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叫天扎活儿,料都是刮出来的。
但是刮的料,只能说是一般。
扎的活儿是五伶女。
滕叫天知道,天黑前要扎出来。
对于扎伶女,滕叫天是很轻松的,因为扎得太多了。
他扎的时候,有点犹豫了,带意?还是不带?
滕叫天停下来,出来,蕭爷的儿子在前面。
“问一下,扎活带意不?”
“尽你全力。”
滕叫天也就明白了。
五扎成活,他点了内睛。
萧爷和他儿子进来看活,蕭爷的脸色不悦,滕叫天心里想,这和特么又要没饭吃了。
“你去送扎,叫天,跟我去吃饭。”
滕叫天的一听,心就落下了,看来是没事,还能吃上一顿饭。
去酒楼,锁阳城最大的,看来这个扎行,是非常的赚钱,也应该很有地位。
在南城,扎纸活的,就是最下面一层的人了,为了生活,捞阴。
进去,里面的人对这个蕭爷是十分的客气,上二楼,也是单独的房间,坐下,可以看到外面的主街。
点菜,上酒。
“叫天,你的活儿,从什么地方学来的?”
滕叫天来的路是就琢磨了,肯定是要问这些话的,他都想好了。
“我的部落被打败了。”滕叫天知道这段历史。
“我真得叫你滕先生。”蕭爷这话让滕叫天心里发慌。
“不敢。”
“喝。”
滕叫天把酒干了,蕭爷喝了一小口。
“你没说实话。”蕭爷说。
滕叫天沉默了,自己的扎肯定是被看出来了,但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不知道。
“蕭爷,我……”
“知道你有话说不出来,你的扎带意,能带意的,也有,但是你是蕭扎带意。”
滕叫天一愣,恐怕自己带意是带的蕭扎之意。
“蕭爷,何出此话?”
“你是蕭扎带意,不是什么部落扎,这个你从什么地方学的?”蕭爷问。
滕叫天想了一下说:“部落没了,我四处的游扎,也许是学到了。”
“蕭扎只有入扎才能学到,而且极为严格的。”蕭爷说。
滕叫天真是无话可说了,被逼到了这个地步,他说发生的事情,蕭爷也不认呀!
滕叫天语塞。
“好了,不说这事了,你在天路扎行,就行一个主扎吧!”萧爷说。
滕叫天知道,留下来,肯定还是有事情的,但是他也没有地方再去,去那个小扎铺,不可能了,那老板根本不敢再要他了,他能看得出来,那小扎铺的老板非常的害怕蕭家。
这个主扎是不好当,这蕭爷恐怕是在探自己的扎路。
吃过饭回纸铺,蕭爷,他也知道叫蕭天了。
蕭天给安排了一个住的地方,在后院的一个单独侧院里,对自己还真的是好。
“这是月钱,先支了。”蕭天把钱放下就走了。
滕叫天琢磨着,这也许就是他这世的命了,上世扎纸,连报三世,活着的时候,他不相信,其它的纸铺,也是不相信的。
这回他是相信了,这报应来得也是太快,直接给自己弄成了四十多岁,无家可归,穷困潦倒。
滕叫天休息,第二天早早起来,打扫扎行,从里到外的。
五个干活的人陆续的来了,都没理滕叫天。
蕭天的儿子过来了,蕭满城,他过来看了蕭叫天一起。
“你是住行主扎,打扫的活儿让他们干,你扎活就成了。”蕭满城说。
蕭满城进扎房,告诉五个人,滕叫天是主扎,住扎,让他们给敬着点儿。
恐怕这是蕭老爷子放话了。
蕭满城安排完离开了。
下午来活了,全套的活儿,扎伶女,扎马,扎花,扎幡,还有一个扎房。
滕叫天扎大活,扎房,这些人扎小活儿。
他们不紧不慢的,天黑前他们是能扎完的,扎房,一个人要扎完,就得不闲着。
他们没有人帮他。
好在是料都准备好了。
滕叫天不紧不慢的扎着,二起楼。
滕叫天中午没吃饭,也没有休息,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
他不停的在扎着,下午上纸,四点前全部完成。
他看有时间,又扎了房子里的物件,桌子,椅子,床……
天快黑了,完活了。
那五个扎人早完事了。
五个扎人,一个人扎的活儿不错,剩下的其实也不是扎活的,但是活多了,也能扎,扎的就一般了,看久了,也是会了。
五个人坐在那儿聊天,看着滕叫天。
结束了,蕭满城就进来了,看活,看了足有十几分钟。
“你们你们扎得,什么东西?”蕭满城火了。
五个人站在一边,不说话。
“有滕先生多学学。”蕭满城发了一通火,让其它的五个人送活,让滕叫天休息。
滕叫天出来,找了一个地方吃饭。
他坐下,喝酒吃饭。
他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在这扎行里,呆上后半生?他是不甘心的,这是寄人篱下,日子不好过的。
滕叫天心里苦。
喝完酒,回纸铺,关铺,留夜口,他是住扎,夜里有活儿,他是需要抓紧扎出来的。
滕叫天坐在那儿,从窗户往外看,他想起自己的纸铺,自己的一切,甚至是历史教授。
他不禁的眼泪掉下来了,他几乎是没有掉过眼泪。
第二天,蕭天九点多来了。
没有活儿,那五个人就备扎料,或者是扎架儿。
滕叫天给蕭天泡上茶。
蕭天和滕叫天聊天,就聊到了萧扎上。
蕭叫天说会一些,说不会也不成了。
“这样,你看看我的扎活儿。”
“蕭爷,我多嘴问一下,您的祖扎是……”
“蕭山,开纸鼻祖,各纸铺都挂像,礼香。”
竟然真是如此。
这个年代,滕叫天算了一下,应该是在四百到五百年前。
进小扎房,蕭山扎活儿,有自己的扎房,不在大扎房扎活儿,也是怕别人学了去。
进扎房,非常的干净,利索,料是料,活是活儿。
两件活儿摆在扎案一头。
“看看这两件活儿。”
两件扎活,扎的马车,三乘马车,三匹马,还有就是一个盘坐着的,阴司,扎得尺寸是十分之一的,确实是太精致了,带意而扎,那马车就像随时就要动一样,那扎阴司,就像一个真人坐在那儿,闭着的眼睛,随时就要睁开一样。
“蕭爷,晚辈不敢看。”
“哈哈哈……叫天,你的二起楼是没有用心,你在这儿给我扎一个活出来,用蕭扎,晚上我过来请你喝酒。”蕭天走了。
滕叫天仿佛闻到了一股杀气儿。
这里的积阴很重,这是蕭扎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