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瞎鹰首屈一指是要缴灭的对象!”
“等确定他的身份,鄂春市还真就派剿匪队缴灭了白愣山匪寨,只是剿匪队到地方时,所有土匪都死了,只在山寨的堂子里见到一个被刮花了脸的尸体。”
“剿匪队长看那尸体上戴着单眼罩,猜测八成是老瞎鹰,但这人已经死了,他们剿匪队又不能审讯尸体,就给他报了失踪。”
“年代久远,当时见过老瞎鹰的人相继离世,也就没人能认得出他来了。”
“他唯一现存的影像资料,只有一个剿匪队退下来的老同志保存的有,他给的照片是老瞎鹰在白愣庄当佃户时,跟庄里乡绅照的一张合影。”
“我也调取了谢贵安在抗联时的档案照,你看一下就知道了。”
曲阳说着从档案袋里拿出两张大小不一的黑白照,一张照片有巴掌大,上面站着一个穿马褂长袍的民国乡绅,那民国乡绅身边就是身穿厚袄,脚缠绑腿儿的年轻佃户,一根黝黑的辫子盘进脖子。
另外一张照片上的人高高瘦瘦,扛着一把土质猎枪,包着头巾,一看就是练家子,只是他的脸很明显跟谢贵安不一样。
这种不一样不是年轻或衰老可以掩盖的,而是真真正正的两个人,反而是和乡绅合影的那个人,简直就是年轻版的谢贵安。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那老瞎鹰其实就是谢贵安年轻时候。”
她将老谢当前的照片摆在我面前,两个人除了不戴眼罩和略微年轻,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到了这里,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真正的谢贵安早就死在几十年前,当前的谢贵安其实是匪头子老瞎鹰。
即便到了现在,如果我们不看照片,怎么也不会相信,谢贵安就是老瞎鹰。
这些日子老支书可以说对我们十分照顾,连村民们都对他尊重有加,谢贵安怎么看,也不像个穷凶极恶的老土匪呢。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刚得到结果时也不相信,不过我们可以猜测,谢贵安在人生最后的十年经历了什么!”
“1938年冬月,青年谢贵安跟着东北抗联第五纵队跟关东军打游击,这些义士在白愣山附近,被关东军的火力包围。”
“在没有后勤和外援的情况下,与关东军僵持了一月终于败下阵。”
“谢贵安在打游击时意外逃到白愣山匪寨,被当时的悍匪老瞎鹰救回麻鹰山寨,正式落草为寇。”
“在山里的这段时间,他跟老瞎鹰讲起过自己的童年经历,甚至连最隐秘的寻金神官身份也告诉了老瞎鹰。”
“那老瞎鹰当时仍然是松岭义匪司令,只是把谢贵安的人生经历当做佐酒故事,直到49年末开展清缴匪徒,老瞎鹰在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为了掩人耳目,他赶在剿匪兵去山寨之前,将所有知情的土匪全部下毒害死,然后将谢贵安伪造成老瞎鹰自尽的状态,故意留给剿匪队一个迷魂阵。”
“他趁着这个机会逃出山寨,以谢贵安的身份金蝉脱壳,遇到人就说自己曾经加入过抗联,甚至连打鬼子的经历也都一一编造。”
“目的就是掩盖真实身份,以谢贵安的抗倭义士身份,可以免除很多麻烦。”
曲阳的猜测,最贴合谢贵安的人生经历。
唯一无法确定的,是谢贵安到底是被迫假扮老瞎鹰,还是自愿报答救命之恩,用自己的死换老瞎鹰一条活路。
“那,老瞎鹰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就只是为了活下去!”
沈斯容的猜测我也有疑问,一个悍匪,摇身一变成了骆驼村模范村民,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当然不是,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依据你们的描述,谢贵安很有可能年轻时为了报恩,把寻金神官的历史跟老瞎鹰说过,甚至连冯太后墓和墓下金脉都一并告诉老瞎鹰。”
“这个事儿对于老瞎鹰来说诱惑很大,一个土匪知道骆驼峰藏大量黄金,我猜他唯一的念想就,是想尽办法据为己有。”
曲阳说完又顿了顿,继续还原老瞎鹰的目的:“这里还有一个问题,难道老瞎鹰不怕被骆驼村的人认出来吗?”
“唯一可以解释这一原因的,那就是骆驼村所有见过谢贵安的村民都不存在了。”
“能让一个村子不存在,除了屠村没别的原因,而一个村庄不会平白无故被屠村,肯定是村子有什么东西是歹徒需要的。”
“寻金神官传说里的黄金,就是歹徒屠村的最关键因素。”
“我记得你们提起过,老瞎鹰说所有村民都是民国时期闯关东的关内人,那么我猜测骆驼村一定在1938年之前被屠过村。”
“结合地下关东军遗迹,我敢保证1938之前灭了骆驼村民的团伙,应该就是关东军。”
“们的目的也是为了获得骆驼村金脉黄金。”
“谢贵安苟且偷生,将金脉的位置告诉东瀛人,才侥幸逃脱一死。”
“然后借着某些机会,一个人逃了出来。”
“愧对骆驼村,这是他十年不回骆驼村的原因。”
“你觉得老瞎鹰没有说谎,那是因为这都是谢贵安真实经历过的,他只是以老谢的身份说出来而已!”
听她说了那么多,我们俩如同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原来老瞎鹰想要的是骆驼村的黄金矿脉。
“他只是听过传说却没有亲眼见过,没办法找到金脉的确切位置,直到蒋教授来了,才误打误撞知道金脉的准确位置。”
“于是,当他得知有黄金矿脉,决定亲自指挥年轻人帮忙,寻找机会。”
“但这时勘探队已经派驻进来,他没有机会再把金矿据为己有,就一直蛰伏在我们身边。”
“那么,他接下来只有两步路要走,一是用各种办法支走你们,获得金脉的大部分黄金。”
“第二,恐怕就是要找帮手了,这个帮手还必须是你们的敌人,才会跟他同流合污。”
“董森”
曲阳说完,我俩一阵沉默,异口同声说出一个人的名字。
是啊,还有谁比董森更希望我们死,他第一时间就会找董森合作!
“黑漆骨匣,就是他和董森合作的投名状!”
曲阳一句话说得我们后背恶寒,我只顾着自己设局,却想不到老瞎鹰已经设了几十年的局。
这会儿,恐怕就是这老狐狸要收网的时候了!
“遭了,我们临走时让老梁把黑漆骨匣带出来仿造了,只有蒋教授一个人在屋里,那他岂不是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