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叫天看那扎棺,他没看出来,是何家的扎活,就南城的扎活儿,滕叫天一打眼,就知道是那家纸铺的,或者是什么人扎的。
滕叫天正琢磨着,过去的扎棺,在离纸铺十米的地方落地了。
扎棺不落地,这是规矩。
滕叫天感觉不美妙。
一个男人往纸铺走过来,滕叫天看着,这个人到了纸铺前,行了一个礼,进来。
滕叫天站起来了。
“滕先生,借路而行。”这个人说。
滕叫天愣住了。
过去,是棺入土,都是绕着纸铺而行,定好路行。
但是,也是有特殊情况的,挑选纸铺而过,这种情况极少,那就是借路。
借扎阴路,都说,人走阴路,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在转世的路上,很辛苦,就借路,和纸铺借路,让纸铺给扎阴路而行。
这个人是明路人,滕叫天心里非常的不痛快。
这事先也不沟通一下,直接来借阴路。
死者为大,不借也是不好。
“您这……”
“借阴路,日后会把阴路钱送过来的。”这个男人说。
如果不借,这棺不起地,要在纸铺前一下停下,不管你多少天,这谁受得了?
滕叫天想了一下:“好吧!等我一个小时。”
滕叫天进扎房,开始扎阴路。
阴路宽两米,长五米,扎条横九十九条,竖三十三条,不上纸头,像一条路一样。
滕叫天摇头,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也不舒服,借路提前不说,到门前借路,滕叫天也不认识。
滕叫天一个小时扎完,这活儿不是细活儿,扎到位就可以。
滕叫天出来,叫人,拿走。
那个男人进来,把扎活拿走,出来说:“谢谢滕先生,过两天把扎钱送来。”
“不必了,从我纸铺前路过,我是应该送的。”
“谢谢滕先生。”
起棺,走了,滕叫天关纸铺,心情不爽。
滕叫天去鬼市转。
白天的鬼市和夜里的鬼市是有区别的。
这鬼市卖的东西,有一些很离谱。
滕叫天看着,一个摊一个摊的。
走到快中午的时候,竟然有人卖纸梯子,就是入天堂的梯子,是扎活儿。
过去,确实是有人借扎梯,也叫天梯,借天梯的人,都是罪很重的人,自己扎的天梯无法进入天堂,只有借,这是别人用过的扎梯。
以前有纸铺备这种别人用过的天堂梯,而且售价不低,现在还有人备了没有,不清楚。
滕叫天犹豫了一下,过去蹲下。
“这梯子多少钱?”
卖东西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人。
“滕先生,您要是喜欢就拿去。”
“您认识我?”
“原来家父也是做捞阴的。”这个人说。
“家父是何人?”滕叫天问。
“您不必问了,小扎小纸的。”
滕叫天拿起天堂梯,给转了两千块钱,离开了。
他知道,混成这样了,也是因为捞阴,出门,三代之后,才可过其苦。
滕叫天回纸铺,把天堂梯放到扎房里,从后门出来,他给老刘打电话。
老刘说,正要找他,让他在小西河的酒馆等他。
滕叫天过去,老刘半个小时,带着一个人进来的,一个五十多岁的人。
进来,介绍,就说是朋友。
喝酒,老刘说,他这个朋友要一个扎活儿。
“什么活儿?”滕叫天问。
“镇坟扎。”
“坟出什么问题了?”滕叫天问。
滕叫天也是奇怪了,最近出现的活儿,没有正常的活儿。
“坟出现三洞。”这个人说。
滕叫天看老刘:“三洞何解?”
“三个洞的位置也是有讲究的,上两洞,下一洞,那是男魂占坟,上一洞,下两洞,那是女魂占坟,三洞并排,那是三魂抢坟……”老刘说着。
“哟,懂这么多?”
“我在鬼市闲着没事,和一个看坟的人学的。”老刘说。
“那坟是什么情况?”滕叫天说。
“我说不好。”那个男人说。
“吃过饭,过去看看。”老刘说。
吃过饭,上那个人的车,去坟茔地,那是这个人家的祖坟,在郊区。
到坟墓到,四周杂草丛生,坟茔里,看来是有人收拾。
走到一个大坟前,滕叫天转了一圈。
“不扎。”滕叫天说完,就往出走。
他们跟出来,上车。
“我回纸铺。”滕叫天心里不痛快。
老刘肯定是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如果不是这样,找其它的纸铺,完全可以扎镇坟扎的。
“你也别不高兴,没有人扎敢,也没有人能扎。”老刘说。
“那坟上是南西北三洞,唯一没有东面,东是升阳气,剩下的三面是积阴气,三洞是三仙所抢,我敢扎吗?”滕叫天说。
“你也懂得不少。”老刘说。
“送滕先生回纸铺。”
到纸铺下车,老刘也下车,滕叫天进去泡茶,一会儿老刘进来了,自己倒茶。
“老滕,确实是三仙占洞,黄柳灰三仙占位,原本这家人供着这三仙,这个人死后,就不供,三年并没有出过什么事情,谁知道,这回就出来了。”
“出了什么事儿?”
“我们都下酱吃,东北家村几乎家家这样,这家人虽然后来搬到南城市区来了,也留下这习惯,可是下酱,酱臭,食盐而不咸,买回来的盐,到家就不咸,反正就是这些事情,他也找明白的人给看了,就是仙家报复,供奉不到年头,也复供了,但是没有用,说是家被毁了。”老刘说。
“这够邪恶的了。”
“是呀,随后就找人看了坟,果然是出了三仙家占坟,欺其后人,不顺不利。”老刘说。
“这个邪恶的事情我不玩,我不惹仙家,我没有那个本事,你找不要命的扎。”滕叫天说。
“这事还别说,真的找了不少纸铺,一听,没人敢,直接赶人。”
“那我就能扎?”
“你有外体积阴之气,你能扎。”
“你又要了人家的什么东西?”滕叫天问。
老刘笑起来:“说实话,他家真有一件好东西,在他家门口铺着。”
“门口铺着?”
“对,一块两米,一五米的玉石板,这家人不识货。”
“值多少钱?”
“这块玉石板,曾经在南城一个皇陵出现过,后来就没有了,那一块玉石板,三五百万总是值了。”
“你不告诉人家?”
“这要眼力,我凭着本事。”老刘说。
“那我必须得扎坟镇扎了?”
“我们是哥们,我分你一半。”
“算了,你喜欢的东西我不敢分,以后别给我整这个要命的活儿。”滕叫天说。
“谁让你有这个本事了,而且也是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千年难遇。”老刘说。
“你非得把我坑死不可。”滕叫天说。
这扎镇坟扎,过去下葬的时候,是有这样做的,但是都不愿意扎这活儿,容易惹上脏东西。