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都吃了一惊,不知道魏世宏为何连这种细节都知道。魏世宏并没着急回答我们,而是把那个皮袋子凑近鼻子闻了闻,然后递给我们说:”这是一个旱烟袋,就是用来装旱烟烟丝的。“
当那个皮袋子传到我手里时,我也闻了闻,果然一股浓郁的烟草味。
“据我了解到的情况,二十多年来,在这里被砍掉头颅的猎人有六个,其中还有一对同胞兄弟。这对同胞兄弟所在的那个村,我以前经常去,和这两位同胞兄弟的一位堂哥是好朋友。
他向我详细讲述了那两个同胞兄弟被害的情况。
那两人死时才三十岁出头,都刚结婚生子不久,兄弟俩关系非常好,从小到大,几乎形影不离,而且打猎都在一起,有一年出来打猎,十多天都没回去,家里人非常担心。
因为以往出去打猎,最多一般都是出去两三天,还从没出去这么时间、而音信全无的,于是,几个堂兄弟就开始找这两个人。两人在打猎前,曾经向邻居说过一句,说是要来这一带打猎,于是几个堂兄弟得到这个信息后,就来这一带找两人的下落,找来找去,就找到了这片废墟内。
当几个堂兄弟走进这个二层小楼的房间时,无比震惊地发现,在旁边这个房间里,有两个无头尸体,而且两具尸体都非常怪异——这两具无头尸体并不是躺在地上,而是站立的姿态。
而且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长袍,里面则是赤 身 裸 体,更加让人不寒而栗的是,他们已经被斩断的颈部上,竟然插着两段树枝,树枝把长袍上的那个帽子顶了起来。
从后面和侧面看时,就像一个活人站在那里,根本看不出是两具无头尸体。看来凶手很凶残,也很变 态。而在两句尸体的旁边,有些衣物,这种皮制的烟袋子就在衣物中。
仅仅通过这种皮袋子,堂兄弟几个就能确定这两具尸体就是那两个同胞兄弟了,因为在整个村庄里,只有他们两个才使用这种皮袋子装烟丝,而别的猎人都已经习惯抽烟卷了。
而兄弟俩一直喜欢抽旱烟,这种皮袋子,就是他们特别用一个狐狸幼崽的皮制成的。显然是凶手杀了兄弟二人后,再把两个人的衣服脱掉,为尸身换上了这种黑色的袍子,而且还变态地往两人的腔子上插了木棍。
几个堂兄弟又检查了一下尸身,就更加确定这两具尸身,肯定是那对双胞胎兄弟无疑了——因为他们堂兄弟之间,年龄都差不多,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因此他们知道那对孪生兄弟的屁股上,都有一片很大的青色胎记,而他们在那两具尸身上,果然发现了这一特征。
几个堂兄弟又惊又怕,他们连忙去步行到几十公里外去报案,可诡异的是,等警方来到现场后,那两具尸体已经不知去向了。只留下的两个人的衣物、还有一个装烟丝的皮袋子。
因为这里人烟稀少,两个村庄之间,往往相隔几十公里,而这一带警力很有限,再加上这个案子实在是太诡异了,犯罪者基本上没留下任何线索,所以案子一直没能破。
但那位堂哥一直保存着那个皮袋子,算是对自己两个兄弟的纪念,但他比较奇怪的是,两人每人都有一个这种烟袋子,并且两个人的烟瘾都很大,都是这种烟袋子不离身的。
但为什么现场只找到一个呢?
更加诡异的是,这件事情过了两年后,当那种悲伤和恐惧正逐渐淡去时,那位堂哥,又遇到了一件极其恐怖的怪事——一年中秋的夜里,那位堂哥正在熟睡,忽然隐约听到窗户发出一阵轻微的 ‘啪啪’声,好像是有人在敲窗户。
他吃了一惊,连忙穿上衣服、操了把柴刀,轻轻打开门,慢慢走到外面,在明亮的月光下,他往窗下看去,但窗下并没有人,也没有别的东西,是不是有猫头鹰之类的鸟在啄窗户呢?
因为在附近的森林中,有很多猫头鹰,它们昼伏夜出,有时会飞到窗台上。所以,看了一会后,那位堂哥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就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去继续睡觉。
但他刚一转身、正准备往屋里走时,忽然发现在六七米之外,站着两个穿着黑袍的人,而且黑袍上还连着一个帽子,看到这一幕后,那位堂哥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腿瘫软的已经无法站立了。
他想喊,却干张嘴,什么都喊不出来。
对于这一幕他印象太深刻了——这就是他两个堂弟的无头尸体的站立姿势,连衣着都一样!难道是两个已经死去的堂弟来找自己了?
万幸的是,那两个穿着黑袍的人没走过来,只是在那里站了一会后,然后就慢慢走到了树林里,消失不见了。经过这番惊吓,那位堂哥大病一场,发了两天高烧,差点病死,过了二十多天后,身体才逐渐复原。
更可怕的是,在那个中秋之夜里,这两个穿着黑袍的人,还找了另外两个堂兄弟,而他们都是来这里见过两人尸身的。
几个堂兄弟后来找了个神汉问了下,神汉说,这是因为他们作为亲人,没能为那惨死的兄弟俩招魂,因此两兄弟的成了孤魂野鬼,没办法投胎,所以才又来找他们兄弟。
堂兄弟商量了一下,花钱清了几个神汉,又到了这个被害的现场,为那兄弟俩做了场简单的法事,而且从那之后,每当过年过节,堂兄弟几个都来这里烧纸祭祀一番。
有一年中秋,出于好奇,我也跟着他们兄弟几个、特地来这里看了看,他们向我详细地讲述了当时的情形。
而这些措施果然管用,从那之后,那两个黑袍人就再也没出现过了,所以,当看到这个烟袋时,我马上想到了这件事,才推测那两个穿着黑袍的人,又出现在这里了。”
魏世宏讲的这个故事太阴森恐怖了,没想到在我们住过的房间里,还发生过如此血腥、如此恐怖、如此诡异的血案,我一阵阵头皮发麻,原来还觉得这个房子温馨、安全,而这种印象被瞬间颠覆了。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真不敢再在这个房间里住了”,胡梦本来坐在离我们稍远的椅子上,听完魏世宏讲的这些时,她赶忙坐在了郑旭和秦晴的中间,并紧紧地露住郑旭的一条胳膊,把头埋在了郑旭的肩头。
“是啊,这事也太可怕了吧,今天夜里我也不敢回我的房间睡了”,王同也一脸的惊恐。
不只是他们两个,我们每个人都脸色大变,之前虽然听魏世宏说这里死过人,但毕竟那还是一个相对模糊的概念,现在他却绘声绘色,讲的如此具体生动,而又充满细节,尤其是他说到张大军见到的两个人,可能就是那对被砍掉头的兄弟,更是让我们不寒而栗。
“我之前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而且上过战场,死尸见过不少,从没害怕过死人,也不相信鬼神之类的,但经历了这么怪异的事情后,我发现自己的胆子变小了,会感到一种强烈恐惧,唉。”
麦克也很有感慨地说。
王同的那种可怕、而又怪异的梦,张大军看到的那两个神秘的、穿着黑色长袍的人,还有这里的可怕的杀人案,都瞬间让这里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恐惧中。
天色已经全黑了,因为这里的风力发电机出了问题,所以我们也只能点蜡烛了。
我忽然觉得这里的黑夜很可怕,我宁愿待在那个小镇的宾馆中,虽然那里也充满了怪异和危险,但毕竟那里人多,而在这个如孤岛般的基地中,只有我们区区八个人,但却要去面对潜伏在黑暗中的、无数的危险与诡异。
“咱们还是去张教授那个房间吧,起码你们住的那个房间,没发生过凶杀案,现在天一黑,我就更觉得这个屋里更加阴气森森,老觉得在黑暗的角落里有眼睛盯着我们似的。”
胡梦央求似的说道。
“嗯,我上次来的时候,听那些猎人们说过,的确好像所有的凶杀案,都发生在这间房子里”。
魏世宏的话,更让我们坚定了搬到张大军那个房间的念头,可我们都过去住的话,只能在客厅里打地铺了。
“你们都过去住吧,今天晚上我要一个人住在这里,看看究竟会有什么怪事发生。”
魏世宏语气平静的说道。
“你自己在这里住?还是不要吧,根据大家所说的情况,也许会有危险的,要不我留下来陪你?”麦克担忧地说。
“不用了,我现在心平如水,连死都不怕,更不要说什么鬼了,我正想搞清楚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还是我自己在这里住吧,人一多,鬼也许就不敢来了。”
魏世宏语气轻松、而又略带调侃地说。
我们又劝了他一阵,但他不为所动,大家也只好由着他了。
我们都把简单的行李搬到了张大军所住的房间里,胡梦、秦晴、郑旭挤在张大军原来住的房间里,而张大军和王同则一同住在王教授的那间,我和麦克则睡在客厅的两张长沙发上。
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不但没感到不舒服,还觉得内心的那种恐惧感减轻了不少。不知什么时候,外面起风了,在风声中,不时传来各种奇怪的声音,有的像是树枝的断裂声,有的像是野兽的吼叫声,听起来都让人觉得胆战心惊的。
魏世宏独自一个人在那个最恐怖的房间里,难道他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