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贵安的话吓得水旺夫妻俩脸色煞白,他被逼问那么久,心里早就心烦意乱,再经老支书那么一吓,算是吓破了胆子。
“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老支书你可千万别把我们扭送到县里。”
水旺的话,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刚才随口编造的话,他们居然察觉不出来。
谢贵安把钱往桌上一放,让他们夫妻俩坦白从宽,水旺哆嗦着坐在炕沿儿上,对着几个人回忆起当天晚上发生的事:
“蒋教授来的当天晚上,我从鱼塘往家里走,谁知道刚走到半道儿,就被几个黑衣人架进草丛。”
“俺还以为他们要劫色嗫,后来想想我一个大男人,有啥色可劫的啊。”
“结果这群人把我拉到一个帐篷里,他们说给我五千块钱,让我盯着村子里的那帮人,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就要给他们打小报告。”
“他们还说,要是他们要办的事情成了,就再给我两千元。”
“我一想,这说不定还能当成骆驼村的万元户呢,就鬼迷心窍答应了他们的话。”
“这些人给钱也算痛快,我刚答应他们,他们的头儿就递给我一个纸包,里面整整齐齐五千块钱。”
“我当时也想着,这伙儿人无非是好奇蒋教授的行踪,就是告诉他们也没问题,就趴在院墙外面,刚没听几句就被这个大兄弟砸了脑袋。”
水旺说着揉着自己的额头,谢贵安看了一眼额头,没好气冷哼一声:“这次也让你长长记性,看下次还敢挣这昧良心的钱。”
“蒋教授和他的学生,到山里是替咱们找活路来了,你愣是把人家的行踪都卖了,你啊,赶紧把钱还回去。”
老支书发了话,水旺也不敢违背,可他已经花了那么多,嘴里又嘟囔:“还不回去咧,俺和槐花已经花了五百,只剩下4500,我上哪找那么多钱去啊。”
“到村会计那儿,先支个五百,等以后有钱了慢慢还。”
沈斯容看着眼前的闹剧,如果还钱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老支书,我觉得现在还钱不太合适?”
“我们暂时不知道那伙儿人的真实身份,如果现在就把钱还回去了,就相当于明白告诉对方,我们已经发现他们了。”
“我们这样打草惊蛇,万一再惹出其他的事情就不好了,我们应该趁着水旺收钱,顺藤摸瓜找到这些人的幕后主使。”
她说的话,一下子让谢贵安反应过来,他刚才只顾着跟水旺生气,连正事儿都忘了:“对对,你看我这脑子,蒋教授的安全才更重要。”
“这样吧,这些钱就放在村部,等把这伙人查清楚了,再决定这笔钱怎么办?”
水旺一听说要把钱放村部,第一个不干,想拦却又怕挨骂,急地像热锅上的蚂蚁。
“老支书,这笔钱虽然不道德,也是水旺靠自己的能力获得的,你就直接拿走也不对。”
“他算啥球能力,刚收钱就被人砸了脑袋。”
“我觉得,这钱就让水旺改过自新吧。”
谢贵安不理解沈斯容的意思,让她继续说下去:“水旺,你得保证,以后他们让你做什么,都要汇报给老支书和我们,帮我们一起打掩护。”
“这样,这笔钱就是你的了,但如果你不愿意,那这钱就让老支书放到村部,再没收充公。”
“这个女专家的话,俺明白了,就是俺要做你们的双面间谍咧,是不?”
“可以这样说!”
“只要这钱还在俺手里,俺就绝对不给你们拖后腿。”
水旺的话,说得众人放心下来,先稳住这伙儿人,比什么都重要。老支书处理完水旺的事情,带着两个人又回到农家小院儿,跟蒋教授说了整件事的处理结果。
“好,小沈、小费,你们处理的正对我的主意,我们不能太招摇,一切以安全稳定为主。”
“不过,我们不能老是让他们躲在暗处了,必须得找个机会把这些人都揪出来,要不然墓葬早晚有一天保不住。”
“等会儿,我听了那么久,咋就云里雾里咧。”
“你们不是来找金脉矿的吗?怎么又扯到墓葬了。”
“蒋讲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啊。”
老支书的话,说得蒋教授唉声叹气,他本来就觉得把人耍得团团转不好,对谢贵安就增添了一层愧疚。
“谢老哥,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金脉,我们突然到骆驼村,是听说有一伙儿盗墓贼要来盗取北魏墓,我们是赶来保护这座北魏墓葬的!”
“天池外面的人,都是那伙儿盗墓贼故意找来搅局的,我们想出挖矿脉的主意,也是为了搅浑水。”
蒋教授说的时候,老支书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他坐在炕上吸着烟斗,眼里难免有一点失落:“原来是这,我早该想到的,这山沟沟里,哪里会有金脉嘛。”
“谢老哥,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这样诓骗你们,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蒋得生坐在炕上说的这番话,老支书没有搭腔,他停顿了很久才继续道:“你们其实也不用这样,那墓葬就是村里边上,你们招呼一声,我让年轻人轮流去守夜都行。”
“你说这办的啥事儿啊?”
老支书正在桌子上敲烟灰,院子门忽然吱呀一声,外面有人走进来。
“老谢叔,那金脉有情况,那金脉有情况!”
谢贵安很熟悉狗剩和牛蛋的声音,慌忙打开屋门,让他们两个进来。
“怎么咧,让狼撵了咋的,叫那么急。”
“不是,叔,我和几个青年人在窝棚里冻得受不了了,就想下地再干点活儿,谁知道挖着挖着,好像又挖到一条金脉。”
谢贵安拿出簸箕上的“金脉原石”丢过去:“是不是这种?”
“啧,不是,那金脉好像是连着的,我和狗剩都看见一条金灿灿的线越来越粗,就在骆驼峰的方向。”
牛蛋说得气喘吁吁,众人听到这话心里吓了一大跳,当初他们只是用碎石做了几个矿石,那金灿灿的线条,十有八九就是金脉。
蒋教授和老支书对望一眼,被年轻人们簇拥着来到挖好的坑边。
这坑里已经有六七米深了,打着煤油灯才看得清底下,他们俩不顾年老体迈,攀着梯子下到坑底。
泥水里果然是逐渐变宽的矿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