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完她说的话,忍不住点点头,接过手串继续道:“岳罗兄弟,不是我打击你,我也见过不少古董,像这种形制的手串,你去任何一座古都,文玩一条街能买到你吐,这算不上什么像样证据。”
话是实话,只不过不太好听,宋岳罗心里也清楚,只凭借来历不明的手串,想寻找到昆仑神木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抱着去找昆仑神木的目的,又去过菲国文玩市场,可惜这一次没有碰到当初的手串商人。”
“从那时开始,线索就失踪了,我现在唯一掌握的线索就是——唐匠曾经在某个历史时期到过东亚小国,昆仑木可能被东亚某个国家的人收藏起来了,只偶尔放出昆仑神木做成的东西。”
“东南亚手串线索不通,我就把线索集中在唐匠铜印上,把铜印展示给神郁老头,他才向我讲了唐匠的传说。我一直都在追踪这些匠匪的踪迹。”
“我曾经配合县里剿匪队跟这些人正面干过仗,他们现在有了先进武器,反而更难以发现,的确不是一般人,一直僵持到现在,才出现抢夺你们照片的事情。”
宋岳罗说完这些话,又补充几句:“仁钦县的匠匪不会无缘无故阻碍你们查案,他们几次三番抢夺照片,很可能是知道你们一旦把雪朗山难铺开来查,就会揪出昆仑神木和山海妖国的秘密。”
“我现在怀疑,那一次山难根本就是山海妖国冲着界碑去的,只不过我们误打误撞进入雪朗山,才会误入神郁跟山海妖国的斗法,匪匠也不过是山海妖国在人界的傀儡打手!”
我听完这些话,从进入德仁村就积累在脑子里的一团乱线,突然在这一刻彻底清理疏通,怪不得魔煞佛陀要处处阻拦我们——一旦我们不再查案,山海妖国的秘密将随着神郁湮灭,再无人可与之抗衡。
“你说的先民神郁,他目前还能支撑多久?”
我们已经准备要帮宋岳罗拿到昆仑神木,宋岳罗说神郁的神力正在消失,我肯定要评估先民目前的处境,才好进行下一步。
“神郁老头二十年前说娲神当初只是让他守护界碑一万年,可从娲神嘱托他开始到现今,已经过去两万年了,他比娲神说的又多撑了一万年,他告诉过我,只要山海妖国出现任何较大动静,他随时都会湮灭。”
“这么说,我们得尽快把昆仑神木给找到,帮神郁巩固封印。”
宋岳罗的意思我们都明白,我们目前只有两个线索可以查——唐匠背后的魔煞佛陀,菲国手串背后的昆仑神木。
“这样吧,我建议你们先从已经确定的菲国手串着手调查,我到县里走走关系,看能不能把匠匪的历史再挖掘一点,说不定还能发现他们有迁徙南洋的蛛丝马迹。”
眼下神郁随时都有可能湮灭,事情紧急之下,众人也只能兵分两路,巴桑镇长在明处调查匪匠,我们在暗处调查昆仑神木。
我们从政院出来,肯定是不能再回德仁村,有老桑这个入殓师在,村里肯定有他们的眼线,为了不泄露情报,我把整个灵异调查组转移到镇里招待所。
四个人跟着宋岳罗,来到德寅镇牧巴街的密集基地,这个地方是一个鱼龙混杂的杂货街区,到处可见络绎不绝的行人和货商,他的房子藏进众多藏式小楼,不仔细看还真找不出来。
正所谓没有金刚钻不揽那瓷器活,我和沈斯容始终对古董的认知有限,再加上这一次肯定要跟东南亚文玩行打交道,不找一个行家,连说话都可能让人给骗了,我们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找一个古董行家,跟我们一起辅助查案。
一周过后,一个男人敲响宋岳罗的门。
"嘭嘭嘭~~"
宋岳罗打开院门,来人只比他肩膀高一点,穿着唐装大褂,脚踏老布鞋,梳得油亮的大背头下,有着不算端正的五官。
他一看到宋岳罗身后的我,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盛爷,咱们二万五千里长征,总算是在雪域高原顺利会师啦,哈哈哈哈哈。”
川子还是老样子,算起来也有快两年都没见过他了,我记得上一次见他,还是刚从疆地回来不久。
“哎呀,川子,我们可是天天盼望着你来,烤全羊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咋现在才过来!”
好不容易在藏地遇见个敦商市的旧相识,傅南柏一把搂过去,对川子发几句牢骚,嫌弃他来得太晚了。
“我在敦商市又盘了两个门面,这不是刚开业事情多吗,一来二去就给耽搁了。这不,我一忙完马上不就过来了!”
“我说盛兄,您跟我在电话里说,要跟我介绍一朋友,是哪位啊?”
川子的火眼金睛在我们周围浏览,把目光停留在巴桑和老宋身上,饶有兴趣看着他们两个。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德寅镇巴桑镇长,另一位可了不得了,他可是享誉国际的华国登山队队长宋岳罗!”
我把巴桑和宋岳罗拉到川子面前,他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宋巴两人,眼珠咕噜乱转,赶紧把我拉到院子里,等走远了才说道:“我说盛爷,那个叫巴桑的我不认识,宋岳罗的鼎鼎大名我可是听说过,可报纸不是说他死了吗?”
“您现在的神通,已经能把死人复活了?”
川子插科打诨惯了,要是让宋岳罗听到,准得挨揍:“官方调查结果是失踪,人家根本就没死,这些报纸也就喜欢捕风捉影,写得稍微过活了一点。”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那您找我来,究竟是想做什么啊,我电话里问你,你就是不说。”
既然川子都主动问了,我也没什么好遮掩的,让宋岳罗把他买的手串拿出来,递到他手掌:“那你可是古董行家,你给掌掌眼看看这手串的来历!”
川子把木盒打开,拿起这串油光透亮的串珠,古董行家就是不一样,他从后面背包里拿出一套家伙事儿,抽出匣子里的放大镜和白手套,用火烧水浸的法子,坐在桌子边仔细鉴定手串。
“嘶~,稀奇,真是稀奇,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种木头,声如玉罄结实紧密、油光水润触手生凉、还掷火不燃,这要真是木头,那可是无价之宝啊!”
“盛爷,这手串价格可不便宜,您的朋友这是在哪买到的?”
我就知道川子识货,继续问道:“我朋友也是怕买假了,才让你给掌掌眼,你能看出这手串的原产地和朝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