妥协,同时也是为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