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我们面前变成这样,把船员们都吓了一跳,我们为了避免再产生这样的事情,就一直留在船舱,直到你们在对讲机里发出声音,我才确定你们没有死。”
笃波明白,威廉用了所有力气来保证船员的安全,如果不是威廉眼见天气变差,那大部分船员可能都会变成榕树,他拍拍威廉的肩膀,郑重其事说道:“我代表皇家菲利安号所有船员,谢谢你为拯救船员所做的努力。”
威廉脸上并没有表现过多开心,反而变得愁眉苦脸:“这是应该的,我比较担心的是,我们的科考船怎么从海峡里出去,甲板上的植物已经跟悬崖峭壁周围的藤蔓长在一起,想走都走不了!”
“你放心,只要没有死,我们一定可以从峡谷里走出去!”
笃波想到二十年前的轮船空难,他内心暗自发誓,一定不能让皇家菲利安号也重蹈覆辙,他的船员不能再有任何人出事。
我们要解决出峡谷的问题,首要要搞清楚船体受损的情况,根据受损的情况逐一修缮,船上的水手很快被分成好几组,赶往船舱的不同位置评估科考船受到的损伤,半个小时后,各个带队的船员队长全都集合在甲板,开始报告他们观察到的情况。
“各故障排查小组队长请注意,按照组别,把你们观察到的问题向船长汇报!”
笃波的话犹如砸地土钉,一组队长向前走出一步,铿锵有力报告道:“报告船长,本组负责甲板损伤评估,甲板约70%的面积被巨型榕树占满,榕树根系深深扎进甲板下层,已经穿破第二层船舱,目前仍然在向下生长,情况危急。”
二组队长接过一组的话头,站出来说道:“报告船长,本组负责船体外壳损伤评估,目前船体外壳覆盖一层腐蚀性极高的苔藓,刮开苔藓可观察到铁锈斑驳,某些船体外壳已经被腐蚀破损,分别是甲板两侧、舰桥舱外皮、休息层外皮,以上三个地方破碎,急需修复。”
三组组长紧随其后:“报告船长,本组负责船体动力系统损伤评估,目前动力系统一切正常,没有损怀。”
四组组长继续跟进:“报告船长,本组负责船载设备损伤评估,目前甲板吊车、绞车、货运车损伤严重,二层实验室损坏大半,气象站完全损毁、舰桥感应雷达完全损毁。”
五组组长抽身而出:“报告船长,本组负责舰载船员损伤评估,目前有十三名水手没有返回船舱,十五名水手在甲板发生意外,损员达到30%,主要舰载船员目前处于安全状态。”
“报告完毕,以上是皇家菲利号受损情况。”
这些话我并没有听得太仔细,但大致也知道轮船损伤最严重的是甲板,甲板树木不但长得高大,竟然已经穿透了两层船舱,照这个速度生长起来,一艘船很快就会被榕树群撕碎,解决榕树的问题刻不容缓,水手们拿着船上的电动锯子,朝树木的根部砍下去。
榕树是活人感染霉菌才变成,水手们要锯断榕树要承受很大的心理压力,偏偏这时更棘手的问题又出现了,榕树被铁锯拉得嗡嗡作响的同时,无数血红的液体从树干涌出,甚至还伴随着阵阵野兽尖叫,一些心理脆弱的水手当场吓破胆子!
“啊~~~~”
“啊~~~~~”
“啊~~~~~~”
震耳欲聋的野兽尖叫弥漫到整个甲板,所有人心里都害怕眼前人变的榕树,就在水手们落荒而逃的同时,被锯断的榕树从根部开始生出枝杈嫩芽,才不过须臾片刻,就又生长为枝繁叶茂的榕树,甚至比以前的更为繁茂,我们脚下的甲板随即传来轰隆响动,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树根又往船舱更深处钻了。
“怎么办?”
“为什么连钢锯都锯不断,难道我们真的要和轮船一起葬身海底了?”
船员们在舰桥舱里看着甲板上的动静,每个人心头都笼罩一层阴霾,船员的这句话就像是传染一般,在轮船里蔓延。
我屏息凝神,打开眉间天眼,眼前的榕树在天眼看来就是普通的榕树,连一丝妖气魔障都没有,这就是我最好奇的地方,我们遇到的明明是诡异情况,为什么天眼会认为是正常,这里面肯定有其原因。
“船长,不好了,榕树的根系已经穿透甲板和四层船舱,穿进海水里去了!”
船员话音未落,峡谷里的海水突然像烧热的那样沸腾起来,皇家菲利安号如同经历了一次地震,更恐怖的是每个人都能感觉轮船在被缓慢抬升。
我站到甲板围栏看着船下,原来是榕树粗壮的根部在托举着科考船,它们如同蟒蛇似的不断生长,将轮船彻底从峡谷抬升到岛屿上头,我们已然又回到巴塘岛中心的那个大瀑布周围。
众人低头看去,轮船此刻已经被悬空在距离海面二百多米高的岛屿上,我有预感,榕树绝对不只是把我们抬升那么简单,我跟笃波一合计,赶紧让船员们穿着防护服、拿起足够的武器和物资从轮船撤退,抛弃这艘长满苔藓的空船,随船文书拿着摄像机咔啦一声,照下这艘船的奇葩位置,为以后回菲国汇报情况准备材料。
船员们撤出科考船还不到五分钟,甲板的榕树受到温热气温的影响,枝条以更快的速度伸展,科考船转瞬就被枝条完全覆盖,如同一株挂在半空的球形森林。
“这……我的妈呀,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啊,连船都没有了,我们还怎么回去啊!”
刘川没想到第一次跟大部队出任务就赶上这样的事,内心腹诽自己太倒霉,我盯着目前的情况,缓缓开口:“大家尽可能以最快的速度在附近安营扎寨,不知道这座岛屿有什么野兽,千万不要单独行动。”
队员把临时露营地扎起来后,天色彻底暗下来,大家吃完晚饭陆续进入帐篷休息,在我看来岛屿白天都那么危险,夜晚的情况只会更严重,我和宋岳罗坐在众人的帐篷外面,决定替队员守夜。
夜晚、巴塘岛比白天要凉爽很多,海面腥咸的风随着草木花朵的清香微微袭来,虫鸣就像摇篮曲,催得人眼皮困顿,稍不留意就有可能打盹。
我正要眯眼小憩,突然被海面的水声警醒,抬眼一看,意外的情况果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