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顶的明亮星宿用金丝银线互相勾连,在黑玉中勾勒出神秘莫测的星宿图案,墓壁中的长明灯焕发的明焰光芒,将穹顶映照得如同银河倾倒、星宿熠熠。
金刚黑玉的接缝处雕刻着一条踏云抓彩、怒目圆睁的翡鳞金身龙,穹顶中心更是俯卧着盘旋成团的金鳞碧眼龙,一众人仰头仰得脖子都酸了。
“按照我对北魏陵墓的了解,金色鳞片细腻茂密,看样子是工匠一片片镶嵌进龙身,最名贵的就是金鳞龙的那两颗眼睛。”
蒋教授说完,我们看着金鳞龙雕的眼睛,可谓神威凛凛。
那两颗眼珠呈现出盈盈水润的嫩绿质感,它们裹挟明澈天蓝,仿佛将整座绿意森林和天际都藏进珠子,微微泛出的光芒,将所有珠宝的气韵都吸收进去!
老贼鼠用手电筒照了一下龙头:“这不就是绿翡翠吗?”
“那可不是翡翠,而是一种叫碧眼石的稀有宝石!”
“这种宝石在古代价比千万金,传闻这两颗宝石是禹嗣神龙的眼睛所化,天下就那么两颗!”
“我滴乖乖,真有那么值钱,那要是按照现在的价值来衡量,那该多少钱啊?”
老贼鼠原以为他自己拿的一袋子黄金已经是天价,想破脑袋也猜不到这颗珠子的价格。
“我可以给你估个价,晚清末年孙殿英盗了太后墓,从她嘴里扣出的夜明珠,按照现在的货币算大概是八亿人民币,这两颗珠子还要才乘以一百。”
“怎么说也得接近八百亿人民币,放眼当下没有谁能掏出八百亿人民币买下它们,哪怕到了现在也是举国之力才能买下的宝贝。”
蒋教授给我们介绍碧眼石的过程中,沿着陵墓中间的汉白玉安葬台拾阶而上!
这个安葬台是三层正圆形,一层比一层小,每层七十二级石阶直上直下,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台阶入口。
我大致数了一下,每一层圆台都分为八段栏杆,栏杆雕刻着描绘羽化登仙的精美玉璧,玉璧之间以青铜灯龛装饰,每层各有八个灯龛,龛里放着二十四星宿神官的金身像。
他们或是鹏壁大展或是低头颔首,以各种姿态托起长明烛,众星拱月般照耀着最高安葬台上的黑玉玄棺!
“这,大概就是冯太后的棺椁!”
众人跟着蒋教授来到黑玉玄棺前,这黑玉的材质比穹顶的更高级,那漆黑透亮的玉石中隐隐闪现片状金纹,四颗金钉牢牢钉住棺椁盖子。
“我们暂时还不知道黑漆骨匣在哪?”
“只有打开看看,才能排除这里面有没有骨匣。”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吧。”
一听说是金钉,老贼鼠比谁都兴奋,拿着起子和凿头一顿忙碌,费力拔出第一颗棺材钉,我和费大立也没闲着,将其余的棺材钉全都除去,只剩下推开棺材板。
正当我们想推开棺材板时,门口忽然响起一阵枪声,我们几个人顿时愣在原地。
“都别动!”
我们听到这声音纷纷举起手臂,回过头一看是一个络腮胡陌生男人!
这人戴着墨镜、穿着山地靴,嘴里还嚼着什么东西,一股地痞流氓的味儿,带着十几个荷枪实弹的黑衣人走进来,身后还押着水旺和谢贵安。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绑架他们。”
蒋教授明知故问,但他自问没见过董森,为了套出这伙儿人的身份,硬着头皮问下去。
“你不用知道,我们老板说了,你们的用处已经结束了,把手举起来退到台阶下,你们敢动一步我就崩了你们。”
这为首的黑衣人抬眼示意,身后的黑衣人快步走上安葬台把我们赶下去,他抚摸着黑玉玄棺,眼睛里透出别样的喜悦。
“这一次,我老狲头可算在老板面前立功了,开棺!”
他一声令下,十几个黑衣人抬起棺盖,只听得咣当一声,黑玉棺盖被砸到地上,黑衣棺椁里霎时出现一口金色棺木。
“黑漆骨匣,我来了!”
老狲头掀开棺盖的一瞬间,眼睛里的光芒消失,一股疑惑愤怒涌现眉梢。
“可恶,你们居然敢耍我。”
他在棺材里翻翻找找,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别说是黑漆骨匣,就是连一具腐烂的尸体都没见到,只孤零零放着一只黑漆漆的罐子。
“说,你们是不是把黑漆骨匣藏起来了。”
老狲头恶狠狠盯着众人,我们也是第一次得知棺材里不是冯太后的尸体,至于有没有黑漆骨匣,那更是不知道。
“哗啦~”
老狲头气急败坏,拿起黑罐子朝栏杆砸过去,只听得清脆一响,罐子四分五裂,满罐子银珠从里面洒落。
“狲头,这怎么还动了!”
罐子落地碎裂后,我能清晰感觉到脚底的震动,墓室里仅有的两个出口轰隆一声被巨石砸下,谁想出去都万难。
我仔细感受着地面,脚下的震动越来越强烈,伴随着机关轰隆声,除了安葬台以外,地面缓缓下降,转瞬就陷落出一个一米多的深坑。
我抬头往上看,九条金龙獠牙大开,银珠像瀑布般从嘴里倾斜而下,那银珠中似乎还有什么液体在漏出来,我伸手接过来,液体隐隐有一股刺鼻的气味儿,应该是某种动物油脂!
我们都不知道这油脂的作用是什么,直到银色珠子堆满地下的深坑,我才明白,这些油脂充当了银珠的滑动剂。
须臾间,我们眼前的深坑已经落满银球,更糟糕的是空气中弥漫着火油的挥发气体,圆台上的二十四盏灯龛剧烈燃烧,银珠不断折射烛光,将墓室照得如同白昼。
我有预感,这些银珠的作用绝对不是填充物,只见最后一颗银珠落下来,终于引燃了灯龛里的火。
这火噼里啪啦沿着空气里的火油气体燃烧,哗啦一声将整个银珠池子点燃,银是电和热的优良导体,池子里的银珠才不过几分钟就被烧得通红,如同岩浆一般在地坑翻滚。
整个主墓室里的温度从零下十度陡然上升到四十度,我们如同走在盛夏沙漠,身体里的水分迅速被烤干,喉咙燥得疼痛难忍。
“热死了,热死了,我要把棉袄都脱了。”
老贼鼠站在不足一米的墓室边缘,扒拉着自己棉袄,他满头大汗,已经濒临昏厥。
“我明白了,这座墓就是个陷阱,我们就像是烤炉里的肉,早晚要被烤干。”
“嗖嗖~”
“嗖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