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的气运是靠各地区的大小龙脉做支撑的，每一条山川河流都有真龙驻守神职，这也是我说的正祇真龙的责任。”
“可你想过没有，鲜卑豢龙氏涸泽而渔、釜底抽薪，早晚有一天要将东三省的蛟龙全部扑杀。”
“恐怕也是因为野生蛟龙数量殆尽，他们才会想出用蟒蛇催化蛟龙这种蠢主意。可大兴安岭面积再大，那蛇也总有捕完的一天。”
“当前情况下，东三省正祇真龙仍然在位，它们靠着最后的力量守护着这北境河川，可正祇真龙是百年敕封一次。”
“现在距离千禧年也就不过十二三年，那时候豢龙氏要重新敕封正祇龙神，如果东三省连蛟龙都没有一条了，还怎么封正祇龙。”
“没有正祇龙，更没有野祇龙，这偌大北境将完全失去龙脉气运，衰落已是必然。”
老梁目光严肃看着壁炉里的篝火，收音机里传出咿咿呀呀的唱腔，让寂静的山林更显孤寂。
第二天一早，摆渡车上的大喇嘛准时吹响起床号，我俩穿上衣服跟着摆渡车来到行政楼，一楼食堂人头攒动，我俩吃完饭，老欧突然出现在我俩身后。
“欧主管，您什么时候来的啊？”
“别管我啥时候来的了，你俩吃完了没有，吃完了，就拿着帽子跟我走。”
老楼不由分说把我俩叫走，搭乘第一班摆渡车来到天池环形楼，不言不语带我们来到六楼。
他拿出一个青铜材质的通行牌，把守的工人核对无误，看了一眼给我们放行。
“这就是培育化龙草的地方。”
我俩跟着老欧的步伐走进一扇重型金属门，他把金属通行牌放在大门铆合处，只听得轰隆一声，大门缓缓朝两边打开。
还没走进去，就能闻到香甜无比的气息，朦胧烟雾从玻璃门缝隙飘出，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需要一层又一层进门。
“六楼是环形楼最保密的楼层，整个楼层只有一个出入口，只有我、经理、老板三个人有权利进出，其余的任何人进出，都需要层层报批，层层检查。”
“老欧，化龙草有那么重要吗？”
董梁明知故问，看来是想套出更多的信息，我倒是对化龙草完全处于好奇状态，一幅看戏的神情盯着老欧。
“你们年轻，不懂得化龙草的厉害，甘泉山庄能产生那么多蛟龙，唯一的功劳只能是化龙草！”
"我也不跟你们说了，你们看了就明白了。”
老欧带我们跨进三层玻璃门，来到所谓的“化龙草”培育基地，我放眼望去，整个环形六楼的全貌映入眼帘：
六楼的天花板由三角形钢架做支撑，牢牢托举起环形高透玻璃，我们可以看到，明亮日光透过窗口撒下来，和无数日光灯管一起，将室内照得灯火透亮。
地面全都是一个个水泥垒砌的方形培育坛，里面存放着一种近乎于暗红色、松软又细腻的泥土，百余株化龙草就生长在这种诡异泥土。
我放眼望去，六楼全都是方形培育坛，它们密密麻麻得将地面完全分割，如象棋网格呈现在我们面前！
半空雾化浇水器持续喷洒细腻水雾，阳光在水雾里弥漫散射出彩虹光晕，让六层培育基地呈现出云雾缥缈的仙境感。
我蹲下身体细看，一株化龙草大约只有人的膝盖高，凌乱的根系深深刺入泥土，从根部开始逐渐从嫩白、嫩黄、过渡到叶绿，缀满绿色尖刺。
墨绿叶片如水仙花叶滴着晨雾露珠，朝上支棱生长，那化龙草就包裹在狭长绿叶中，花朵如同错落堆叠的透明龙鳞，流光溢彩霎是好看。
“我昨天晚上想了一下，只有这里的活儿平时没什么大事，也没有意外，你们刚好合适。”
“从今天开始，大虎、二虎，你们就负责在六楼照看化龙草，每天上工打开雾化器，等下工了就把雾化器关上，检查化龙草有没有残缺枯萎，这就是你们的工作。”
“当然了，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有时候可能会危险一点。”
老欧说到危险，把头探过来对我们说道：“我说的危险，指的就是取化龙草种子比较危险。”
我们不解为什么老欧会这个神色，但化龙草那么大批量产生，肯定不是用了什么正常手段。
“你们跟我来，就明白了。”
老欧带我们来到六楼前的一座露台，走进椭圆形铁皮舱。
他啪地关闭舱门，我们的视野只剩下门前的一块玻璃窗，轰隆一声，铁皮舱缓缓沉入天池。
玻璃窗霎时透出墨蓝光线，这天池可比表面大多了。
“老欧，你到底想带着我们看什么？”
我话音未落，水底忽然传出咕噜水泡，我们的铁皮仓锁链已经到头，舱体悬停在水下。
虽然阳光已经浑浊难认，我依稀可以看到那水底的圆柱形铁笼，银球里的化龙草隐隐蔓延出金色光粒，将一些蟒蛇催化为蛟龙。
“你们一定好奇，那么大批次的蛟龙，到底是怎么保证化龙草供给？秘密就在这铁笼子下！”
我们听见老欧说的话，目光随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铁笼下面居然束缚着一条天池真龙，比腰还粗的锁链将龙的四肢、龙头、尾巴完全锁住。
“这下面锁着的可不是蛟龙而是一条真龙，我们也不清楚家主从哪捉来真龙，化龙草就是龙身上的龙鳞，每一片龙鳞就是一株化龙草。”
“等上面那批化龙草枯萎，你们就要下到天池底下，再拔一次活龙身上的鳞片。”
“它虽然被锁住了，还是蛮危险的，你们拔龙鳞时，千万要小心。”
老欧说罢，我俩看着水底奄奄一息的龙，它尾部的鳞片已经全被扒光，几缕血丝慢慢从水底飘出，正好用来滋养笼子上方的蛟龙。
董森还真是一点都不浪费啊，连龙的血都要用到蛟龙身上，参观到现在，我和老梁算是把龙骨贩运的整条生产线都摸清楚了。
护持龙属的豢龙氏成了屠龙者，是那么可怕的一件事，我看到眼前的一切罪恶行为只感到血腥恶心，后背没来由泛起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